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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对吗?对的,不对……

倘若从天穹之上俯瞰,此刻的黑暗里,偌大的新泉好像都已经变成了铸模和铁范。

有掌控一切的手掌抬起,舀起一勺铁水,向着尘世沃灌而出,紧接着,灼红的毁灭潮水就沿着街道扩散开来,向着四面八方。

所过之处,将一切都在践踏、贯穿、劈斩中蹂躏成泥。

恰如地狱的火焰,将一切焚烧殆尽。

首当其冲的,就是主干道中间,正在发狂的啃食血肉的那几只人鱼!

十余米高的庞然大物嘶鸣着,畅快掠取血肉的同时,便已经被雷鸣阵阵的蹄铁声所笼罩,地动天摇之中,铁骑如海啸,推进而来!

“■。!!”

血浆之中,半身染红的庞大人鱼猛然抬头,琥珀色的竖瞳死死的盯向了骑士,纵然,张口咆哮。不止是鱼鳍和鱼鳃,浑身上下的鳞片在嘶鸣之中张开了,扩张膨胀。

仿佛警告。

可海啸漠然,无动于衷,只是向前。

顿时,三只长尾游曳的人鱼,猛然直立而起,爪牙狰狞。其中最前面那只,四条空空荡荡的手臂伸出向着半空,眨眼间,无穷水汽汇聚,便构成了数之不尽的利刃悬浮,暴雨一样弹射而出。

所过之处,就连墙壁和地面都被尽数切裂,贯穿,化为粉碎。荒墟之赐福的加持之下,即便是水刃,也显现出不逊色于钢铁锋芒。

右侧的一只,长尾猛然甩出,平地掀起了充斥整个街道的浩荡洪流。水波碰撞激荡,竟然发出了仿佛钢铁摩擦一般的尖锐轰鸣。

潮水凭空涌现,推进而去!

而就在最后面,最为庞大的首领,已经从地上的血水之中抠出了两把夹杂着碎肉和尸骨的血刃和长矛,血刃之上,电光迸射,蓝芒刺目。

足足十余米长的身躯再度膨胀,鳞片增长硬化,几乎堵塞了整个街道,升起时,就仿佛巨人那样,投下狰狞的阴影。

可海啸依旧向前,无视了扑面而来的利刃暴雨、洪流冲击。

只是在即将碰撞的刹那,铁蹄践踏!

钢铁的雷鸣之中,归乡骑士们纵声咆哮——

“——赤主见证!!!”

长街之上,推进的骑士阵列同凛冽暴虐的洪水碰撞在一处,血焰暴涨,阵型变换,譬如锋矢,前突!

轰!!!

无形之水和有形之铁在瞬间交锋,一个照面,绞肉机一样的漩涡洪流便分崩离析,大群合力之下,简直就好像是碾碎了什么微不足道的尘埃。

当半空之中,无以计数的水刃扑面而来的时候,甚至没有任何的躲闪和动摇,漠然睥睨,无动于衷。

血色飞迸,伤口绽裂,白骨裸露,眼眸破碎,手臂断裂。

利刃暴雨像是机枪一样,呼啸而过,轻而易举的撕裂了血肉,贯穿内脏,甚至从骑士身上穿出。

可紧接着,扩散的鲜血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回归伤口,绽裂的血肉再度弥合,裸露的白骨之上血火流转,破碎的内脏在弹指之间便已经复原。

就连胸前破碎的铁甲,也仿佛时光倒流一般,恢复原状,菌群辐射的徽记依旧流转光焰,充其量,不过是多出了一道微不足道的划痕!

——返生拒死】!

在菌群圣物的衔接之下,如今所有的归乡骑士都已经统合为一,灵魂、生命、鲜血、灵质乃至力量,流转不休。

原本就硬的要死的命和长的见鬼的血条,现在已经彻底质变。

这便是传承和燔祭给大群带来的恐怖增强。

开了就是开了,关了也是开了!

除非彻底灰飞烟灭,那么即便是头颅斩下,四肢分裂,也能够再度聚合,更不要提祭品所带来的无穷增益和加持。

即便是断其一指,诛其一人,可死者的生命、灵质依旧会流转在其他人的身躯之中,以至于,越战越狂,越死越强!

在短短的瞬间,轻而易举的踏破海潮,突破风暴,铁壁推进的归乡骑士已经近在咫尺,践踏雷鸣,掀起狂风。

未尽的咆哮仍旧在扩散。

而就在最前方,血光流转的长矛,陡然延伸,穿出!

