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百二十七章 火笼驹(1 / 1)沙拉古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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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韵秋能想到李七要给他个下马威。

他想到他儿子会挨板子,会下大牢,会当众受辱。

但他没想到李七竟扬言要当众打死他儿子。

他确信李七不会因为一个隶人动了一个卿大夫的儿子,更不相信李七为了一个隶人会把这么多人一起处决。

李七做出这么大动静,无非就是想下他的脸,想扫鱼家的面子。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鱼韵秋暗自咬牙,强忍愤恨,准备替儿子求个情。

没等他开口,李伴峰一挥手:“行刑。”

鱼韵秋大惊失色。

他来真的?

现在就行刑?

香瓜人抡起棍子,一棍先砸在了鱼刀权的脑袋上。

鱼刀权倒地哀嚎,棍子如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

周围几个护卫也相继被放倒,香瓜人抡起棍子,专往要害上打,鱼刀权挨忍不住,喊道:“饶命啊,我是按我爹吩咐做的!”

李伴峰吩咐停手,看向鱼韵秋道:“你指使你儿子杀人?”

鱼韵秋看了看鱼刀权,之前他一直想着怎么为他求饶。

而今他朝着李七行礼道:“这孽障所作所为,老夫并不知晓。”

李伴峰点头道:“既然你不知道,那继续行刑。”

香瓜人抡起棍子接着打,鱼刀权朝着鱼韵秋不停哀嚎:“爹,救我!”

其他几名护卫也在哀嚎:“我们作证,就是老爷指使的。”

李伴峰继续盯着鱼韵秋,鱼韵秋满头是汗,低头不语。

过了半个钟头,鱼刀权和几名护卫,被当众打死了。

李伴峰看着鱼韵秋道:“你知罪?”

“卑职家教不严,教子无方,难辞其咎。”说这话的时候,鱼韵秋的声音都哆嗦。

他不是心疼鱼刀权,他不缺儿子。

但他真是害怕,他不知道李七下一步会做什么。

李伴峰盯着鱼韵秋看了一会,问道:“我说废止隶人之制,等到今天,你家没送出来一个隶人,连名册都没送过来,就一个隶人想要离开你家的瓷器铺子,还被这群恶人活活打死,鱼韵秋,你到底是何用意?”

鱼韵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殿下,卑职知错,卑职家中隶人甚多,我已命相关人等加紧整理,今日便把名册呈于殿下,不日便按殿下吩咐,陆续释放隶人。”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家里要是还有一个隶人,我绝不轻饶!”李伴峰起身,看了看鱼刀权的尸首,对鱼韵秋道,“处置好后事吧。”

鱼韵秋怕说错话,赶紧表态道:“此贼坏我鱼家清誉,我将他草草葬了就是。”

李伴峰皱眉道:“我说的不是他,他还得在这晾着,我让你把卑的后事处置好,你知道卑是谁么?”

鱼韵秋还真不知道,他不可能记住一个隶人的名字。

李伴峰道:“他在你家瓷器行门前挂着,你把他葬了,在他坟前,给他磕头认错。”

鱼韵秋不敢多说:“都听殿下吩咐。”

李伴峰扫视众人,高声道:“三天之内,嚣都不准再有隶人,违者严惩不贷。”

娘子在暗中用了声修技,字字穿云裂石,整个嚣都都听得非常清楚。

在场的卿大夫和士人,面色惨白,没人敢说话。

城中的庶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说鱼家出事了,但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哪家。

隶人们抬起了头,朝着皇城的方向望了过去。

李伴峰带着香瓜人回了皇城。

鱼韵秋咬牙切齿,鳌双前上前将他扶起。

“鱼兄,节哀,小弟备下了两杯薄酒,想祭奠一下侄儿。”

鱼韵秋明白了鳌双前的意思,在家仆的护送下,先回了府邸。

……

李伴峰回了皇城,和娘子一起种植香瓜人,唱机的身子不适合耕种,娘子用了赵骁婉的傀儡。

播好了种子,娘子擦擦汗水,偎在李伴峰怀里歇着:“相公啊,光杀了一个鱼刀权,这些贵族只是面服心不服,怕是治标不治本。”

李伴峰摇头道:“标本都不在贵族身上。”

赵骁婉捏了捏李伴峰的下巴:“那你说在哪?”

