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匈人帝国大面积撤离了巴本堡地区,也离开了马其顿王国,一路朝着东方迈进,看架势似乎是准备与安息帝国对上。
顿时整个罗马以及罗马的附属城邦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认为这些野蛮人和往常一样,不过是劫掠一番,对于占领并治理土地并不拿手,也不在乎。
把煞星送走,至于最后是匈人帝国崛起,还是安息帝国更胜一筹,他们都不在乎。
反正是狗咬狗一嘴毛,对于城邦人来说,这些都是敌人。
唯一不爽的就是巴本堡家族,因为……
马其顿那边的匈人是撤走了,但唯独在巴本堡地区,也就是未来的罗马尼亚地区留下了逐日部驻守。
毕竟好的养马地不是青山绿水环绕就是好,也和当地的农作物特点,还有气候有关。
而巴本堡地区,无疑就是匈人打下来的领土中,最适合他们当下休养生息的地方。
“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些野蛮人为什么要去东方找安息帝国的麻烦,但这无疑是一次机会,是我们收复巴本堡地区的绝佳机会。”
借助盖德马五千仆从军游骑的亮眼表现,此次罗马城派出的军团不再以西庇阿家族马首是瞻,军团长的职位终于是落在了凯撒的头上。
没办法,现在就连罗马人都对这位尤里乌斯家族的外援将军有所耳闻,莽起来的时候西庇阿根本管不住他。
你说要篡权夺了他的兵吧,人家来去如风,反手给整叛变了,那比匈人的骑兵还要麻烦。
下了他们的马行不行?战马就和战车一样,谁开不是开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车技不同,所能发挥的效果也不相同。
罗马缺的不是战马,而是能熟练在马背上开弓射箭,左右挥砍的骑士。
骑术这個东西,就和开赛车一样,差个零点几秒,视觉上的差距都足有一匹马身长那么大的差距。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骑兵不能再随意出击,这一次要围绕着步兵方阵,以保护步兵为前提徐徐前进为第一作战目标。”
“所以德马你这次必须……”
凯撒说得正兴起,等他想要点名特意交代几句的时候,整个营帐内扫视一圈却唯独不见盖德马的踪迹。
“???”
“不是,盖德马人呢?那么大个人怎么突然说不见就不见了?”
凯撒简直要疯,如果这不是远东过来的骑兵支援,是他自己家族的晚辈领兵,他早就鞭子抽上去骂娘了。
可他如今能在军团中站稳跟脚就是靠着这支来去如风的骑兵,他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罗马人自己的骑兵没练出来之前,匈人帝国的威胁没有解除之前,他和克拉苏还真的只能哄着德马办事。
就这!一个不留神,那么大个人又不见了踪影。
“这个……军团长,刚刚德马将军好像溜出去了!”
“这个混账,目无军纪,任性妄为的家伙,他去哪儿了?”
“呃……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他奔跑的方向,好像是骑兵营地!”
“法克!!!”
饶是有贵族涵养的凯撒也忍不住爆出了粗口,等他们追出去的时候,骑兵营地辕门洞开,盖德马早就带着他的仆从军在大营之外撒欢。
“盖德马!!!你要去做什么???”
愤怒的咆哮从大营门口几乎都能传到大营末尾的辎重营,惹得负责辎重的西庇阿心中一阵舒畅。
凯撒啊凯撒,你特酿的也终于尝到这种管不住的感觉了吧!
远处盖德马也是奋力疾驰,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只留下一句。
“你们慢慢商量,我去把匈人首领的头带回来给表兄你下酒!”
凯撒简直要疯,愤恨的一拳砸在辕门的木桩上:“去特酿的首领,你才都丢了五百骑的性命了,怎么还不长教训?”
“这些骑兵任何一个都是无价之宝,这个憨货是在犯罪,他是在犯罪!!!”
发泄了一番后,凯撒也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再生气,他也不敢真的放任盖德马一个人带着骑兵就莽上去和匈人决战。
“走!拔营启程!!”
“呃……军团长,我们这不是才刚刚落脚吗?”
“婆婆妈妈的啰嗦什么?没了那四千余骑兵,你还想尝试被人当成猴子一样戏耍吗?”
“……”
“传我军令,全军加速行军,务必要在德马将军接战前赶到巴本堡地区的战场!”
于是,又是一场追逐战正式开启,只不过这一次是罗马人几乎跑断了腿,追着自己的友军撒腿狂奔。
离开了罗马人的营地,盖德马也是心情舒畅了不少。
“这帮鸟人,天天开会,运个粮草要开会讨论,进军改一次路线也要开会讨论,就连排兵布阵谁站前排,谁站中间也要开会争个大半天,劳资简直是受够了。”
“堂堂一介军团长就不能直接下令吗?开会讨论个勾八,浪费时间!”
跟随在盖德马身边的副将不由得捂嘴偷笑起来:“盖将军息怒,人家不是公民选举制的国家吗?军团长虽然有直接下令的权力,但是按照流程,就是得大多数人同意,才是一次合法合规的程序!”
