王忠接下来把整个绍斯特卡都巡视了一遍。
这个城市规模比洛克托夫和奥拉奇都大,可以说是王忠目前防守过的最大的城市了,不过这个大也是相对而言。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用来防御,比平原的奥拉奇强多了,有河有树林,还有能监视对面的高地。
王忠刚穿越的时候是個只玩过战争游戏的假把式,现在已经打出来了,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切俯瞰视角,都能看得出来哪个地方适合防御,哪个咖啡馆能封锁两个街区。
等转了一圈之后,王忠对整个作战区域已经心中有数了。
“剩下就是去跑一圈我军火炮能覆盖到的地区了。”他这样对跟着自己巡视的波波夫说。
波波夫:“看看时间,今天你出城,明天早之前就别回来了。你还要坐飞机去首都呢。”
王忠看了看西边正在落下的太阳,叹了口气:“那只能等从首都回来再说了。”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不过确定有海军步兵会加入战斗,这是个好消息。”
波波夫疑惑的问:“不就是一群步兵吗?”
这个时候海军步兵的威名还没有打出来,所以波波夫会觉得奇怪。
王忠也懒得解释,直接夹了一下布西发拉斯的肚子,让它奔跑起来:“走,回司令部,巴甫洛夫应该已经把摊子张罗好了。”
圣叶卡捷琳娜堡,夏宫,8月9日二零零零时。
一直被禁止进入作战处地图室的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娜推门进来的时候,房间里的将军们全都站起来。
图哈切夫总参谋长关切的问道:“陛下的情况如何?”
奥尔加公主现在应该叫皇太女了奥尔加皇太女摇摇头:“他还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将军们对视了一眼。
图哈切夫总参谋长咋舌:“这可糟糕了,很多命令没有陛下的批准……就没办法执行啊。”
奥尔加皇太女展示手的印章:“父皇让我代为批准作战计划,他隔着大门嚷嚷反正将军们只是要一个负责任的人罢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谢苗康斯坦丁诺维奇和图哈切夫参谋长对视一眼,才问道:“别林斯基大牧首还在会客室等待吗?”
奥尔加:“是的,大牧首还在等待,并且要求厨房给他提供烤肉串和香槟。”
图哈切夫:“他是个牧首,肉串,香槟?他难道还想为皇太子的死干杯吗?”
奥尔加忽然说:“我觉得站在大牧首的角度,我哥哥的死反而是个坏消息。哥哥的死激励了突围部队,想必也会激励其他安特军民。对于世俗派来说,这不是好事吧?”
“您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我很心痛啊。”沉着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说的。
大牧首别林斯基在两名侍卫骑士的陪同下走进房间。
“皇太子的死,我当然十分的痛心。同时他的死对我国军民士气的激励,让我倍感振奋。我过来,就是想跟陛下谈谈,为皇太子举行国葬的事情。”
奥尔加有些惊讶:“国葬吗?”
“是的,这种时候要让大家忘记我们的巨大失败哦,现在说这个还太早,”大牧首摆了摆手,“让大家忘记我们即将遭遇的巨大失败,国葬不是正合适吗?”
将军们面面相觑。
别林斯基:“你们应该比我这个牧师,更了解士气的重要性吧?而且皇太子殉国,正好可以掩盖皇室在决策的失误,让大家忘记正是沙皇陛下的失误,葬送了百万大军,不是吗?”
大牧首的话让不少人表情轻松起来。
但紧接着大牧首又说:“当然,皇太子的军人身份,以及一同殉国的罗科索夫公爵大人的大将军衔,也会让国民忘记正是统帅部的无能,导致了沙皇陛下的误判。”
图哈切夫开口道:“不,我们从一开始……”
“你们把高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排挤到了圣安德鲁堡方面军去。你们以为这样他就没有办法展示自己的指挥才能了。但是敌人推进得很快,圣安德鲁堡方面军已经和他们交火了。”
大牧首盯着图哈切夫总参谋长。
总参谋长被大牧首的凝视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扭头看向谢苗元帅。
元帅:“统帅部承认战略的误判。但是大牧首阁下,您难道要干涉军事系统,让我们把……”
“不不不,圣安德鲁堡很关键,对东圣教、对世俗派都是如此。你们让别的饭桶抱歉,别的将军去守,我们还不放心呢。”
大牧首看了安谢苗元帅,最后目光又回到了皇太女身。
“不但您哥哥应该国葬,一同殉国的康斯坦丁亚历山德罗维奇罗科索夫公爵也应该国葬。我们还打算顺便举行一次集体追悼会,祭奠开战到现在战死的勇士们。
“这样的仪式需要一位勇士中的勇士来代表还活着的军人们发誓。我刚好就知道这样一位勇士。”
说着大牧首扫视整个房间。
其实谁都意识到大牧首要说的名字了,但是大家默契的没有开口。
大牧首:“他是皇太子的挚友,同时也是一同殉国的罗科索夫公爵的儿子,还是深受前线士兵爱戴的猛将,还打出了异常漂亮的战果!