李伴峰没回答,他从怀里取了几颗葵花籽,埋进了土里。

“娘子,我最近得了不少人气,阳气也旺盛了一些,所以咱们是不是……”

赵骁婉满脸通红的看着李伴峰:“相公,真的能行么?”

李伴峰一拍胸脯:“你家男人什么时候不行过!”

“那咱们还等什么!”赵骁婉扯住李伴峰,往寝殿里走。

商国的寝殿太大,进了屋子,赵骁婉觉得和在外边差不多。

“相公啊,咱们不在这里办事情,小奴觉得不踏实!”

李伴峰道:“娘子,正在紧要关头,就不要挑挑拣拣了。”

娘子娇嗔一声:“相公小奴就要回家去么!”

李伴峰火急火燎掏钥匙,等打开了房门,赵骁婉眨了眨眼睛,称赞道:“云上四层的旅修,果真不一般,相公,咱们还回家么?”

“家是要回的,”李伴峰神色平静道,“要不裤子怎么换。”

……

夜里,鱼韵秋到了鳌双前的府邸,寒暄过后,宾主落座,鳌双前先举杯:“这杯酒,给我那苦命的侄儿。”

说完,鳌双前把酒洒了,鱼韵秋流了眼泪。

做完了面子上的事情,鳌双前斥退旁人,鱼韵秋擦了眼泪,两人该说正事了。

“鱼兄,你觉得李七废止隶人之制的目的是什么?”

“他应该是想借隶人之力,挟制我等。”

鳌双前微微摇头:“借隶人之力,鱼兄说对了,但我觉得他并非要挟制我等,我在他脸上已经看到些许杀意。”

鱼韵秋想想鱼刀权的惨状,咬咬牙道:“他真想把咱们赶尽杀绝?朝廷能放得过他?”

鳌双前叹道:“乔毅是什么心思,我等捉摸不透,许是这事儿,他也乐见其成。”

鱼韵秋一惊:“乔毅也惦记咱们性命?”

鳌双前道:“咱们听命于是圣上,不是内阁,内阁说之前的圣上是假的,我们也相信,可他倒是把真圣上带回来呀?总说巡狩,也难怪我等会有非议,

许是这非议听多了,乔毅也恼了,故意和李七唱了这么一出戏。”

鱼韵秋叹道:“若是朝廷容不下我等,这大商却也容不下我等了。”

鳌双前摇头道:“乔毅是乔毅,朝廷是朝廷,乔毅要真敢对咱们动手,也不用找李七出面。”

鱼韵秋闻言,颇为赞同:“不管乔毅是什么心思,咱们不能低头,这口恶气,老夫不能就这么咽下去了。”

鳌双前举杯道:“鳌某也咽不下去,实不相瞒,鳌某已经将手下三千一百多名隶人的名册准备好,明天一早,就给李七送过去。”

鱼韵秋一脸惊讶,不明白鳌双前什么意思:“鳌兄,你这是替李七试探我来了?”

鳌双前摇头道:“非也,我之所以献上名册,一来是主动示好,让李七疏于防范,二来趁此机会,向李七献一件宝物。”

鱼韵秋道:“献什么宝物?”

鳌双前道:“此事正待与鱼兄商议,鳌家跌爬这些年,多少也有些积累,拿得出手的兵刃不算多,两三件还是有的,

只是李七这人身手不俗,咱们还得一击制胜,我就想着该用什么样的兵刃合适,还请鱼兄给我出出主意。”

鱼韵秋和鳌双前共同把控嚣城,彼此明争暗斗,自然知根知底。

鳌双前如果真想凭一己之力把这事儿做了,又何必找鱼韵秋商量?你当他真拿不定主意用哪件兵刃?

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显,这事儿鳌双前牵了头,鱼韵秋得跟着出力,出了事那天,两个人也得一起担着。

鱼韵秋放下酒杯,压低声音道:“我听说李七是个云上的旅修,趋吉避凶、畅行无碍和平地生风的手段都相当了得,

旅修擅长逃命,靠一等兵刃打败此人倒是不难,但若是不想让此人逃走,可绝非易事。”

鳌双前道:“鱼兄有什么好办法?”

