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出这话,说明边宗主自己也后悔了。
确实后悔了,也实在是没想到,之前谁若说他无亢山的人能夺魁,灭他无亢山满门也没人会相信。
现在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出现了,还如何处决师春?
不是不能处决,起码现在还不行。
成绩公布出来后,夺魁的人被他杀了,域主卫摩才当他面对那人表示了欣赏,他就把人给干掉了,几个意思?
总不能暗杀吧,处决师春他们,是为了给各方交代,暗杀了还交代个屁呀。
现在儿子知道了师春在觊觎他心爱的女人,自己这边暂时又不能杀师春,这等于是自己把自家的矛盾给提前点爆了,怎么办?他也头疼了。
殷蕙馨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要把你儿子给逼疯了才甘心?他现在拼了命的想来王都!”
这个,边继雄自然知道,为了阻止儿子跑来王都,是他下令将儿子给监禁了起来。
他现在不想说这个,简单应付道:“我自会处理。”
殷蕙馨怒道:“你怎么处理?”
面对这种家事和宗门事混在一起的事,柯长老暗叹一口气,也不好说什么。
边继雄不想当外人面跟她吵,再次对柯长老道:“柯师兄,这里拜托给你了。”
柯长老点点头。
边继雄转身就走,开了门,大步消失在了门外。
殷蕙馨寒着一张脸,要不是女儿现在卷入了夺魁事件中,不知后面会出现什么问题,担心女儿的安全,她现在肯定是要一起赶回无亢山的。
“去北边的巽门阵坛。”
院子里,两名弟子陪着边继雄钻入了车辆后,一人把此去目的地告诉了拉车的灵兽。
巽门阵坛是通往各洲的巽门中枢地。
没有车夫,灵兽自觉调转方向拉着车往大门口去。
然车还未出大门,便被闪出的黑衣人拦下了。
车被拦得紧急停下,边继雄立马拨开了车帘,刚想斥问怎么回事,一名黑衣人翻手一面令牌推到了他脸前。
哪怕是在晚的灯光下,也能看出是一面颜色鲜红的金属令牌,鲜红到给人一种妖异感,面雕刻着星月图案。
见到令牌颜色和星月图案,边继雄瞳孔骤缩,有些东西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这是天庭观星阁的璇玑令。
所谓“观星”,字面是观察星星的意思,实际观察的却是人。
说白了观星阁是天庭的一支暗卫力量,直属女帝。
黑衣人收了令牌,问:“边宗主要去哪?”
边继雄略顿后回道:“宗门有事,要回去一趟。”
黑衣人:“暂缓吧,先留在这。”
边继雄疑问:“不知所为何事?”
黑衣人:“会知道的,稍等。”
好吧,边继雄只好老老实实退了回去。
等他下了车再打量四周时,发现客栈的伙计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都是那些黑衣人,或明里,或暗里,虎视眈眈。
回到房间后,殷蕙馨和柯长老自然也发现他回来了,找来问他怎么回事。
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边继雄把情况一讲,二人也大吃一惊,无亢山何德何能,怎么会被天庭观星阁给盯了?
二人没多想,立马怀疑和师春他们这次的夺魁有关,除此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暗搓搓在旁的边继雄却另有思量,怀疑是不是和魔道有关,有些事情只有他和其父知道。
不多时,客栈里又来了一批黑衣人,还有一辆车,车里下来了那位青衫客。
约谈正式开始……
环境优美的苗家庭院外,略带矜持的苗亦兰送客亲自将巩少慈送到了大门口,后者有依依惜别的感觉。
送走客人回到家宅内的苗亦兰走到母亲身边坐下了,看了眼偏门口与管家交头接耳的父亲,不知父亲手里拿的纸张是什么,正在翻看。
类似场景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博望楼做买卖之外的另一重作用她也是心知肚明的,从小就知道不过问、不打听。
巩少慈走了,母女两個的聊天不可避免的到了师春身,今晚镜像里发生的事情,她们无法忍住不聊。
打发走管家后,苗定一走到了一旁的博古架寻摸着什么。
兰巧颜见状问了声,“找什么呢?”
苗定一没吭声,手在摆设的瓶瓶罐罐里找了阵后,从一只类似铜盆的东西里摸出了一块亮闪闪的东西,然后盯着手里的东西发呆。
母女两个相视一眼,都感到奇怪,很少见当家的这个样子。
两人当即好奇起身,走了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近前一看,只见苗定一手里拿着一块贝壳色的金属亮片,神情恍惚着。
看着有点眼熟,兰巧颜问,“什么呀?”