水雾形成的铠甲脆弱的像是薄纸,血肉被轻而易举的贯穿,再然后,从狂笑和呐喊中,数十只长矛挑起,轻而易举的将穿成刺猬的人鱼举至半空之中,血焰喷涌如涡,解离拆分,撕裂成粘稠猩红的血雨,泼洒,落下。

将所有人都染成了赤红。

第一个!

紧接着,是第二个。

甚至呆滞的人鱼尚且未曾做出反应,本能的想要催发潮水,可在那之前,最前面的锋矢之处,铁蹄便再一次抬起。

践踏!

推进的洪流轻易的淹没了惊恐挣扎的怪物,听不见哀嚎和嘶鸣,只有血肉碾压成泥的诡异闷响从巨响之中扩散开来。

汁液飞迸。

最后的庞大人鱼嘶鸣,狂怒,被同伴的死亡激起最后的残虐和凶暴,四手之中的血刃雷霆迸射,劈斩。

那一瞬,抛下了长矛的斯兰终于拔刀。

无视了雷霆和血刃的劈斩,一缕铁光从鞘中飞出,横扫,挥洒而出,再度归于鞘中。

就此,擦肩而过。

腰斩!

呆滞的庞大人鱼拦腰而断,胸前浮现出一条笔直的裂口,血水喷涌,又在铁蹄之下化为肉泥

一个照面,那个心枢以为底牌的三只人鱼,尽数授首。

正如同季觉所要求的的那样,斩尽杀绝!

扩散开来的大群骑士就像是某种毁灭的涟漪一样,投矛、马刀、单手剑乃至飞斧,在战马的辅助之下,开始游刃有余的清理起一切水雾之中飘来的海中怪物。

乃至……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逃走的水鬼!

短短的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所有闯入了新泉的怪物尽数诛灭,残虐癫狂的骑士们在斯兰的带领之下冲出了墙壁坍塌的缺口,向着远方隆江之上的诸多海盗们投出了手中的东西。

一颗颗头颅,划出抛物线之后,落入了甲板亦或者江水之中,依旧残存着践踏和劈斩的痕迹,面目全非,如此惨烈。

可做完这一切之后,归乡骑士们却并没有冒进,而是放弃了乘胜追击,再度折身,归向了新泉。

这令所有做好了反击准备的海盗们愣在原地。

旋即反应过来,不由得狂喜!

一鼓作气势如虎,大群之凶暴虽然众所周知,传承燔祭的夸张也是毋庸置疑,可终究难以持久。

祭品是有限的!

耗尽了祭品的力量之后,他们已经无以为继!

“上,给我上!别让他们跑了!”独眼的老人怒吼着,咆哮,喝令:“他们的祭品耗尽了,别被他们骗了,全都给我杀了!”

顿时,癫狂的水鬼们再度狂奔着,一拥而上。

然后,就看到了……冲在最前面的斯兰忽然吹了声口哨,都已经跑到大门前面的归乡骑士猛然调转方向,划出了一个弧度之后,逆袭而来!

再然后,狂笑和呐喊里,在所有人的眼前,再度摧枯拉朽的平推了一切!

简直砍瓜切菜一样!

最后的血焰汹涌的燃烧着,迸射出耀眼的光芒,居然还留着回光返照的一份力量,用在敌人的身上。

眼看着自己麾下的诸多天选者猝不及防之下纷纷死伤,万幸,更多的人反应的快,都跑了出来。

可真正折本的损失,却令一张张面孔心痛到了抽搐。

“别放过他们!”独眼的老水鬼的牙都要咬碎了:“都给我杀了,都他妈的给我杀了!!!”

在律令、巫术秘仪甚至心枢之蛊惑之下,散乱奔跑的水鬼们被再度整合了起来,胆颤心惊的追在了后面,却看到了,狂暴的血焰渐渐暗淡,宛如风中残烛。

顿时,不由得再度狂喜!

死咬着,紧追不放……

然后,他们就又一次听见了,愉快的口哨声,从最前面响起!

归乡骑士身上那一缕血焰,骤然凶暴重燃!!!

地动山摇的轰鸣之中,狰狞的阴影覆盖了一张张呆滞抽搐的面孔,在被践踏成泥之前的最后一瞬间,只来得及回头,哭喊着骂出最后的脏话。

“船长我操你……”

咔!