“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皇太女殿下。”
奥尔加皇太女:“您应该跟父皇说……”
“他不见我啊,而且您不是拿着他的印章了吗?举行仪式的命令,您来盖章也可以啊。”大牧首做了个手势,一名枢机主教立刻拿着文件过来了。
奥尔加抿着嘴。
大牧首身体微微前倾:“殿下,我一直认为您是安东诺夫家族最聪明的人,这种时候还希望您作出对整个安特有利的选择啊。”
奥尔加拿起印章。
枢机主教立刻递印泥。
一秒钟后,代表沙皇的印章盖在了举行国葬和集体追悼会的命令。
大牧首笑了:“很好。那么我作为不懂军事的外门汉,就不干扰各位的决策了。希望各位能尽可能多的拯救包围圈中的部队。”
说着大牧首带着一帮人离开了。
地图室里足足三分钟没人说话。
然后图哈切夫拍着桌子骂道:“他居然直接说我们是饭桶!”
奥尔加看向总参谋长,没说话。
谢苗元帅咋舌道:“中下级指挥员很多已经和随军教士混熟了,还有情报表明,不少表现出色的指挥员已经被教会记录在案了。
“另外,很多军官也发现了,在防御战中如果想要打出好的结果,必须和教会的护教军与劳工营建立良好合作关系。罗科索夫少将就是如此,他在洛克托夫和奥拉奇都和当地教会紧密合作。”
在场的高级军官面面相觑。谢苗元帅说的话,基本就是明示:打得好的军官都和教会有一腿。
“他们还能干涉军队的人事不成?”图哈切夫不屑的说。
谢苗元帅:“他们不用干涉,打得好的就是会升官,而且,一般只有打得好的才会幸存下来。”
图哈切夫沉默了,憋了几分钟才骂道:“最关键的是,为了打赢,我们还必须提拔这些表现好的军官。”
谢苗元帅:“最关键的是,现在这个局面要打下去,教会必须发挥他们的作用。”
图哈切夫沉默了几秒,话锋一转:“那个罗科索夫少将,是个纨绔吧?他应该更像一个旧军官不是吗?也许我们可以拉拢一下他?”
这时候一直坐在角落里不说话的屠格涅夫将开口道:“他已经抵达了绍斯特卡,今晚专机就会在绍斯特卡郊外的机场降落,完成检修之后明天会把他带回来。”
图哈切夫:“带回来之后的安排呢?”
“先安排住处,然后主要是休息,毕竟舟车劳顿……”
“不不,”图哈切夫打断了屠格涅夫将的话,“明天晚安排一个战争经验总结会,把目前在首都的有战斗经验的军官都集中起来。正好我们探探他们的底,不能总让教会和他们搅在一起。”
奥尔加微微蹙眉:“这个会我可以参加吗?”
谢苗元帅:“如果明天陛下还是这个状况,您恐怕必须参加。”
图哈切夫笑道:“有您在军官们会很开心的。”
绍斯特卡,第151临时步兵师师部。
王忠看着地图,眉头紧锁:“明天我去了首都,要是发现首都歌舞升平,贵族们舞照跳马照跑怎么办?”
他已经可以想象,看到那种情况自己血压必定会爆,万一手边有武器,可能就是“和这帮虫豸怎么能打赢普洛森”这样的展开了。
巴甫洛夫超级心虚的回应:“这……应该不会吧?全面战争爆发了,首都不可能供应还如此充足。”
王忠:“你是觉得没物资所以不会这么离谱,而不是对贵族们有信心吗?”
这时候一名参谋领着两名空军制服的军官进了地图室,立正之后报告:“空军哈尔拉莫夫中校,和伊万费奥多罗奇尉。”
两名空军一起向王忠敬礼。
“将军阁下,”哈尔拉莫夫中校说,“我将率领驱逐机队为您的飞机护航。”
王忠:“你的中队装备什么飞机?”
哈尔拉莫夫中校:“雅克1,非常出色的低空战斗机,可惜敌人进犯首都是从高空!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我们这些装备雅克1的机队放在首都。”
这位空军中校应该只是随口抱怨一句。
但王忠这个听者有心:“那您愿意来我们这里作战吗?我们这里有的是低空交战,敌人的斯图卡投弹结束就会低空逃跑,是伱们发挥的时候。”
中校看了看王忠的肩章:“您是少将,我们都知道,一般陆军大将才能指挥空军。”
王忠:“啊,哦,我努力一下。明天我们几点能到首都?”
回答王忠的是伊万费奥多罗奇尉:“下午四点左右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