“唉。”苗定一叹气当回应,没说话。
兰巧颜当即伸手摘了过来细看亮片是什么玩意,苗亦兰也好奇凑了脑袋。
那金属亮片刻了一行字:无亢山四,师春十万金,头名一千倍。
母女二人再次相视,原来是这玩意,她们都见过,也知道这玩意来历,问题是当家的现在精神恍惚地找这玩意干嘛?
“什么意思?难道…”兰巧颜试探着询问。
“唉。”苗定一又叹了口气,颔首道:“没错,就你猜的那回事,不出意外的话,师春就是这次天雨流星大会的第一人。”
母女面面相觑,之前因镜像里的状况,她们也怀疑过,可真要发生了的话,她们又觉得难以置信,就流放之地那破衣烂衫装斯文的家伙,才刚从里面放出来,就能力压胜神洲各派弟子夺得第一吗?
怎么想都觉得不现实。
兰巧颜:“这么快就出结果了?没搞错吧?那么多人,盘点下来没个一两天怕是无法准确排序吧?”
苗定一盯着她手里的金属亮片苦笑,“理是这么个理,可师春那厮的成绩太特殊了,唉,所有参会人员,个人头的,虫极晶数量过万的,只有两人,一个就是师春,另一个你们猜是谁?”
母女两个又你看我,我看你的,满眼惊疑不定。
苗亦兰试着问道:“是大个子吗?”
苗定一笑得很无奈的样子,“嗯,就是他,吴斤两。师春是两万多颗,吴斤两是一万多颗,瞧瞧这数字,俩家伙摆明商量好了的,有肉一起吃,大碗跟小碗。真不知道两人怎么想的,太高调了!”
兰巧颜手亮片递了递,眨眼道:“也就是说,伱中奖了?”
苗亦兰忍不住噗嗤一乐,小捂了下嘴,感觉这事有点逗,随手敷衍的事,居然中了头奖,还真是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苗定一自己也是哭笑不得,他当时是真没做任何指望,金属亮片也被他随手给扔了,扔的时候是一万个没想到还会有翻出来的一天。
他唉声叹气道:“中奖的事就别提了,不是什么好事,这奖烫手,一旦闹开了,大家都会好奇我为什么会买师春,再挖出你们的交情来,好多事就说不清楚了。”
兰巧颜迟疑道:“还好吧光明正大的,犯不着心虚。”
苗定一:“经此一遭,你还没看出来吗?那厮太高调了,敢想敢做,注定要惹是生非的人,后面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来,适当保持点距离没坏处。
中奖的事一旦传开,都会怀疑我是不是早就知道师春会夺冠,回头搞的我还要专门向解释,问题是,我解释的人家会信吗?弃奖就是一个态度,被人知道了也好解释。
我就纳闷了,我当时买谁不好,干嘛一时心血来潮的去买他。”
好吧,当家的说得算,兰巧颜勉强理解他的为难,但看到手中的亮片后,还是忍不住唉声叹气:“一千倍一个亿呢,多可惜呀。”
苗亦兰莞尔,也有同感,好多钱呢。
话已经说透了,苗定一也就不再多言,回了厅内坐下。
可惜归可惜,兰巧颜也没有太当回事,到了她家这个境界的,一个亿说多也不多,但还是快步到了丈夫跟前问,“这样说来的话,师春这是抢了宿元宗的第一,还把木兰青青给打成那样,不会有事吧?”
苗定一呵了声,“打了小的,蹦出老的,有人已经出手了,无亢山落脚的地方已经被控制住了。”
此话一出,母女二人皆大吃一惊。
兰巧颜担忧道:“要直接对师春下毒手吗?”
苗定一看了眼妻女担忧的样子,想了想道:“应该不至于,要下毒手的话,不会做这么明显,这毕竟是在王都。
按理说,师春的所作所为宿元宗是有可能不会轻易放过的,好在他与木兰青青一战,有人出手拦了一下。
也不知出手的人是谁,这已经是公然违规了,虽说是情急之下为救木兰青青,但某种程度也保了师春一把,宿元宗不好再揪住不放了。
另外,你真当生洲域主卫摩是吃素的?下面人拼命卖力的,给他争那么大脸面,又明摆着得罪了豪强,他岂能没点防备?真让人弄死在当下,他脸往哪放?放心吧,除非王庭故意阻止,否则谁出手都没用,他肯定会介入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