鱼韵秋道:“老夫手上有条火笼驹,是一等兵刃中的上上之品,有把握能取了李七性命,可若是单独呈给李七,怕是他心生疑虑。”

鳌双前等的就是这句话:“鱼兄既然肯舍得这件宝贝,鳌某怎还能舍不得资财?明日我多备些礼物,一并给李七送去,火笼驹只要混在其中,李七一定不会留意。”

鱼韵秋问:“火笼驹得提前准备,鳌兄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晚上。”

鱼韵秋捏着酒杯,转了一圈:“鳌兄,明日进献名册,当天晚上就动手,是不是仓促了些?”

鳌双前摇头道:“一点都不仓促,鱼兄也看见了,昨日李七和乔毅来时,我等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的嚣都,这就打了咱们一个出其不意,

等乔毅和年尚游走了,还以为皇城里就剩了李七一个,结果昨天晚上,他身边就冒出来一堆侍卫,

我曾听说,这人在普罗州,做事向来神鬼莫测,嚣都每天有无数商船往来,谁也说不准哪艘船上装着李七的人马,

若是再多等几天,等他在嚣都攒出一支大军,再想动他,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到时候他那把刀,也真就上了咱们脖子,

更何况城中有不少隶人蠢蠢欲动,倘若有人真把口子撕开,到那时咱们再想把口子缝上可就难了。”

鱼韵秋权衡许久,点点头道:“鳌兄说的有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该打他个措手不及,我今夜就把火笼驹送来,明日我也向李七进献名册。”

鳌双前摇头道:“鱼兄先不要急,李七刚杀了侄儿,他也知道鱼兄怀恨在心,鱼兄此时若是示好,反倒会遭到李七怀疑,

我和板齿铃和铁百声约定,明天一并去见城主,进献名册,这两个人都很奸滑,不会漏出破绽。”

鱼韵秋反倒放心不下:“就因为此二人奸滑,既是知道了内情,恐对你我不利。”

鳌双前笑了:“鱼兄,我带此二人去,是为了充个场面,怎么会告知内情?”

鱼韵秋多少有些放心了:“明晚我备下些许人手,在家中等候,城主出了大事,咱们也得有所表示。”

鳌双前点头道:“既为告慰城主,也为震慑隶人,此事就这么说定。”

……

第二天上午,鳌双前带着板齿铃和铁百声,到皇城进献名册。

这是坚决执行城主的命令,李伴峰自然不会拒绝,还得亲自接待。

鳌双前长得很有特点,他的脑形和夜笙歌有些相似,脑袋都挺尖,胡须都挺长,但鳌双前的身形要比夜笙歌壮硕一些。

最特殊的地方,是鳌双前有一对钳子手,看着不太方便,其实这对钳子手非常灵活,给李七看名册时,一页一页翻的特别顺畅。

按照普罗州的审美标准,板齿铃长得很俊俏,她原身是头牛,但生的眉清目秀,一对犄角藏在了发髻当中,不说话的时候,几乎就是个普罗州美女,说话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大碍,板齿铃生了一口板牙,看着稍微有些不自然。

铁百声这个名字起的像个铁匠,可其实他原身是马,长脸,大眼睛,整体长相也和普罗州人接近,但因为脚下打了马蹄铁,走路咯哒作响。

这是铁家的传统,蹄声越响身份越高,铁百声是卿大夫,在铁家身份最高,熟悉他的人,隔着老远都能分辨出他的脚步声。

三位卿大夫都把名册献上来了,他们也都没差了礼数,各自给李伴峰准备了一箱子礼物。

李伴峰皱起眉头,拿捏起内州的腔调:“你们此举何故?却把李某当成了什么人?”

