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年是最讲究的。
提前一两个月就得开始准备自家准备最好的豆子借用邻里的石磨做一锅豆腐精米、精面都准备许多还要蒸一些窝窝头备着,预备过年前后走亲访友的时候,带上一些讲究些的人家还要炸面果子,金黄的面果子外面裹一层饴糖是小孩子的最爱。
肉要多买青菜也准备一些万万不能让亲戚看低了。
不过这也都是普通人家,大户人家不需要操心这些,都忙着走动关系看看能不能趁机给家里的哥儿、姐儿找个好人家,能不能让家里的顶梁柱升迁升迁。
今年却又有些不同,不少人家都收到了请柬。
“真哥儿这是什么意思?”饶是王家家主看到请柬,上头的字倒是都认识那些个矮胖的形象应当都是小幼崽们,也都认识但那些字组起来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王真儿拿着个巴掌大的小玻璃片镜子正挤眉弄眼的“是让你们去看表演。”
“就跟戏楼唱戏似的?”王家家主反应过来。
“可没那么简单。”王真儿笑嘻嘻道,“爹,您就去吧。具体的我不能多说,不过要上台表演的人可是有不少,你要是不去,保准要后悔一年。”
那边裴家,裴钰儿正躲在屋里,也是拿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
听说家主来问,便道:“听我的,那天一定得去,别说什么要和人吃酒,能推都推了。”
孙家村的汉子们,拖家带口的过年之前十来天就停工不干活了,推着拉着托着满满当当的回村,仔细收拾十来天,过年前两天,就又拖家带口的进城。
有人好奇的问,“要过年了,你们不在村里过?是出什么事了吗?”
“嘿,没啥事。”孙元宝憨厚地笑道,“俺们都有事儿哩。”
一伙子人浩浩荡荡的上了丹心桥,过桥费都不用给。
因为燕洵提早找了守城的副将,一次性给了五百两银子,过年前后所有人过桥,都不用给过桥费。
屋里烧着火墙,小幼崽们都紧张的忙活着。
燕洵捧着蛋宝宝进来,见小幼崽们都紧张,赶忙道:“放松、发送。还有好几次彩排机会呢,你们已经表现的很好很好了。”
“大人。”蛇身幼崽用尾巴尖卷着水杯,大口大口的喝水,“到时候我要是紧张,想去茅厕怎么办?”
“没事,放松。”燕洵捏了捏蛇身幼崽的脸蛋。
其他小幼崽看到了,都跑过来,挨个让燕洵捏脸蛋。
一通忙活,到了过年前一天。
一大早,秦三便骑着铁驴去了京城,先去了周光府上,又去了其他大学士府上,朝廷重要官员都去了个遍。
秦六提前几天就不送火锅了,这几日一直都在保育堂建设这边忙活,脚不沾地的。
秦十三又送来一批银子,是军饷。
在刚建成不久,巨大的水泥广场上,竖立着十一头水泥幼崽雕像。
头一回来的人仔细数了数,发现幼崽的数目竟然是十一头,妖国送来为质的幼崽不是十头么?
“多出来的那头是俺们的守护神,只要有他在,海边防线就永远都不会破。”
“当真?”
“燕大人说的,你说当真不当真?”
“那还真应当是真的。”
战兔幼崽虽然没有名字,但他做过的事名副其实是守护大秦的战神,如今燕洵不但做主帮他造了和其他小幼崽们一样的水泥雕像,等以后还要让他做过的事真相大白于天下。
大秦欠他的荣耀,一定会给,不会欠着。
最远处,是用钢筋搭起来的架子,上面铺着钢板。
天还没黑,来的人还不多,就已经有人登上台子,长啸一曲。
“好!”
“好听!”
一个人带头,其他人都跟着拍手叫好。
唯独曹三看着万分不顺眼,赶忙也上了台子,道:“宋飞凉也就这点本事了,今儿个我给你大家弹个曲子,好听的话一定给我鼓掌!”
