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你见过阿玉,见过孙铁诚,还知道愚人城在哪,能不能帮我一回,给我个机会,让我把这件事情和孙铁诚说清楚。”老火车真心相求。
可李伴峰觉得很为难:“兄长,我不觉得这件事情能说清楚,迄今为止,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谁做错了。”
老火车也想了很久:“真算起来,都有错。”
“是,都有错,可到底错在哪了?怎么才能说得清?说清了有用么?”李伴峰还是想不出答案。
火车公公长叹一声:“算了,这事情当我没说过。”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李伴峰起身道:“我去一趟愚人城,把这件事告诉孙城主,愿不愿意见你,这事儿他说了算。”
当天,李伴峰去了愚人城。
孙铁诚和阿鬼正在家里炖肉,一见李伴峰来了,孙铁诚高兴了:“混小子,你还知道回来?这是闻着肉香了?来咱们一块喝两盅!”
李伴峰也没空着手,从正经村带来两只烤鸡和两坛子好酒,三人边吃边喝,孙铁诚问道:“老七,我听说三头岔打仗了。”
“师兄,你这消息来的太快了,”李伴峰给孙铁诚把酒满上,“这一仗咱们大获全胜。”
孙铁诚点头道:“阿鬼打探到消息了,听说老徐都上了,我真没想到离开那一亩三分地,他也能管点事儿,领着他几个徒弟,听说把荡寇营给灭了。”
荡寇营是孙铁诚心里的伤痕,说这事儿得有点分寸,李伴峰道:“这个荡寇营和当年的荡寇营可不一样,战力还是差了很多。”
孙铁诚笑了笑:“你不用扯这个,我听说十八轮也去了,荡寇营什么成色,他肯定知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李伴峰提起酒杯,笑了笑,“师兄,你这个坡搭的急了点。”
“急么?”孙铁诚也笑了,“你小子出息了,想从你这套话也不容易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直接让他来找我吧。”
李伴峰放下了酒碗:“师兄,猜出来了?”
孙铁诚一笑:“这有啥猜不出来的,不就当年那点事么?阿鬼,你说是不是?”
笑面鬼王归见愁,拿起大海碗道:“我再去给你们盛点肉。”
孙铁诚回头看着归见愁:“你怕啥么?你不是一直硬着脖子不认账么?怎么这会儿怕了?”
归见愁端上来汤碗,低头喝酒,一句不敢说。
孙铁诚夹起一块肉,三分瘦七分肥,连汤带油往嘴里一送,嚼了两下,就着一口酒咽了下去:“老七,等吃饱喝足,我给你写封信,你把信交给十八轮,
你得答应我,这封信你不能看,你要是看了我肯定能知道,信里说的事情就都不算数了。”
李伴峰点头道:“我不看,我直接问你,信里都写了什么?”
孙铁诚笑道:“你个混小子,坡儿都不搭一下,就这么直接问?信里写了见面的时间地点,这是我和他的事儿,老七,你不能跟着,你千万别露面,你一旦露面,咱们两个都为难,这事你可千万得答应我。”
李伴峰道:“答应你可以,但我也得知道个准信。”
孙铁诚提起酒碗道:“第二天就有准信,他要是没回去找你,你就过来找我。”
……
李伴峰把书信送了回去,老火车拆开之后,读了一遍,指尖一颤,把信给烧成了一片纸灰:“地点我记下了。”
“时间呢?”
老火车想了想,赶紧把纸灰搜集起来,搓了搓,又变成了一张纸,从头到尾再看一遍,把时间也记住了。
李伴峰问:“明天真的要去?”
老火车点点头:“你可千万别跟着我,我也不会让你跟着我,兄弟,我倦了,想歇会,明天去和孙铁诚见面。”
李伴峰走到门口,回头道:“孙铁诚未必想听你认错。”
“我知道。”老火车躺床上睡了。
李伴峰走了两步,又回头:“你也未必是认错去了。”
老火车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一早,老火车飞奔去了新地。
和孙铁诚约定的地点在正经村附近,按理说老火车不用走这么早。
可按照旅修趋吉避凶的直觉,老火车觉得去早些比去晚了要好。
一路走到正经村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可老火车却觉得局面越发凶险。
是因为来的还不够早么?