眼看着船上所有的精锐被哀嚎着碾成粉碎,不止是老独眼,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此刻捶胸顿足,血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不是说祭品已经用完了么?!

怎么还有啊!怎么还还还有啊!

怎么对面的祭品好像根本用不完啊……

为什么啊!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归乡骑士们无言,只是咆哮着斩下一颗又一颗的人头,碾碎一具又一具的尸骨,满怀欢欣喜悦和惊奇。

就连自己都未曾预料……简直就好像祭主磕了药一样,这一次菌种的效果真的好持久啊!

不止如此,还好强,好涨,好残暴,无穷血焰源源不断的涌入身体,不行,快要被灌满了……不,不要停!

如今烈焰浓烟,薄雨雷鸣之中,雾气仿佛吞没了整个世界。

以至于,绝少有人注意到,地上千丝万缕延伸的血色。

那些破碎的尸骸之间,血液像是河流一样,无声的蜿蜒,流转,越过了台阶,攀爬过了泥潭,最后无以计数的鲜血,汇聚在新泉之中,渗入了地缝之下,汇入繁复的灵质回路中。

到最后,在流体炼金术的纯化之下,剩下一丝丝延绵不绝的血光,落入了饥渴的剑刃之中,再紧接着,随着磐郢一阵阵的鸣动,那些血光却又再度发散而出,衔接在了菌群的血焰之上,最后,落入了每一个人的身躯之中。

如今战场之上,所有的鲜血和生命,尽数被磐郢所吞吃,转化,就像是一个万能的祭品转换器一样,用水鬼的灵魂和生命接续着上菌群的血焰,连绵不绝!

磐郢之剑和大群之道的恐怖相性,甚至还在季觉的预料之上,简直就是无缝衔接,天生一对——别跟我讲什么充电协议什么电压什么频率,祭品的区别直接就被忽略了,即插即用,就这么简单!

哪怕是其中戾气和绝望过于深重,不能直接用,吃多了会出问题,但……可以直接丢给祭主啊!

让祭主消化来了之后,再发下来不就是了!

在磐郢——菌群——归乡骑士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稳定且完整的循环,通过汲取无以计数的死亡,源源不断的为祭主进行牺牲和血祭。

而且,衔接还在越发紧密!

能够感受到,另一头传来了振奋和欢喜,贪婪鲸吞,来者不拒,毫无任何的不满。

好吃,爱吃,喜欢吃!

根本没有任何人性和人知可言的上善附属,大群祭主,居然主动的向着磐郢靠拢,好奇端详。

在幽暗的地下空间之中,好像凭空有什么东西浮现。

但却看不清晰。

唯独在磐郢那如镜剑刃的倒影之中,能够看到一个隐隐绰绰、浑身血焰缭绕的诡异身影。

远远的,朝着现世看了一眼,然后伸手一指。

向着季觉。

什么鬼动静?!

季觉来不及反应,只听见幻觉一般的啪一声!

再然后,磐郢之上便有一个辐射状水滴菌群的徽记骤然浮现,就像是,盖了个章一样,予以认定。紧接着,一套有关如何共鸣祭主、如何献上祭品、如何获取加持的传承燔祭的秘仪就随着灵质之间的流转,突兀的出现在了季觉的脑中。

步骤之详细,过程之清晰,真髓之深刻,简直就像是有个大群的天人直接给季觉来了个醍醐灌顶一样,毫不吝啬,也毫无保留。

季觉只感觉眼前一黑,一头雾水。

难以理解!

什么鬼?看对眼了之后直接就拉人上船了么?有没有搞错,这特么怎么就直接绕过红邦的赤主给我发编制了?

不对啊,大哥,我是个余烬啊!

你发技能的时候不看一下职业么?!

这就把归乡骑士的绝密直接塞我怀里了?而且还详细的要死,生怕他看不懂和忘了一样,通过灵质印入了意识之中……甚至,好像,嗯?怎么还带了个管理权限的?!

透过了忽然认证成了祭主圣物的磐郢,季觉心念一动,略微的做出了调整,顿时,无穷流转的血光犹如臂使一般的变化,再度加快了运转和循环,省略了之前的步骤,彻底统和。

原本天督之律的排斥和干扰,好像瞬间消失了,运转自如。

紧接着,所有归乡骑士的身上血焰狂涨、疯涨、暴涨,跟燃气炉忽然拧到了最大一样,呼哧呼哧往外喷!

卧槽,好强!好猛!好爽!

