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宫中的晚宴
夜斓回到了郡主府。仆人见了她又殷勤的给她擦汗,递水,一边问:“郡主饿了没?吃点点心!”
郡主府的仆人是墨栖从宫里亲自拨下来的,理所当然对她平日里在郡主府的衣食住行照顾的周全。
此时宫里送来信:“皇上邀请郡主进宫赴宴!”
夜斓双眼一喜,定是家宴无疑了。仆人又赶紧给她收拾沐浴更衣。
夜斓靠在浴池边,浴室里焚着香,浴室外有专门的宫廷乐师抚琴。
娟娟之音如流水,只觉听着异常放松,鼻尖嗅到的是香案上的梅花香气。
这一番悉心打扮下来,足足花了三个时辰的功夫,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轿子停在宫门前,夜斓率先撩开帘子,一个面容淡然静谧的老宫女小心翼翼的牵住她的手,仆人以背作阶梯。
夜斓一袭粉色拽地公主裙,裙上绣着桃花,顶着一头清减的清丽发髻就走路带风的扭着玲珑的腰肢进宫了,要不是身穿了价值连城,充分象征了身份的衣服,一定会有不长眼的人认为这是哪个宫跑出来横冲直撞的小丫头。
她脸上还带着喜滋滋的笑容,煞是好看,引得太监们纷纷侧目。
眼看快到了承福宫,守门的宫女连忙通报了:“郡主来了!郡主来了!”
只见墨栖负手长身而立于窗前,鬓发间已沾了少许的风霜,他不过才二十五岁!
听到夜斓来了,他立即转过了身。
每回进宫,夜斓都倍感亲切:“墨栖!”很自然往他怀里钻去。
面对两人一见面就腻歪劲儿,坐在饭桌的一旁芳娘早已是见怪不怪,心里总免不了偷偷泛酸。
“芳娘,你真是又风华绝代了一些呢!”夜斓嘴甜的赞道。
能跟在墨栖身边的都是美人胚子,身为宫中唯一一个还有品级的贵妃也不列外!
芳娘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慈爱道:“我去给你准备碗筷吧!”不像夜斓活泼爱跳总是那么轻盈。
墨栖是个挑剔的人,他在宫里有个人人都知晓的怪癖,那就是他喜欢做饭!
身为贵妃的芳娘为了投其所好,免不了也要操劳,这家宴便是她亲自下厨而做的。
堂堂贵妃的手上却免不了生了茧!私下里夜斓心疼至极,芳娘总笑着说:“不碍事!勤劳是国之美德!”她的意思是身为宫里的贵妃,要为夜国子民树立起榜样了!
墨栖与夜斓相对而坐,沉默无言却异常墨栖,一种宁静的美好在两人的气氛中悄然滋长,这种毫无隔阂的情感正是多年的培养!芳娘则去上了她最拿手的好菜:粉蒸肉。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双手端着菜肴踩着饱含韵味的步伐,风姿绰约的到来了,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
两人早已饿的不行了,夜斓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兴致勃勃的挥了挥筷子,准备动餐!
墨栖显然也有些饿了,他则不紧不慢的用筷子夹上的第一道菜。
三人平淡的用着餐。
可墨栖突然蹙眉,筷子一顿,对芳娘颇有责怪:“芳娘,今天似乎少了一样菜!是斓儿最喜欢的一道,你怎么没做?”
夜斓也放下筷子,诧异的看着他们,墨栖的宠溺都要溢出来了。
芳娘习以为常,有些慌张的两忙去了厨房准备重新再做一份。
夜斓盯着她的背影,很不好意思的说:“不要这么麻烦了!其实我吃这些都可以的!”
她确实觉得没什么,她今日很饿了,吃着这些饭菜并无觉得不妥,也没有注意到芳娘对她并无特别。
但墨栖这刻意的举动,还是令她窃喜不已,心想:墨栖对他那些妃子从来都是视作女人如衣服的!待她却是格外的珍重!
这是不是说明着她比这宫中唯一一个在墨栖身边有品级的女人贵妃芳娘还要重要?
芳娘再次上了菜,说不委屈是不可能的,她心里的难受难免挂了一点在脸上。
后来三人吃饭,全程黑沉着半张脸。
夜斓是懂得察言观色的。
吃完了饭,夜斓在承福宫挺着肚皮放松了半个时辰。
芳娘又亲自收拾了碗筷去御膳房交给丫鬟婆子处理了。
夜幕开始降临,夜斓就准备等芳娘忙活完了,就跟墨栖他们告辞回郡主府了!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墨栖晚间用膳的时候喝了一点酒正打着酒嗝。
一脸严肃的盯着门外,他的眼睛下面有一颗极大的黑痣,旁人都说墨栖很凶,对他敬而远之,可夜斓则津津有味的欣赏着他的这张脸,怎么看都觉得溢着慈祥,尤其归功于那颗痣,夜斓这么觉得。
她看待墨栖的感受如此不同,她想这大概就是源于墨栖对他的格外偏爱和照顾吧!
他们此时还隔着很远的距离,刚用完膳的屋子里热气腾腾的,墨栖正巧目光撞上了她的,夜斓揪了揪胸前的衣襟,竟觉得有些热了。
墨栖朝她慢慢走了过来,看着外边夜色暮沉,有星子降临,他突然似醉非醉的死盯着夜斓道:“斓儿真是朕见过不可多得的美人!长大了该会更标致吧?”
听着他的语气里带着的疑问,又有遐想
夜斓脸一红,墨栖这是在撩她吗?被心里住着的人这么一靠近,这样的气氛中,她不由自主的多想了。
还没等她聚集在胸膛起伏,预备发作的话,她早就想对墨栖表白了:“斓儿日后长大了可否和墨栖结为连理?”这样年少不知羞耻的话!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顾虑芳娘的感受。
墨栖却不无遗憾的叹息道:“可惜你太小了!”就那么离开了自己的身子!
芳娘站在那里淡定而平静的说:“阿栖!你喝醉了!”
却见墨栖转过身子朝门外走,擦过她的身旁,那有些摇晃着的身形却似醉了,他这是往承欢楼去了。
那里住着待侍寝的后宫妃子,一位进宫多时,刚被从秀女提拔上来的美人。
芳娘则有些生气的回了自己的寝宫,寻欢宫。
承福宫就只留下夜斓一人干靠着墙壁失神的杵在宫人还未点上烛火的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