难道孙铁诚提前一天晚上过来做准备了?
这凶险怎么还越来越近了?
孙铁诚选的地方,他应该做好了准备,在原地埋伏,这怎么还主动迎上来了?
老火车正在判断局势,忽见前方几个人抬着花轿,吹吹打打走了过来。
谁会在新地结婚?
花轿越来越近,老火车意识到自己最好躲远一些,忽见阿依撩开了轿帘子,喊道:“快,接新郎了!”
看到阿依的一刻,老火车脸颊扭曲了。
阿依怎么来了?
这是孙铁诚干的?
不应该。
面对老火车这样的对手,孙铁诚肯定不会把女儿推出来。
就算他想推,也推不动,阿依不会听他的话。
那这是谁把阿依招来了?
抬轿子的人撒腿如飞冲向了老火车,阿依跳到了轿子顶上,左手拿着钢叉右手拿着渔网,朝着老火车放声大笑。
“快,都把家伙带上,抓活的!不能让他跑了!”
老火车转身就跑,刚跑两步,忽觉脚下蹬空,貌似踩中了陷阱。
有陷阱无妨,老火车能飞!
飞了八尺多高,老火车忽觉身躯沉重,迅速下坠。
秋落叶在下边抓住了老火车的双腿,用了一招象压千钧把他拽了下来。
老火车低头咬牙道:“秋大象,我当初待你不薄呀!”
秋落叶道:“轮子哥,你可别恨我,你只要去了葫芦村,我就能回家了!”
话音落地,阿依拎着渔网来到了近前。
……
正经村往南三十里,路边转角有个茶亭,孙铁诚把茶摊给盘下来了,把卖茶的送走了。
准备好炉火和茶水,孙铁诚两手一抄,老实巴交蹲在地上,等着老火车来。
差一刻钟十点,有人过来了。
孙铁诚起身,添上一杯茶水道:“来挺早吧,喝杯茶吧。”
“喝茶?”一人从路口转过来,走向了茶摊,年纪看着比老火车年轻,五十来岁模样,身形比老火车清瘦,仿佛风吹就倒。
来的不是老火车,但这个人,孙铁诚也认识,是单成军。
听到孙铁诚的声音,单成军十分意外。
看到单成军的样子,孙铁诚也很意外。
单成军只是听说在正经村附近有愚人城的入口,他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就这么遇上了。
孙铁诚为了老火车开了茶摊,更没想到第一个上门的居然是单成军。
单成军来了倒也无妨,开门做生意,谁来不是来。
两人都很镇定。
单成军往茶摊上一坐,笑吟吟道:“老孙,什么时候改做这个营生了?”
孙铁诚把茶水端给单成军:“今天刚盘下来的摊子,手艺还不太行,你凑合尝尝。”
单成军接过茶水,抿了一口,问道:“下毒了没有?”
孙铁诚一笑:“这话说的没意思了,你来我还能不下毒么?”
单成军品了品滋味,毒性很猛,他放下了茶碗,啐了一口唾沫:“你这人更没意思了,咱们有这么大的仇么?至于让你记恨到今天?”
孙铁诚抄着双手想了想:“咱们仇不大么?”
单成军摇头道:“要我说是真的不大,当初圣人把我家给灭了,我不还是帮着货郎打仗么?我记仇了么?”
孙铁诚理了理脉络:“这话说的不对,你记仇了,那是你和圣人之间的仇,你把圣人灭了,不就等于报了仇么?”
单成军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而今我还给圣人做事,这就叫不计前嫌。”
孙铁诚伸出大拇指道:“这我佩服你,你怎么对待仇人,我管不了,那咱们之间的仇是不是得做个了断?”
单成军笑道:“别急呀,先说清楚了,咱们之间有什么仇?”
孙铁诚扇了扇炉火,很认真的煮着茶水:“你灭了愚人城,这不是仇么?”
单成军帮着孙铁诚加了点木炭:“你杀了我手下多少好儿郎?他们谁没有妻儿父母?这仇怎么算?”