一张张面孔陡然涨成血红,本能的狂啸怒吼——来劲咧!!!

而就当所有人还沉浸突如其来的强力加持中时,斯兰却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下意识的仔细感应,回头。

“嗯?”

“嗯!”

“嗯?!”

回头的瞬间,骑士长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呆若木鸡——只能看到,远方薄雨之中的大楼顶端,那个伫立俯瞰的身影。

还有他头顶,那一道血光汇勾勒而成的冠冕。

就仿佛碎铁拼凑而成的造物,棱角狰狞,威严狂暴。

那样的景象,再熟悉不过了,可问题在于,往日见到可都是在军团内部三年一度祭奠之上,而且戴着的人……

“草啊,怎么忽然多了个主祭?!”

感受到那毋庸置疑的权限和掌控力,斯兰一个不注意,差点从马上跌下来,刀都快抡掉了,眼神一阵阵涣散。

眼睛一眨,给钱的甲方老板怎么就变成自己的主管了?!

那这……不对吧!对,对吗?好像对的,不对不对,对的对的,不对……那钱你还给么!

钱得照付的啊!

一时间,千头万绪,心乱如麻的时候,斯兰停止了思考,反正跟老子这种干活儿的无关,让那个喜欢假冒会计的主祭去跟季觉掰扯吧。

别管了,也别问,问就是祭主牛逼,赞美大群!

赞美就完事儿了!

瞬间,‘口歪眼斜’的斯兰再度拔刀,仰天咆哮:

“礼赞大群!!!”

顿时,应和声如潮,响彻整个新泉,回荡不休,血焰鼓荡之中,阵阵波澜扩散,席卷四方。

啪——

破碎的声音响起。

洗血舰队的旗舰甲板之上,虚空崩裂如雷鸣,震怒如火肆虐,令不知道多少人汗流浃背。

撑旗执旌的帕奎奥的脸色铁青,居然被一帮丧家犬一样的归乡骑士来回跳脸,即便是大群传承也有高下之分,可自从成就超拔以来,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跳过脸。

要是放在往日,他早就甩下了所有,亲自上阵了。

可偏偏,一看到那个大楼顶端俯瞰着自己的身影,他就本能的感觉如芒在背,阵阵恶寒,在不知道暗中究竟还隐藏着什么东西之前,哪里肯主动跳进工坊的范围里去……

而现在,下面那帮土鸡瓦狗却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一阵又一阵的哭叫呐喊,求援,就不能认清自己的地位,乖乖去死,贡献点价值出来么!

轰!

巨响再度迸发,来自紧握着长矛血旌的手掌。

“来人,擂鼓——”

他下达了命令:“全军总攻!言退者死,怯战者死!”

霎时间,犹豫迟疑的下属本能的已经起身,狂奔而去,很快,便有四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佝偻身影被背了上来,肢体残缺,眼盲耳聋。

可在触碰到铁鼓、号角和骨笛的瞬间,却本能的,敲响,吹动,演奏了起来。

轰!轰!轰!轰!轰!轰!

血旌蜿蜒,扰动天穹,每一次摇摆时,都再度掀起了令无数薄雨动荡粉碎的巨响,波澜扩散,仿佛涟漪,一次又一次。

鼓声号角穿插其中,诡异又尖锐,如此高亢搅乱意识和感知,而隐隐约约的嘶哑吟唱也好像惨叫一样。

哀嚎、颤栗、哽咽、祈求。

于此,向创疤之主,献上燔祭!

那一瞬间,随着帕奎奥的威胁勒令,所有的船主都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可还不等先头部队登上浅滩的时候,天穹之上降下的薄雨,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碧绿。

如火。

火雨在燃烧着,碧绿的毒焰升腾其中,覆盖万物,笼罩新泉。

在雨水沃灌之下,那些曾经被毒焰深种的尸骸,骤然抽搐了起来,痉挛着泛白的眼眸再度睁开,破碎的身躯被无形的力量掌控。

恶灵复苏一样,再度爬起!

成百,上千,数之不尽……大量的残肢彼此互相拼凑,更多诡异的模样从其中显现,还有数十具怪物和人的尸体拼凑成的肿胀巨人混杂其中,乃至更多样貌诡异的东西。

本来就是死物的尸体,如今却好像悍不畏死一般的,飞扑而来!

死者苏生,尸骸行军。

即便没有其他的助力,仅仅只有帕奎奥一人,也足以造就这恐怖的规模。而之所以带了这么多人来这里,也不过是创造材料而已!