有人听不懂,悄悄问,“鼓掌是啥?”
“就是拍手,发出响声。”有人赶忙解释。
等到天擦黑,台子周围忽然亮起一盏盏彩色的玻璃油灯,沿着巨大的广场点燃一圈巨大的灯笼,高高的挂起来。
王家家主坐在马车里,穿过丹心桥,到了广场。
早有汉子等着,引着王家家主上前。
“周老。”见着周光,王家家主赶忙拱手。
“快来坐。”周光乐呵呵道。
周光虽然已经退出内阁,但他现在帮着燕洵管着所有的作坊,甚至杨叔宁都得听他的意见,他又是保皇那一派,现如今身份地位比在内阁的时候还要高出一截。
今儿个内阁另外四位大学士都来了,先来拜见周光,且主动坐在下手位置上。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周光地位极高,燕洵也还是鸿胪寺少卿,并没有跳出大秦,成为别的什么存在。
小厮们抱来热乎乎的炭炉,又拿来铁锅。
众人一看,就知道这定然是火锅了,果然,小厮们很快又拿来新鲜的肉和菜,还有一个个干净的筷子、碗盘等等。
烤着炉子,吃着火锅,又暖和又热闹。
忽然,轰的一声,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台子上空爆开,瞬间照亮台子下面的各种各样的面孔。
“火锅煮起来香吧?”燕洵领着小幼崽们出现在台子上,笑着说。
他手里拿着个古怪的一头大一头小的筒子,声音不大,透着丝丝笑意,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都下意识吸吸鼻子,火锅的味道果然很香。
“大家今天能来捧场,我很感激,废话不多说,下面请大家看表演吧。”燕洵又说了句,便退了场。
台子上,只剩下花树幼崽自个儿站着,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那么第一个节目:劲松。请大家欣赏。”
小幼崽个头小,不卑不亢的,模样跟寻常孩子完全不一样,但看到的人却没有觉得他是妖怪而特殊,反而都敬畏的看着花树幼崽。
吏部侍这桌,旁边的人小声道:“那就是小花大夫?”
“是啊,我这腿上就是他给治好的。”咸平笑道,“你可别小瞧他,别忘了他师傅是霍老,那霍老是出了名的护短,你要是得罪了小花大夫,霍老能来打死你。”
“那哪儿敢,我这些日子总觉得肩膀不舒坦,想找小花大夫帮忙看病哩。”那人赶忙道。
“哦豁,劲松竟是这样的表演。”咸平看了眼抬上,顿时就给吸引了。
表演很神秘,就连王真儿、裴钰儿家中都不知晓,都以为是寻常的戏台子唱戏,这会子劲松表演起来,大家一看就知道,那跟唱戏是完全不一样的。
数十个样貌好,一边高,本事极厉害的道兵,在台子上叠罗汉,跳来跳去,在半空中飞舞许久太落下来。
就在众人看着出神的时候,台子上的李狗子忽然大喊道:“我们在海边杀了多少嗜血鱼妖!”