孙铁诚看了看火候:“那时候咱们各为其主,这也能算仇?”
单成军帮着孙铁诚添了点水:“货郎把你打服了,你投降了,这仇就算过去了?”
孙铁诚点头道:“货郎说过去了,那就是过去了!”
单成军道:“那我今天也跟你投个降,咱俩的仇是不是也过去了?”
孙铁诚放下了扇子:“你跟我扯淡来了?”
单成军摇头:“没扯淡,我跟你讲理来了,我当初就想跟货郎讲理,可他听不进去!”
“你这是理么?”
“咱们好好论论,你说说这怎么就不是理?”
孙铁诚一点都不生气,他搬了条板凳,坐在单成军面前,平心静气和单成军说道理:“战场上杀的红了眼,有些事情根本放不下,这个道理我懂。”
单成军点点头道:“你懂!”
孙铁诚又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到有便宜都想占,这个道理我也懂。”
单成军十分赞同:“你既然都懂,就不应该恨我了!”
孙铁诚摇头道:“我恨你不是因为这事,贪没错,但得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当初货郎把大军交给你,你就敢接着?”
单成军一愣:“有这回事么?他什么时候把大军交给过我?”
孙铁诚接着说道:“你知道大军里边都什么人?就单成军和舒万卷那样的人,你管得住么?”
单成军还是没明白:“你这跟谁说话呢?”
“没有金刚钻,你硬揽瓷器活,没过两天你疯了,单成军造反了,你说我能不恨你么?”
单成军皱眉道:“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十八轮了?睁开你眼睛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你不是十八轮?”孙铁诚也很惊讶,“我请十八轮过来,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十八轮故意弄成这模样来诈我。”
“你请了十八轮?”单成军有点紧张,转而笑道,“你要是真请了他,应该不会说出来,你跟我用这话术,实在看轻了我。”
孙铁诚摆摆手道:“我可没看轻你,让我猜猜,你不是十八轮,那就是卖杂货的。”
单成军一惊:“他也要来?”
“没,没有!”孙铁诚摇头道,“我要真请他来了,我肯定不说,你到底是不是卖杂货的?”
单成军捋了捋头发,擦了擦脸:“你看清楚了,我不是货郎。”
“那你就是十八轮,你小子真不地道,你疯了,还把愚人城给害了。”
单成军道:“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这还用问?肯定是你疯了,十八轮疯了,这事儿全天下都知道,
货郎也是个废物,他答应保证愚人城的安全,可他把这事儿交给了个疯子。
十八轮根本护不住愚人城,说到底,还是你把愚人城给坑了!”
单成军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我不知你是装疯还是卖傻,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红莲的事情。”
孙铁诚点点头:“你来着了,红莲就在我手上,看你有没有本事拿!”
单成军挽了挽袖子:“终于说了一句正经话,我想把红莲借去几天,真是借,不是抢,我给你留个借据,还回来的时候送你一些丹药,算是利息,肯定不让你吃亏。”
孙铁诚摇头道:“我不信你的话,你当初答应帮我守住愚人城,这事儿你就没做到!”
“这事我就没答应你,谁答应你的,你找谁去!”单成军准备动手了。
孙铁诚一笑:“不想讲理是吧?那咱们来硬的?”
“早就该来硬的!”单成军一抖手,把货郎的车轮子亮出来了。
这是给孙铁诚的震慑和警告。
孙铁诚确实是个识货的:“这是货郎的车轮子?”
单成军转了转轮子:“你还想和我打么?”
孙铁诚道:“你车呢?”
“我没车!”
“没车你为什么有轮子?”孙铁诚随手把茶壶扔在了单成军的头上。
单成军没闪开,滚烫的热水在头发上冒烟。
不是因为孙铁诚的速度有多快,是因为他在想一件事,没车为什么会有轮子?
这是愚修技!
单成军很快反应了过来。
虽然只思索了不到一秒钟,但在思索的过程中,单成军非常投入,以至于被浇了一头开水,都没有躲闪。
还别说,这下烫的挺疼,单成军问:“你这烧得什么水?”
孙铁诚老实回答:“铁汁子!”
单成军看了看茶碗:“那我之前喝的那碗茶水是?”