归乡骑士再度怒吼,冲击,可这一次,践踏破碎的尸骸,居然再度汇聚,重新拼凑,好像没完没了一样,死死的纠缠着。

甚至,那恶毒阴冷的碧火,还在反向驱逐着菌群的赐福,干扰运转。

大群的燔祭和传承彼此相争,这一套他可比季觉玩的熟练的多了,一时间季觉居然只能被动应对,任由局势再度糜烂。

更多的水鬼,已经趁机长驱直入。

而且,在总动员之下,天选者的比例高的惊人,威胁性更胜以往。

遗憾的是……出手之后就获得如此大成果之后,帕奎奥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得色,反而愈发的难看,阴沉。

眼眸遍布血丝,死死的盯着季觉,乃至他头顶浮现的碎铁之冠,尽显狰狞。

是你小子搞的鬼!

在驱动死者复苏的瞬间,他就感受到了,尸骸之内空空荡荡,生命、鲜血、灵质,尽数消失不见了,完全就是个空壳子。

原本他的毒焰种植转化之下,那些用来献给创疤之主的祭品魂灵,都特么变得残缺不全,只剩下鸡零狗碎的边角料。

摆到神坛上的贡品,眼睛一眨,就已经被不知道哪儿来的狗东西啃完了,只剩下几个果核碎骨,招惹祭主的怒火……创疤之主若是有手,少不了甩帕奎奥两个大逼兜子:你特么就是拿这个来献老爷的?!你还想不想发财?你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一点敬畏?!

祭主这种和上善融合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打白工的别说白给,甚至苛刻残暴之处更胜孽物,祭品没有了,那就找新的祭品来!

如今,帕奎奥的甲胄之下,后背上,那一道道彼此重迭的大大小小的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收缩,退转。

那可都是他这么多年来收集了不知道多少死亡和创伤,制作而成的祭品……善加运用的话,那可都是他的血包和灵质补给,甚至是爆发和翻盘的底牌。

如今却不得不投入到这种炮灰身上去,而且,就连停都停不下来!

创疤之主从来严苛,怎么可能那么好说话?!又不是亲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来了就得给钱,甚至哭也要算时间!

就算是把眼前这个只剩下壳子的新泉全都杀光,又能补回多少来?

“所有人,全都给我上!”

帕奎奥咆哮,血焰再度升腾,催发碧火:“一刻钟之内,给我攻下新泉,否则,严惩不贷!”

之前顾忌别人的忌惮,未曾动用过的苛刻血契被直接启动,不知道多少人此刻闷哼一声,狠狠瞪了身后一眼之后,即便再怎么抗拒,也不得不离开了自己的战船,带队冲向新泉。

长驱直入!

硬碰硬的和归乡骑士还有重装外骨骼的军人厮杀在一处。

同时,原本那些操纵着海兽和怪物的笛声顿时越发高亢,音调变化,屡屡破音,呼唤来更多的怪物,同时,刺耳的声音缭绕在每一个有意识人的耳边,蹂躏精神。

藏身暗中的心枢终于发力了。

除此之外,一个浑身刺青纹身的白鹿也在巨响之中,从天而降。而天穹之中,雷火暴动,重重包围之下,皮肤黝黑的枯瘦熵系开始引导雷霆,不断轰击肆虐。

再无保留。

“终于动真格的了啊。”

季觉轻叹,此刻明面上就有一个超拔和三个重生,放在往日,拿下新泉这种小镇,简直是手拿把掐。

只可惜,他们真的找错地方了。

“各位,休息时间结束了。”季觉轻叹,“可以给他上点压力了。”

话音刚落的瞬间,雷鸣骤然断绝,电光散逸,惨叫声迟滞的扩散开来……就在一个个水鬼的保护之中,操纵雷火的枯瘦的女人,脚步忽然一个踉跄。

跌倒在地上。

茫然的环顾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心头一阵阵发冷。

直到低下头的时候,才看到,脖颈之上挂着的炼金装备浮现出一道道裂痕,而胸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贯穿的大洞,丝丝缕缕的烟雾和火星从烧焦的血肉之中升起。

心脏,早已经不知所踪!

老林。

早已经潜伏在影中,等候多时,此刻听见季觉的声音,一缕烟雾顺着电离的恶臭延伸而出,隔着数百米,一只手掌凭空浮现,轻易的掏出了女人的心脏,带回。

然后,啪!