所有道兵立刻大喊出一个庞大的数目。
“我们死了多少人!”李狗子声嘶力竭。
“零!”所有人一起大喊。
“我为百姓,死而无憾。”李狗子又大喊,所有道兵跟着一起喊。
现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微微颤抖着,或许他们之前根本没有意识到海边的残酷,但此时此刻,以往妖怪入侵边境,死去的道兵,活下来的道兵,都从记忆深处涌出来。
这次海边出现嗜血鱼妖,到如今一个死的都没有,所有人忽然就有些热泪盈眶了。
那些道兵中,有的是他们的同窗,有的是他们的亲朋,他们身怀修为,去了最危险的地方,为了保护身后的百姓和家人。
最后,宋飞凉从台子下面缓缓上升,吟诗一首:名为劲松。
从台子上下来,李狗子赶忙擦了擦脸上的汗,喝了口热水道:“大人,俺表演的还行吧?那么多人看着,太紧张了。”
“杨将军方才也看了眼,这会子刚走。”燕洵笑道,“将军说,便宜你们了,今天歇息一天,明儿个去守提拔。”
“嘿嘿,那是应当的。”李狗子憨厚道。
“行了,快换衣裳,去吃火锅吧,你们的桌子早就留好了。”燕洵笑道。
这些道兵为了表演,都穿着薄薄的衣裳,这会子在台子后面的水泥屋里还不觉得冷,反正要出去就得换衣裳。
“大人。”蛇身幼崽在屋里游来游去,十分紧张。
燕洵一把捉住蛇身幼崽,捏了捏他的脸蛋,“别紧张。给你摸摸蛋宝宝就好了,给……”
小幼崽用尾巴尖戳了戳蛋宝宝,深吸一口气道:“恩,确实好多了。”
终于到了上场的时候,燕洵对着小幼崽们郑重的点头,鼓励道:“大家都是最棒的,放心吧,我也会在场上的,有什么事都能解决,不用担心。”
“我也在。”镜枫夜也站出来。
“恩。”小幼崽们都跟着点头。
巨大的模板,上面画了一座山,请的是京城有名的山水大家泼墨。总共两座山,燕洵一座,镜枫夜一座,两个人的任务就是演山。
最先出现的是战兔幼崽,他趴在地上,身上穿着看似很薄的衣裳,但其实里面还有厚厚的皮毛,不过远远看去,小幼崽衣不蔽体,冻得瑟瑟发抖。
地上有一块用面果子做成的石头,小幼崽捡起来,狼吞虎咽的吃着。
不远处还有一块绿色的面果子,是一片栩栩如生的树叶,小幼崽赶忙爬过去,欢喜的看着,然后一脸幸福的嚼着。
花树幼崽带头,和其他小幼崽一起出现在两座大山后面,好奇的看着远处趴在地上捡石头、树叶吃的战兔幼崽。
“吼!”另外一边出现一个面目狰狞的妖怪。
用布料缝制的外套看上就像真的妖怪似的,獠牙锋利,鱼鳍强劲有力,尾鳍炸开,锋利如刀片。
台下的人都瞬间紧张起来。
忽然,战兔幼崽跳起来,拽住那头妖怪,干脆利落的斩掉头颅,稳稳当当的落到地上。
凶残的鱼妖没了头,身体很快变成白色的骨架,立在台子上散发着森然寒意。
山后面的小幼崽们看到了,赶忙跑出来。
“是你杀了鱼妖。”花树幼崽说着,冲着战兔幼崽伸出爪子,爪心一块香甜可口的饴糖。
战兔幼崽拿起饴糖,慢慢拆开吃了,跟着小幼崽们慢慢的走向假山,从燕洵和镜枫夜身后回去。燕洵和镜枫夜对视一眼,拿着假山快速移动,也下了台。
台下的大人都神色凛然,小孩子们却都高兴起来。
涵哥儿学着战兔幼崽的样子,在鲁成材身上扭动着喊,“鱼妖,拿命来!”