“那是加了茶叶的铁汁子!”
单成军拿起茶碗扔向了孙铁诚,孙铁诚俯身躲避,茶碗绕着孙铁诚追击,单成军趁机出手,和茶碗前后夹击,就要得手。
孙铁诚突然和茶碗换了位置,单成军躲避不及,迎面飞来的茶碗结结实实拍在了脸上。
疼是有点疼的,但要说受伤倒也谈不上,只是单成军没明白,为什么孙铁诚的位置会出现改变,是他用了愚修技,还是用了障眼法?
估计愚修技的几率大一些,好像是似是而非。
单成军拎着车轮子冲了上去,没有言语,只管厮杀,他现在尽量避免和孙铁诚说话。
“这车轮子厉害呀!”孙铁诚抽出一把短刀,这是孙铁诚用红莲打造出来的好兵刃,交手两合,被车轮子的辐条铰断了。
车轮子的边缘加了利刃,能当刀,能当盾,转起来还能发射暗器,有这么趁手的兵刃,加上单成军的身手,把孙铁诚打的节节败退。
可虽说占尽上风,出手总是差了一点,车轮子贴着孙铁诚的脸,汗毛都刮下来了,就是伤不到皮肉。
这是百步纵横么?
孙铁诚什么时候会了旅修技?
噗!
孙铁诚绕过车轮,捅了单成军一刀,笑道:“你站的像个木头桩子,拿什么和我打?旅修得跑起来,跑起来才有力气。”
单成军挨了一刀,倒也没大碍,他只是没想明白,孙铁诚的刀不是断了么?刚才捅过来的时候,为什么还是完好的?
难道不是同一把刀?
孙铁诚跑起来了,单成军跟着跑,跑起来之后,果真出手顺畅了不少。
车轮一击横扫,扫中了孙铁诚的脊背,见血了。
打中了!
真得跑起来打!
单成军在狂奔之间,抡起车轮竖着劈了下来,划到了孙铁诚的胸口,开了一道半尺多长的口子。
孙铁诚说的没错,旅修就得跑起来打,跑起来才有威力。
伴峰子贴在地上,看得非常仔细。
这才是请打叫板的精髓吧?
单成军追着孙铁诚,越打越快,越打越疯。
孙铁诚受了不少伤,身上血污一片。
趁着孙铁诚立足不稳,单成军猛然踏出一脚,用出一招踏破万川,准备结束战斗。
这一脚威力不小,单成军力气大,速度快,踩出来一个坑,还溅起了一大片烟尘。
孙铁诚从烟尘之中冲了出来,一刀捅进了单成军的胸口。
冰凉的刀刃在胸腔里来回翻转,单成军这才清醒过来。
他不是旅修。
刚才那也不是踏破万川。
那什么技法都不是,他中了孙铁诚的手段。
刀子在肚子里搅和,单成军感觉全身都发不出力气,他问孙铁诚:“你怎么不砍脖子,一刀下去,我脑袋就掉了。”
孙铁诚笑道:“你脖子没那么容易砍,脑袋没那么容易掉,但中了这一刀,你肯定没命了。”
单成军嘴里含着血沫,他感觉有无数的刀刃在身体里零切碎割。
他问孙铁诚:“这又是什么技法?你能不能教我一招?愚修技太好用了。”
“你想学?先听我说说技法的要领,用这一招叫看破生死,把心思放平,不躲不闪也不扛着,就这么由着刀子砍,活着是没指望了,死了你心甘情愿,看破这一步,技法就学成了。”
“这就学成了?”单成军一笑,眼睛向上一翻,“死了心甘情愿,我一定是学成了。”
孙铁诚刀柄一转,赶紧加大力度。
单成军觉得有千刀万刃在身体里碎剐,这不是幻觉,这把用红莲特殊打造的兵刃,带着似是而非之技,看起来像一把刀,其实是由上百把小刀组成的,刚才被车轮铰断了,实际是被打散了,只要孙铁诚再用些技法,刀子就能迅速复原。
而今进了单成军的身体里,这些刀子又散了,把单成军的五脏六腑切割稀烂,孙铁诚有把握能要了单成军的命。
单成军意识渐渐模糊,完全没有反抗的念头。
但孙铁诚确定单成军没死。
不仅没死,单成军还有变化,在他身体里,有东西在厮杀。
僵持许久,一枚一枚小刀,从单成军的身体里被推了出来,带着血,带着肉,在地上翻滚片刻,渐渐失去了灵性。
这些刀子被单成军打伤了?
