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卓不凡拿出身份令牌联络还在栖霞分舵内的三名心腹：

“你们尽数出动，帮我寻找李凤熙的踪迹。

如果对方还准备回归栖霞分舵，就先不用动她。

如果对方不准备回归栖霞分舵，就直接把她带来见我”

“是！”

听出卓不凡的严肃之意，三人不敢怠慢，连忙称是。

放下身份令牌，卓不凡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来人！”

“卓护法有何吩咐？”×2

这一次，推门的人换成了陈良和刚刚赶过来的聂久春。

“原栖霞分舵弟子——李凤熙，窃听宗门机密，经查证，为紫霞道宗卧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句话给李凤熙判下死刑，卓不凡不等二人反应，直接转向聂久春：

“聂久春，你带几个人到守护大阵入口处值守，如果看到李凤熙，能活捉就活捉。”

说完，他微微一顿，又斜眼瞥向陈良：

“陈良，听说你和李凤熙的关系很好？”

此话一出，陈良顿时有些汗流浃背，连忙单膝跪下：

“弟子只是和李凤熙偶有联络，根本称不上关系很好。

弟子也从未泄露过宗门机密，更是不知李凤熙的卧底身份，请卓护法明察！”

“哦？是吗？”

睥睨陈良几息，卓不凡收回视线：

“既然如此，本护法就信你一回。”

这件事目前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李凤熙还能接到消息潜逃，陈良和聂久春就可以洗干净脖子等着了。

因此，作为真·拜月教弟子的陈良不仅不会给李凤熙通风报信，反而会用尽一切办法抓到李凤熙，洗脱自身嫌疑。

对于聂久春来说，卓不凡的这一举动只会让他更加相信手中情报的真实性，进而想办法尽快把情报传递出去。

至于给李凤熙通风报信……

身为真·卧底，聂久春怎么可能干出这种引火烧身的事情。

“陈良。凡是这個名单上的人，只要在近期返回栖霞分舵，尽数带来问话。”

虽然卓不凡已经将李凤熙定为“不安定因素”，但顺手查查别人又不是什么难事。

——能谨慎小心一点，还是谨慎小心一点为好。

目送陈良和聂久春离开，卓不凡心情稍缓，静待“佳音”传回。

于是，小半个时辰后。

莫语就在陈良的带领下，抵达地坤殿。

“进去吧，卓护法在里面等你。”

闻言，莫语看一眼陈良的脸色，又看一眼不远处的房门，平复好心情，抬手敲门。

——如果卓不凡只是为地心玉髓一事而来，他有充足的把握应对。

“咚咚咚！”

“进来吧。”

进入房间，莫语对卓不凡躬身行过一礼：

“见过卓护法。”

实木方桌后，卓不凡微抬眼皮看向莫语，但又很快把视线收回。

周明，一个普通的拜月教弟子，跟赵雨竹和李凤熙没有交集，今生没有存在感，前世也不再肃清名单上。

综合来说，就是个没什么存在的路人甲。

极品地心玉髓也不可能在对方身上。

卓不凡做出这种判断的主要依据是：

时间对不上，动机也对不上。

除非周明知道地心玉髓的准确所在，且一路疾行，往返不停，才有可能在十五个时辰内将地心玉髓取走。

但事实上呢？

周明甚至不知道地心玉髓的存在。

不然的话，作为一名早就修行过炼体功法的修行者，前世取走极品地心玉髓的人就该是他，而不是赵雨竹。

一通“猛如虎”的分析过后，卓不凡成功排除掉“周明”的嫌疑。

因此，在面对“周明”时，他只是例行询问道：

“昨天离开栖霞分舵干什么去了？”

“交易药草。”

“和谁？”

“碧峰派的安辉。”

连问几个问题，莫语应对自如，环环相扣，卓不凡的耐心也差不多被消磨殆尽。

“没问题了，你走吧。”

闻言，莫语有些诧异。

就这？

叫他过来就为问这几个问题？

真是白费他的苦心！

为避免东窗事发，莫语提前做出很多准备：

在回到栖霞分舵前，他就命令胖子拿上装有极品地心玉髓的储物袋，在栖霞分舵外随便找个地方“挖三填一”，等待他的召唤。

同时，瘦子储物袋里的药草也被他尽数装入自己的储物袋，以此装作外出交易药草的样子。

……

一番操作下来，可谓是天衣无缝。

甚至，在陈良找上他的时候，莫语心下还闪过一丝窃喜，认为自己的准备没有白费。

可结果呢？

卓不凡根本没把他当回事，甚至全程没提到过地心玉髓的事，他做的准备全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当然，想归想，说归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地心玉髓的事至此与他无关，自然是再好不过。

于是，他连忙点头，抱拳道：

“是！”

转身走到门口，莫语的一只手才刚搭在门把手上，卓不凡的声音便忽然响起：

“等一下！”

莫语的心里咯噔一下。

“近期不要随便外出，留在栖霞分舵待命。”

“是！”

再次应答一声，莫语推门离去。

“名侦探”卓不凡就这样和他心心念念的“不安定因素”擦肩而过。

另一边，莫语一路走出地坤殿，最终在地坤殿外站定，长舒一口气。

擦一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他刚想动身返回洞府，就感觉有一道无比强横的神念横贯天空，落入地坤殿内。

“卓不凡！你最好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在神念传音中，来人怒气冲冲，几乎是在咆哮。

话音刚落，卓不凡的声音便随之响起：

“白教主，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我再不出关，这世上就要没有拜月教了！”

听到这话，莫语：O.o

好像有瓜……有情报！

目前为止，凡是出现在栖霞分舵内的拜月教成员，皆对卓不凡表现得极为尊敬，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样和卓不凡说话。

在脑中仔细回忆一番，莫语成功定位到这个“白教主”的身份。

跟“常务副县长在外不叫县长，叫常务；县长助理在外不叫助理，叫县长”差不多。

卓不凡口中的这位白教主根本不是拜月教的教主，而是副教主，名为白庭清。

白家和卓家一样，也是当初发动天星宗叛乱的几大家族之一，底蕴深厚。

“白教主，你闹出的声势太大了！还请入殿一叙。”

眼见白庭清咄咄逼人，卓不凡的声音也不再温和。

二人间的对话确实没人能听到（理论上），但白庭清携怒而来，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和威压已经引得天地变色。

此时的栖霞分舵内，凡是有修为在身的修行者，皆感到一股莫大的威能笼罩全身，让他们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