“爹,我可是看出来了,那种妖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该杀。”涵哥儿扭着身子从鲁成材身上下来,哒哒哒跑过去找周瑞挚,还有丹哥、小尤儿、孙尘儿。
几个小孩凑到一块儿,很快分派了任务。
周瑞挚扮演战兔幼崽,丹哥和孙尘儿扮演小幼崽们,小尤儿拿了块木板,假装自己是妖怪。
其他小孩子见到了,都一边悄悄看着,一边心里头仔细的记着,等回去以后,也找自己的朋友扮演,杀妖怪,听上去就威风凛凛的。
台子后面的水泥房中,战兔幼崽抱着木碗大口大口的喝水,一脑门的热汗。燕洵赶忙拿了帕子给战兔幼崽擦汗,“你演的很好,我都看到了。”
“好紧张!”蛇身幼崽也跑过去用尾巴尖卷着自个儿的木碗,大口灌水。
他就跟着小幼崽们躲在假山后面,然后上台游了一圈,都没开口说话,就这样都紧张的不行,咕咚咕咚灌了好些水,更别说战兔幼崽了。
“大人。”战兔幼崽挺起胸脯,还打了个饱嗝。
台子上的面果子,为了逼真,做的跟石头、树叶一模一样,又为了让下面的人看清楚,石头和树叶都很大,战兔幼崽狼吞虎咽的吃完,现在还有点儿小撑呢。
“很好,都换上厚袄子,咱们出去看表演了。”燕洵拿上蛋宝宝,领着小幼崽们从水泥房出来,到前面和大家一起看表演。
火红的煤炭放在桌子下面,正好能暖和着腿,上面放着铁盆,里头的汤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燕洵一手抱着蛋宝宝,一手拿着筷子夹肉片。
镜枫夜坐在他旁边,也把手伸过来,盖着蛋宝宝和燕洵的手,“大人,他们都很高兴。”
火锅热气蒸腾,大家一边拿着筷子吃火锅,一边看着台上的表演,有的因为看得太投入,自个儿放到火锅里的肉片都没了,只得吹胡子瞪眼的把青菜放进去。
小厮端着菜和肉来回穿梭,时时不停歇。
燕洵见着小厮拎着酒坛子出来,便吆喝道:“酒来了,今天大家不醉不归啊!”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燕洵也给自己倒了点儿酒,蛇身幼崽看到了,圆鼓鼓的脸蛋顿时皱的跟包子似的,小声道:“酒一点都不好喝,很辣很辣的。”
“我们有果汁,喝果汁。”战兔幼崽抱来一个很大的玻璃瓶,里面是颜色十分漂亮的果汁。
“大人,敬你。”镜枫夜端起酒杯,仰头干了。
燕洵也端起酒杯,干了。
一杯酒下去,燕洵就晕乎乎的,攥着热乎乎的蛋宝宝,眯着眼看了看镜枫夜,忽然冲着他怀里倒下去,喃喃道:“睡、睡一会儿。”
“大人。”镜枫夜赶忙抱住燕洵,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来,盖在他身上。
不知何时,燕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个儿在屋里。
油灯明亮的有些晃眼,外面变得很安静,燕洵伸手摸了摸,没摸到蛋宝宝,炕上也没有小幼崽们,“什么时辰了?”
镜枫夜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帮燕洵擦手擦脸,“外面都散了。”
“给海边的花酒都送去了?”燕洵揉了揉额头,感觉头有点疼。
“送去了,海边很安静。”镜枫夜道。
外面快结束的时候,烟花一朵朵升空,足足响了半个时辰。以前放一枚烟花都能吓跑嗜血鱼妖,这回一下子放了半个时辰,嗜血鱼妖晚上定然不敢上岸。
海边的道兵们除了守夜的,全都得了管饱的花酒,喝了不会宿醉头痛,且强身健体,是燕洵单独给他们批的。
“他们都睡了?”燕洵看了眼对面的小间。
“都睡了。”镜枫夜道,“蛋宝宝也在那边。”
小幼崽们很喜欢搂着蛋宝宝睡,为此都还特地把自个儿的小窝清晰过一遍,白日里日头晒的暖暖的,还散发着一股子香味儿,晚上再缩到小窝里,搂着蛋宝宝睡觉。
镜枫夜把热水端出去,再回来时拿着一个玻璃瓶,还有一瓶药酒。
“推背?”燕洵在被窝里打挺。
仔细想想白日里他好像什么都没干,又好像干了很多事,现在浑身上下都酸痛酸痛的。只是自个儿一直躺着睡觉,镜枫夜是怎么知道的?