不是被单成军打伤的,孙铁诚能感知到单成军没有作战的意识。
这些刀子是被单成军的内脏打伤的。
孙铁诚的判断没错,现在得把单成军和单成军的内脏区别开来。
他的内脏有什么办法能打伤刀子?
孙铁诚感知到了一些手段,骨头在捶打,筋肉在绞缠,这居然能毁了红莲炼制的兵刃?
难道单成军内脏也是他的兵刃?
孙铁诚在刀子上不停加大力气,只想尽快弄死单成军,单成军的右手猛然把孙铁诚推了出去。
是单成军的右手,不是单成军,这也要区别开来。
孙铁诚能感知到单成军还在愚修技的控制之下,但他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能自主行动。
等孙铁诚再次近身,单成军把留在身体里的刀子全都送了出来,精准无误的打在了孙铁诚的身上。
这些刀子都是孙铁诚的兵刃,但单成军用的非常顺手。
孙铁诚用技法让小刀子从自己身体里钻出来,汇聚成了一把刀,指着单成军道:“你已经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你翻白眼了,都死了好长时间了,你一个行尸走肉跟我打什么?”
技法用出来了,也生效了。
单成军真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双腿僵直,身躯摇晃,走到了孙铁诚近前。
可他就是不死!
孙铁诚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弹棉花的弓子,这么大个物件,也不知道怎么就能塞进孙铁诚的袖子。
这弓子可厉害,是顶级的法宝,不用孙铁诚自己动手,弓子自己冲向单成军,拨动着弓弦对着单成军弹了起来。
被这弓子弹上一下,皮开肉绽,弹上两下,骨肉分离,弹上三下,人就散架了。
孙铁诚和弓子一起围攻单成军,无论孙铁诚还是弓子,都打不中单成军一下。
单成军也没用什么特殊手段,他只是躲闪,但每一次都躲的非常精准,不会被弓子伤到,还不给孙铁诚留下破绽。
“你个死人还站着作甚?赶紧躺下算了!”孙铁诚觉得状况不对,他施展技法,技法再次奏效了,可是单成军依然没有躺下。
孙铁诚一甩衣袖,把十几件兵刃亮了出来。
这么做非常冒险,跟单成军交手,很多兵刃会变成单成军的武器。
但孙铁诚觉得拖延下去更冒险,单成军这种状态,他从没在别的武修身上见到过。
十几件兵刃帮着孙铁诚出手,围攻之下,单成军毫发无伤。
他突然攥住了弹棉花的弓子,对着孙铁诚弹了三下,孙铁诚没能躲开,重伤倒地,起不来了。
孙铁诚不是活人,但这身骨肉是真的,他只觉得血肉在骨头上滑动,骨头彼此之间缓缓分离。
单成军拎着车轮,把其他兵刃打散,拉开弓子,对着孙铁诚又要弹下去。
弓弦一响,孙铁诚躲不开了,如果强行躲避,他这身骨头架子就要散了。
可这下没弹中,老火车抱着孙铁诚,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旁。
按理说,单成军看到老火车和孙铁诚站在一块,多少会有些畏惧。
可单成军一点反应都没有,左手提着弓子,右手拿着车轮子,接着追打孙铁诚。
孙铁诚对老火车道:“单成军这能耐见长了,我把留给你的好东西,都送给他了,到头来还是打不过他。”
老火车看了看单成军的模样:“打不过他是应当的,你道门不灵了。”
孙铁诚站了起来:“扯啥么?天下第一道门还不灵?”
老火车摇头道:“现在难说谁是天下第一,之前见了老徐,他给我说武修有技法了,这事我一直都不信。”
孙铁诚愕然道:“你说这是技法?”
老火车点点头:“这就是单成军独创的技法,死心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