“去特酿的流程,我就说呢,咱们大汉将军也有不少拿步兵和骑兵打的,也没见过这么狼狈。”盖德马面露不忿的吐槽道。
“我看就是他们动不动就开会,延误了每一次的最佳战机,才搞得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既然凡事都要开会决断,那他们选个军团长出来是作甚?用来做大会主持人吗?简直是多此一举!”
“照我说,别管人家匈奴人撤退的意愿是什么,有这样的机会就赶紧上,事从紧急,先拿下巴本堡在说,不然等到人家回援的时候,再想拿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就是罗马人和汉人的习惯问题。
也难怪未来另外一个凯撒要走帝国崛起的基本,而不是公民议会制的复兴。
在罗马初期的时候,这种公平自由的制度确实为他带来了繁荣昌盛,让当时不过弹丸之地大小的罗马城一跃成为地中海区域的霸主。
随着疆域的扩大,有没有即时通讯的能力,冗长的消息传达加上他本身就很拖沓的决议流程。
延误的次数多了,自然就给了周围其他城邦,还有日耳曼人崛起的契机。
盖德马很是勇猛,直接带着四千余骑杀入巴本堡地区。
留守巴本堡的逐日部侦骑们遭了大殃,人少就是一口吃下,人多就是不羞遁走。
让原本的逐日部的左贤王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了剧本,到底谁才是匈奴的遗留啊喂?
“这些人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为什么长得和我们那么像?就是装备看起来和汉人一样,但是骑射的战法与我们都是如出一辙。”
巴本堡的骑兵战场上宛如是镜像对战一般。
刚刚是仆从军追着逐日部射,等上了一个高坡后,逐日部立刻借助势能调转方向,又开始反向追逐仆从军。
你一箭,我一箭。
两方游骑的主力屁事没有,倒是一心想要合围的野蛮人骑兵倒了一地。
“该死,这些人就是我们的同族,我说加图特那货作战那么勇猛,怎么打了半天都拿不下罗马的东北地区,这些罗马人为什么会有我们同族的骑兵啊!”
这靓丽的抛物线,充满飘逸感的马上下腰,左右开弓,无一不是在昭示着面前的敌人和他们共根同源。
就连偶尔呼喝出来的几声吆喝,都是用匈奴语喊的:“阿打!”“吃我一箭!”“风紧扯呼!!”
左贤王心态有点不稳,急忙让嗓门大的传令兵高呼。
“对面的兄弟,我们是原匈奴王廷帐下的逐日部,敢问兄弟是哪一部的人马?”
仆从军如实向盖德马翻译了一遍,后者直接瞄准左贤王就是一箭。
只可惜他并非赵德邦那种擅于骑射的角色,箭矢偏转有点严重,直接不知道飞向了何方。
左贤王仍然不肯罢休,毕竟这些人如果真的是同族的话,他乡遇故知,完全不该与自己内战,直接依附在尼雅的匈人帝国麾下,岂不是能让本部的匈奴势力更加壮大几分?
毕竟这些人骑射的本事可是一点都不差,和自己相当,还略强于贵霜那帮亚匈奴人。
“嘿!对面的兄弟们,我们是同族,匈奴人不打匈奴人,你们需要牛羊吗?我们可以给你们充足的肉食,还有上好的奶酒和丰茂的养马地。”
“我们停战吧,坐下来喝着奶酒,吃着羊肉,好好聊一聊!”
回应左贤王的还是一支箭矢,只不过这一次精准了不少,倒是让他有些狼狈的在马背上下腰躲闪。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油盐不进?”
左贤王有些恼怒,不过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毕竟自从穿越了西伯利亚,他已经很久没见到逐日部以外的同族人,而自己带过来的战士,也是越打越少,急需补充可靠的控弦之士。
“听好了,我们的首领是军臣单于长孙,雅娜公主之子,伟大的孟逐单于,加入我们,我们才是正统的新匈奴王廷!”
盖德马嗤之以鼻。
什么孟逐单于,雅娜公主的,他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三番五次射不中对面那个聒噪的首领,盖德马也是有些生气。
“什么鬼单于,莪乃大汉征西军,西域都护府,征西大将军麾下大将,盖德马,匈奴人早就被我大兄打得亡国灭种,哪里还有什么王廷?赶紧跪下求饶,盖某还能饶你们不死,把你们送进仆从营!”
“大汉的将军???”
“孟焕的兄弟???”
左贤王先是心中一紧,差点就想掉头就跑。
只不过转念一想。
不对啊,我们的单于就是那位孟征西的亲生儿子,要是其他的大汉将领也就罢了,这贼人自称是孟焕的好弟弟,那他不就是自家单于的叔父?
“停止进攻!!全军撤退,停止进攻!!”
在盖德马一脸狐疑的注视下,这些匈奴人纷纷收起了弓箭,抛弃了阵地开始有序退后。
这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搞不懂是该趁胜追击,还是谨防有诈。
“对面的将军,误会啊!这都是误会!”
“我们的少主单于,就是孟将军的儿子,是您的亲侄儿!!”
“???”
“你别放箭,我这就派人派人过去给你们解释,我们少主姓孟,孟焕的孟,是雅娜公主在焉支山下和你们孟大将军结合生下的子嗣!”
“???”
“卧槽??我有侄儿了?难道我打的是我侄儿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