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峡谷中,似乎有两派弟子发生了冲突,在叫嚣对骂。
我怕你不成?
谁怕谁呀。
大概就这么个势头。
叫嚣的两派正是碧澜宗和紫云宗,褚竞堂和劳长泰带着头在那对骂互撕,双方人员都很激动的样子,旁观的一大堆人没完全看热闹,不少人都冲入了双方之间,隔开了双方,拦住了叫骂的双方。
有好言劝慰双方的,说都是自己人之类的云云。
也有抱住双方,摁住双方的。
洞口的万道玄等人看得皱眉,见没真正打起来,加又不是他们片区的人马,本没打算露面干预的,谁知叫骂声中竟不时夹杂着木兰青青的名字。
冠英杰绷着一张脸,万道玄三个则面面相觑,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不知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叫骂到木兰青青头,那可是玄洲参会人马的统领,这若不管,岂不乱了人心?
几人当即飞身而下,落入了人群中,把来回推搡的人群给轰开了。
“让开,左右让开!”
“这边的往这边站,那边的往那边站,让开!”
“都给我闭嘴!”
万道玄三人一番喝斥,以其自身门派的威慑力,迅速将现场的嘈杂给镇压了下去,也把吵闹的双方分开到了两边。
与此同时,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也从崖顶飞了下来,落在了现场突兀的一块大石,居高临下看着下方众人,还是那冷若冰霜的模样,正是木兰青青。
“你们,还有你们,都给我出来。”玄黄堡李山山指了碧澜宗和紫云宗的人喝斥,还在面山洞观望时,就认清了吵闹双方的服饰。
于是气犹未消的褚竞堂和劳长泰各带着两边门派弟子站了出来,亮相在了众人眼前。
无极宫唐真横眉冷眼道:“你双方因何争吵?”
劳长泰立刻指了褚竞堂的鼻子骂道:“这该死的东西,竟敢当众亵渎木兰姑娘,要我说,就该把他嘴巴给撕了。”
此话令不少不知情者感到惊疑,真的假的,哪来那么大胆?
也有人刚才确实听到了只言片语。
唐真立刻质问褚竞堂,“他说的可是真的?”
“我没有亵渎,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褚竞堂说着转身环顾众人,拱手大声问道:“游霞山弟子王胜,是木兰姑娘未婚夫的事,应该不止我碧澜宗的人知道吧,还有谁知道的,是汉子的就吭一声。”
这话一喊出来,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场瞬间一片寂静,不少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负手站在高处的木兰青青。
竟是这事?万道玄三人再次面面相觑,才意识到这么大的事他们居然今天才知道。
如果是这事的话,他们还真不好说惹事的褚竞堂什么,毕竟人家也没乱说,这事是冠英杰亲口向木兰青青确认过的。
劳长泰跟着叫嚣,“他这张破嘴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
褚竞堂不顾反对,再次大声道:“娘的,之前一個个躲在背后讨论,如今给你们当面澄清的机会却不要,还是男人吗?”
这里话刚落,东边的人群中有人冒出一声,“未婚夫的事,我听说过。”
众人迅速扭头看去,正想看清是谁在说话,西边的人群中又有人冒出一声,“这事我也听说过。”
众人又扭头看向另一边,然后北边人群里又有人道:“我也听说过。”
接着又是南边的人群里有人闷声道:“听说过,不知真假。”
一声接一声的承认动静,开始乱七八糟响起,也搅乱了人心。
现场云集了那么多人,视线人挡人的,大多人根本看不到说话的是谁,只有说话者身边就近的人才能看到。
褚竞堂和劳长泰却是心知肚明的,王胜安排了五个门派的人返回,他们两个只是其中之二。
百炼宗、朱雀阁、万草堂三个门派的十五个人,已经按照事先的准备,打乱散开在了近千号人员里面做响应,同一个门派的人没有站一起,否则响应时太明显了。
此时的劳长泰很震惊的样子四顾。
窃窃私语声也在此时到处响起。
已有不少人响应后,不等大家都看清那些响应的人是谁,褚竞堂已经朝高高在的木兰青青拱手道:“木兰姑娘,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既然你也在这,那我想当面问一句,此事究竟是真是假?烦请当面做个澄清,若是假的,视同传谣,我当众抽自己嘴巴赔罪。”
现场骤然肃静,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了高高在的木兰青青。
近千双眼睛的注视等待下,木兰青青静默一阵后,开口给出了干脆且明确的答复,“我与他确有婚约,乃长辈定下的。”
“啊?”
“我的天呐。”
“王胜我见过呀,之前在月海边分开的。”
“是啊,我也见过,他身边的大高个很显眼,那刀是真大。”
“哦对,之前就看他跟褚竞堂走的比较近,真没想到他居然是木兰姑娘的未婚夫。”
“木兰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了啊。”
“怎么就有了未婚夫呢,游霞山是个什么玩意,配得木兰姑娘吗?”