鳌双前笑道:“殿下,这是我们一点心意,区区薄礼,您不要嫌弃就好,我们这是……”

李七把箱子打开了。

鳌双前这边有点说不下去了。

哪有当着面开箱子的?好歹等人家走了再说。

李伴峰看着每个箱子里的礼物,鳌双前送的东西以瓷器居多,板齿铃送的布匹居多,铁百声送的玉器居多。

“这些东西,都值不少钱吧?”李伴峰认真的问这三个人。

三位卿大夫满脸通红道:“就是一份薄礼。”

李伴峰问:“真有那么薄么?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

三位卿大夫面面相觑,都不知该怎么回答,铁百声率先开口道:“殿下,我送的这箱子东西,还是很值钱的,这都是上等好玉。”

板齿铃白了铁百声好几眼。

鳌双前心下出了口气,好歹这事儿让铁百声给圆过去了。

李伴峰收了礼物和名册,对三人大加赞赏。

出了皇城,铁百声问鳌双前:“鳌大人,您打算什么时候释放隶人。”

鳌双前道:“就这一两天吧。”

板齿铃道:“大人,这话当真么?”

鳌双前神情十分严肃:“我既是把名册献给城主,自然是对城主一片赤诚,怎会有阳奉阴违之举?”

一听这话,板齿铃和铁百声五味陈杂,回到府中,各自思索着今后的对策。

李伴峰还在大殿里检查三位卿大夫送来的礼物,每一件都得用洞悉灵音听一次。

有一匹桃红色的瓷马,做工非常精致,但李伴峰没听出灵音。

有把梳子能听到些灵音,她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话:“谁给我梳梳头发,我找到了梳子,可我找不到头。”

这把梳子连法宝都算不上,也就是个灵物,李伴峰交给娘子处置了。

其他东西都没什么灵性,但李伴峰不敢大意,他没把这些东西带进随身居,他让香瓜人找了间阁楼,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了。

……

鳌双前回到府邸,从衣袖里拿出个蝈蝈笼子。

笼子里装的不是蝈蝈,是一匹红毛马,只有拇指大小,静静趴在笼子里,一声不出。

能在李伴峰眼皮子地下走过一圈,没被发现,足见这匹马实力不俗,鳌双前对着红马问了一句:“记住李七了么?”

红马点点头。

鳌双前打开了蝈蝈笼子,把红马放了出来。

红马身形模糊,化作一缕烟尘,飞到窗外,不见了身影。

到了晚上,李伴峰阳气充沛,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李伴峰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他把娘子请到大殿,边说正事,边调动情绪,足足等了一个钟头,李伴峰感觉时机差不多成熟了,突然觉得大殿里的空气热切了起来。

这股热切可不是来自娘子,这是趋吉避凶的警告。

有凶险迫近,李伴峰通常会觉得满身恶寒,但这次是个例外,李伴峰觉得身上阵阵燥热。

他想离开大殿,可走到门口,发现大门推不开。

用畅行无碍往外冲,墙壁、窗户都穿不过去。

用断径开路强开,试了几次,墙壁上勉强出现一道裂痕,却没能打开一条道路。

窗外景色依旧,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可通过洞悉灵音,李伴峰隐约能听见一些声音,那声音和铁百声的脚步非常相似。

打开金睛秋毫,循着声音望去,李伴峰看见一匹红色的骏马,忽然从窗边经过。

“是匹瓷马!”娘子也看见了,“就是之前他们送给相公的那匹瓷马!”

那匹瓷马是鳌双前送的,李伴峰检查过,这东西没有灵性,而今为什么会动了?这灵物居然藏得这么深。

思索之间,烈焰滚滚而至,充斥了整座大殿。

李伴峰掏出钥匙,带着娘子回了随身居。

……

当晚,皇城大火,整座大殿被烧成一片废墟,平远亲王不知所踪。

嚣都两位主事卿大夫连夜带人前去救火,可惜火势太猛,非人力所能抵挡。

这可不是托词,鱼韵秋和鳌双前都带了不少人手,都尽了全力救火,可这火确实挡不住。

火笼驹有多大威力,他们俩心里清楚,大殿里但凡有一个活物,火笼驹都不会罢手。

两人一直忙活到第二天上午,把戏份做足。

看到残垣断壁和一片灰烬,鱼韵秋揪住一名香瓜侍卫,怒喝道:“城主真的在这大殿之中么?是你亲眼所见么?”

伴峰乙附在香瓜侍卫身上,颤抖着声音回答道:“我亲眼看见亲王进了大殿,再也没出来过。”

鱼韵秋捶胸顿足道:“怎么会出了这等事!”