镜枫夜点燃酒精灯,在手上倒了点药酒,“大人身上一直都软软的,只有累了的时候才会硬邦邦。平时就跟面团似的,香香软软的……”
“哪有。”燕洵忍不住抬起胳膊闻了闻,啥味儿都没有。
“真的,小幼崽们也都能闻到,说大人身上的味儿最香,比外头的桂花树还香。”镜枫夜说着,把手伸到被子里,帮燕洵按摩。
“小幼崽……”燕洵忽然想到自个儿的模样,他一直觉得自己长得应该比较普通,可现在偏偏成了最好看的那个。
为此,贾不甄还疯了。
弄得京城不少人想仔细看看燕洵长啥样,又不敢看,生怕自己疯了,但是不看又不甘心,据说外面还有人画了燕洵的画像,说看画像肯定不会疯,可以提前练练眼睛。
“都是什么事啊。”燕洵翻了个身,懒洋洋道,“前面也推一把。”
镜枫夜的手很热,贴在身上感觉很舒服,燕洵觉得身上放松许多,就准备睡觉。
“大人?”镜枫夜试探性的喊了句,见燕洵没反应,便偷偷拿起油灯,靠近一些,这样能看的更清楚……
燕洵以为自己会睡的很熟,但刚闭眼就开始做梦,梦中有一双火辣辣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每次当他穿好衣服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冒出一阵火,把衣服给烧没了。
那双眼睛很熟悉,但燕洵就是想不出是谁的,简直心力交瘁。
第二天一早,小幼崽们都很兴奋的爬起来,把昨晚就找出来的新衣裳穿好,一个个跑到对面的小间,趴在炕前,盯着燕洵看。
蛋宝宝的小窝也换成了新的,被战兔幼崽捧着,左左右右的晃动。
燕洵一睁眼,就对上小幼崽们的眼睛。
“大人,过年好。”小幼崽们齐声道,“穿新衣服了。”
“恩。”燕洵赶忙爬起来。
换上新衣服,领着小幼崽们出来。
外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昨儿个来的人也都连夜回去了。台子还放在那里,燕洵领着小幼崽们转了一圈,笑着问,“昨晚玩得好吗?”
“好!”蛇身幼崽游过来,仰着脸看高高的台子,“我上去的时候好紧张好紧张,现在好多了。大人,我们以后还有机会上去吗?”
昨晚尽管没有几个大人跟小幼崽们说话,但是孩子们却很快看明白了他们表演的故事,甚至很快也学会了演戏。
看着那么些模仿自个儿的孩子们,小幼崽们心中骄傲又高兴。
“当然有机会。”燕洵捏了下蛇身幼崽的脸蛋,“走,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今天过年,小石头等人都有了像模像样的家,还是体面的住在水泥楼中,这个年可以说是极高兴的。孙元宝等人昨晚也表演了节目,表演完等彻底散场,这才出城回村,他们人多,且燕洵早就在守城那边打点好,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路边的灯笼还高高的挂着,等晚上的时候又会点燃。
昨晚回京城的人,歇息一晚,白日里再起来,想想小幼崽们表演的那场戏,都是惊出一身冷汗。昨晚喝着酒,吃着火锅,热闹着,没想太多,今天一想,脑门仿佛要炸开似的。
偏偏这是唯一小幼崽表演的戏,孩子们看不懂大人唱的曲子、弹的琴、说的学问,却对小幼崽们的表演感兴趣,只看了一遍就模仿的惟妙惟肖,连带着其他没见过的孩子也跟着加入其中。
街上到处都能看到孩子们拿着石头,举着木棍,嘴里嚷嚷着,“打死你这个鱼妖!”
假扮鱼妖的小孩便赶忙抱头认输,又站起来跟其他孩子们一起嘻嘻哈哈的跑开。
谁都没想到,那么一场戏,就跟瘟疫似的,席卷所有的孩子们。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