“伱可惜什么,配不配得都看不你。”
“别惋惜了,傻样。”
原主当场认了,这下绝对不会有错了,现场顿如同炸了窝一般,惊哗声此起彼伏。
而说到王胜,还记得的人大多居然还是因为高强的高个和大刀。
人群中夹杂着不少的惋惜声,名花有主,不该有的丁点幻想都破灭了,因为很清楚,木兰青青这种名门大派的弟子,是不会轻易悔婚的。
当然,还有很多人想知道王胜到底是团什么样的牛粪,值得木兰青青这朵鲜花插去。
劳长泰仰望着高处的木兰青青,一副痛心疾首模样。
同门师弟瞅着他,皆暗暗感叹,劳师兄有够卖力呀。
忽然,劳长泰大声道:“如此说来,他说的有关王胜的事都是真的?”手指向了褚竞堂质问。
一声盖全场,如潮般的议论声瞬间静止,众人目光又陆续盯向了褚竞堂。
褚竞堂没响应对方的话,反而看向了跟前的万道玄几人,朝他们拱手问道:“木兰姑娘和王胜有婚约的事,几位事先是不是也知道了?”
万道玄几个再次面面相觑,说不知道吧,这里吵吵之前确实已经知道了,说知道吧,也就先这边一步知道而已。
关键这种破事,当着众人的面,不知有没有解释的必要,问题是如果说刚知道的话,有避重就轻的嫌疑。
这不说话的态度,在许多人看来,也是坐实了事先就知道。
于是褚竞堂又对劳长泰道:“劳兄差不多就行了,我也是一时的气话,过去了就算了,有些事还是装糊涂的好。”
劳长泰怒道:“涉及到那么多人的生死,这事能装糊涂吗?”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有点严重,无极宫的唐真当即问道:“到底什么事?”
劳长泰指着褚竞堂鼻子大声道:“他说,木兰姑娘让自己未婚夫躲在安全地方等大会结束,却号令我们冲在前面拼死拼活抢什么虫极晶,至今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木兰姑娘的未婚夫却一直在躲自在,不肯出力。”
现场一片寂静,这指摘的有点严重了,不少人在打量木兰青青的反应。
木兰青青俯视着下方出声了,“一码归一码,我与他虽有婚约,却非同门,并不能约束他。大家同为玄洲出力,愿齐心者我宿元宗不会忘记,不愿齐心者,也没有强迫的道理,玄洲未加入我们的门派还有不少。”
褚竞堂当即接话道:“劳兄既然已经把事给捅破了,木兰姑娘亦言之有理,倒显得是我碧澜宗在故意搞事,在搅乱玄洲人心,真要影响了玄洲夺魁,域主降罪下来,我碧澜宗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好,话既然说到了这种地步,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褚某敢问木兰姑娘一声,王胜他们之前是不是用游霞山的名义加入过我们?木兰姑娘若是觉得不便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木兰青青静默了,大家也都再次看向了她。
之前见过王胜,知道王胜入过伙的人,盯向她的目光更是闪烁不已。
“是以游霞山的名义加入过。”木兰青青最终还是认了。
此话立刻稍稍引起了一些骚动。
褚竞堂又大声道:“那褚某再斗胆问一句,是不是加入过的门派,都可以随意退出?”
木兰青青:“自然不许。好则走,不好则跑,还有何规矩可言,岂不乱了人心,玄洲还如何与各洲竞夺?”
褚竞堂:“话虽如此,虽说大家的加入是自愿,可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各派之所以能凝聚在一起,和宿元宗的威慑力也脱不了干系。”
木兰青青:“你若想说王胜加入我等之后为何不再出力,实乃事出有因,他之前本跟了管温他们奔赴月海一带出力,这事有许多人能作证。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连同管温他们一起失踪不见了。所以并非他不肯出力,而是确实联系不了。”
褚竞堂呵呵冷笑道:“巧了,昨天我刚好无意中撞见了王胜,巧的是他们刚好就躲在附近一带,他还劝说我们不要泄露他的藏身点。我纳闷的是,他躲哪不好,为什么要躲附近?于是有人提出了一个怀疑。
我先声明,不是我怀疑,而是有同行的其他门派表达了一个怀疑。
怀疑他是不是既不想出力,又不想有危险,所以躲在了玄洲大批人马的附近,一旦遭遇了麻烦,这里能有人迅速赶去相助。有此怀疑的门派,也有样学样躲了起来,没有再跟我一起回来。”
不少人都颇感意外地盯向了他,尤其是万道玄几人的目光更是泛冷,发现这厮胆子够肥的,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就不怕宿元宗事后算账?
唯独冠英杰,从头到尾闷着一张脸在现场,一声不吭,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好像师姐的事情和他无关一般。
木兰青青冷冷道:“王胜他人在哪里,现在立刻,带我去找他!”
众人顿时精神一振,好戏来了,这是要大义灭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