鳌双前用一双钳子手在废墟里不停的挖,一边挖,一边掉眼泪:“城主,殿下,你莫要急,卑职这就来救你!”

周围不少卿大夫都落泪了,板齿铃含着眼泪,帮着鳌双前一起挖土:“昨日还见城主好模好样的,今天怎么就……”

铁百声一边哭,一边挖土:“殿下,你怎么能扔下我们。”

“殿下吉人天相,一定能撑住!”鱼韵秋也来挖土。

“殿下!”一群卿大夫流着眼泪,一起上前挖土,。

“千万要撑住啊!”李伴峰也过来帮他们一块挖土。

挖了片刻,众人一起看向了李伴峰。

“殿下,是你么?”铁百声率先打了招呼。

“是我,”李伴峰点点头,“你们挖什么呢?”

众人面面相觑,板齿铃擦去眼泪,赶紧上前道喜:“殿下洪福!”

铁百声转悲为喜:“我就知道殿下能熬过这一劫!”

一群卿大夫一起擦去了泪水,为城主贺喜。

只有鳌双前和鱼韵秋的泪水,怎么忍都忍不住。

“不挖了?”李伴峰默默看着鳌双前。

鳌双前抽泣两声:“殿下安然无恙,自然就不用挖了。”

“那就说点正事吧,”李伴峰笑了笑,“昨天你送来了名册,隶人们都放了么?”

鳌双前抽泣了好久,解释道:“卑职昨天已经告知隶人,让他们今后自寻生路,只是数量众多,一时间又找不到去处,卑职也没处安置他们。”

李伴峰道:“无妨,找不到活路的人,让他们来找我,我来安置。”

鳌双前低着头,一句不敢多说。

李伴峰又看了看板齿铃和铁百声:“你们两个昨天也献了名册,打算什么时候放人?”

板齿铃看了看铁百声,铁百声道:“我们和鳌大人一样,今天就把隶人放了。”

李伴峰对两人送上了赞许的笑容,随即看向了鱼韵秋:“老鱼,你名册还没送来?”

鱼韵秋低头道:“今天便送来。”

“老鱼,你会骑马么?”李伴峰突然问了一句,差点吓掉了鱼韵秋的魂。

他说骑马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事情彻底败露了。

连火笼驹都杀不了他,这人战力有多高?

现在这人就在眼前,鱼韵秋担心李七随时要了他的命。

李七扫视着众人:“昨夜有人在皇城里放马,我觉得这挺有意思,我特别喜欢骑马,一次能骑五匹,

今天如果还有人不交名册,就来皇城里陪我骑马。”

当天下午,卿大夫陆陆续续把文书交了上来。

他们真是怕了。

皇城里突然失火,肯定不是意外,这点大家心里有数。

李七在大殿里,大殿被烧成了灰烬,而后李七安然无恙出来了,这事大家想不明白。

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不要多想,否则会被卷入到是非之中,这点道理,卿大夫们都明白。

先交了名册,明面上过得去,至于隶人们敢不敢走,这事可就由不得李七了。

卿大夫们交了名册,士人们也不敢拖延,庶人本就没有多少隶人,也都把名册交了上来。

到了晚上,八房认真整理了名册,计算了人数,李伴峰称赞道:“兄弟,活干的不错,我跟红莲说了,让她给你炼制个傀儡。”

出了随身居,赵骁婉这边已经研究出了三件一等兵刃的用法,娘子再次提醒:“相公,逼迫太急,贵族必定要生出大事,大殿这场大火,恐怕还只是个开头。”

“娘子,不必理会贵族,他们真不是关键。”

“相公啊,那到底什么是关键?”

李伴峰站在城门口,一直等到深夜,十几条蠕虫,朝着皇城蠕行。

走在最前边的蠕虫,名叫顺,是鱼韵秋家的隶人。

“关键的人来了。”李伴峰站在门口,静静看着这十几个隶人。

他们在门口徘徊,不敢靠近。

李伴峰看着隶人们,一字一句说道:“要是不敢来,我借你们个胆子,

要是不想来,谁也救不了你们。”

PS:要是没有随身居,这火笼驹还真就躲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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