随意的收缩五指,捏碎了化为焦炭的心脏。

——死!

在开战的刹那,按照惯例,先瞬间解决掉了那个威胁最大又最好解决的熵系,先下一城!再紧接着,化为浓烟四散。

浓烟聚散不定,奔走四方,烟雾中的恶鬼闪现的瞬间,手中就会多出一颗心脏亦或者头颅。

这种重生形态太适合乱战和暗杀了!

只要不是熵系这种天然克制的对手,亦或者一个照面就能够拿下他的强者,便能够轻而易举的纠缠不休,哪怕无法创造战果,也能无比简单的拖延时间。

荒集的人手终于在关键的时候,投入了战场。

只不过,指望白鹿能够像是天元一样令行禁止亦或者大群一般紧密配合,未免就有点痴人说梦了。

况且,玩什么微操呢,大可不必,定好了kpi和任务之后,跟野狗一样,撒出去就不用管了,自然会有人头带回来!

就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偌大新泉,尽数笼罩在烽烟之中,动荡震颤,崩塌不断。

阵阵轰鸣里,一丝尘埃从头顶落下来。

“汤爷,到您了。”苟二弓着腰,谄媚一笑:“老板说了,解决了问题,以后大大的有啊。”

“呵呵!”

汤虔翻了个白眼,“现在想我来了?啊?啊!”

“晚啦!”

“早就晚啦!”

被季觉像是翘嘴一样吊了大半个月,再怎么铁血的舔狗都能感觉到不对劲了,这孙子怎么光说不干啊!

就好像一个白嫖完之后提起裤子来的渣男,每次催问都说‘哎呀,我会尽快和她分手的’、‘你要给我一点点准备时间’、‘两情若在久长时岂在朝朝暮暮’……就这样,一颗炽热的真心在日复一日的应付里渐渐拔凉,眼泪都不知道流了多少。

现在你跑过来跟我说我心里其实有你的,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以后能和你在一起……我信吗?!我特么信你个鬼!

“那可是我的前辈,同属于大群之道的手足兄弟啊!”汤虔震声控诉:“加钱!”

“好嘞。”

苟二点头。

啪!

一枚金币就拍在了桌子上,不等汤虔再说话,苟二再拍一枚,然后又一枚……

三枚过后,迎着汤虔渴望期盼的目光,苟二憨厚一笑,不动了。

“汤爷,老板说了,预付没问题,尾款也肯定不会拖。”他停顿了一下提醒道:“不过,咱们厂,可是喜欢统计绩效的。”

眼看汤虔还想再说话,他压低声音,再提醒一句:“您看,外面这打的如火如荼的,这要是耽搁太久了,万一人头都被别人抢光了,岂不就亏大了?

况且,老板的为人您还不清楚,难道还能赖账不成?”

我特么就是清楚你老板的为人,才知道你老板根本就不是人啊!

汤虔摸着那三个金币,好几次欲言又止,到最后,却只能冷哼一声,往桌子上一抹,不情愿的站起身来:“就这么点逼钱,我最多给你们干一宿嗷!”

“您受累,您辛苦。”

苟二微笑着,点头哈腰,送汤虔出门,只是,临到他出发之前,忽然抬起了一根手指,指向了洗血舰队的旗舰:

“老板还说了,只要你能拖住他,十个——”

眼看着汤虔猛然回头看过来,他赶忙又补充了一个字:“——‘起’。”

轰!!!

话音未落他就眼前一。

只看见biu的一下,汤虔已经瞬间消失不见。

好像人间蒸发。

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一道从海岸工业疾驰而出的血色尾迹。

就像是火山毫无征兆的骤然喷发,扰动的焰尾在半空之中延绵不休,笔直的向前,从两点之间划出了一道精确到厘米的直线。

风卷残云!

一路遇墙撞墙,遇屋拆屋,遇人砍人!

甚至四分五裂的时候,死者都未曾能够有所反应。

弹指之后爆发的风暴里,无以计数的砖块、碎瓦和碎肉、残骸才随着气浪一同冲天而起,而这一瞬间,汤虔已经像是陨石一样,砸进了洗血舰队的旗舰。

和自己刚刚口中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已经近在咫尺。

顿时,不由得咧嘴一笑,尽显憨厚和热情。

再然后,便抡起了刀枪剑戟、毫不犹豫的冲着老登的脑门,直接跳劈!

“——老狗安敢伤我义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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