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边一个是自己敬重之人，一个是自己心爱之人，顾廷烨就站出来打圆场：“若是家里人手不够，我再去买几個女使小厮便是了。”

常嬷嬷道：“我这是为她好。日后哥儿要是娶了正房大娘子，她横竖不得每日去请安伺候着。如今多做些事儿，日后在大娘子面前也能说的上话。”

“嬷嬷说的是，我出身卑贱，不敢奢望什么，将来余大娘子过了门，我定好好伺候大娘子和公子。”

顾廷烨连忙道：“余大娘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我如今求亲未成，你这么说是损人姑娘清誉。可要谨慎了。”

“是。还是公子心细，现在就能为余家着想，这求亲的事儿啊，定然能成。我就等着伺候大娘子了。”顾曼娘说着，眼看着常嬷嬷一直盯着她，笑容瞬间消失。“嬷嬷，您看什么？”

顾廷烨道：“去把衣服放那儿吧，去看看孩子。”

顾曼娘出去后，常嬷嬷苦口婆心劝到：“哥儿怎么藏不住话呢？求亲的事儿，你同她说什么呀？”

“嬷嬷，她是我枕边人。这毕竟是闺帷之事，我总得支应她一声吧。”顾廷烨陪着笑，小声道。

常嬷嬷很是无奈，只得再劝到：“日后你求媒人求亲的事，全都不要同她说。很不该养着她，以为自己是大娘子的胃口。将来真成了亲，也分不出个主次轻重来。后院动荡，是要妨碍哥儿的前程的。”

“我科考之路已经断送了，我还有什么前程啊？我就糊糊涂涂把这一辈子过了得了。”

眼看着顾廷烨在说着这混账话，常嬷嬷轻轻打了他一下。

顾廷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为外室谋划时，他那外室正在筹划着怎么破坏顾廷烨的婚事。

常嬷嬷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料中了这个顾曼娘的胃口——一心想要做侯府的正室大娘子。

......

既然决定了和英国公家议亲，庄家就开始行动起来。

商定事情的次日，庄儒和陈氏就一起前往韩府，请韩夫人再跑一趟英国公府，将自家的决定告诉英国公家。

韩夫人听到庄家的决定，愉快的答应了下来。

一桩美好姻缘在自己手中促成，心里自然是高兴不已。

陈氏对韩夫人道：“也劳烦妹妹问一下英国公府，什么日子纳采合适。”

韩夫人笑着应了下来：“庄大哥和姐姐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两日后，韩夫人登门庄家，将英国公府的答案带了过来。

英国公家以为，以六月初九日最佳。

庄儒算了一下日子：“六月初九。也就是说，不到一个月了。好，那就六月初九。实在是劳烦你了......”

“庄大哥，看你说的哪里的话。”韩夫人笑了笑。“能给小辈儿做媒，我就是累一些也是高兴的。”

韩夫人离开以后，庄家开始为纳采做准备。

《仪礼·士昏礼》：“昏礼，下达纳采。用雁。”

昏礼，即婚礼。

东汉郑玄为此作注：“将欲与彼合婚姻，必先使媒氏，下通其言，女氏许之，乃后使人纳其采择之。”

礼物用大雁。

纳采的礼物，其实从汉代开始就已经不仅仅只有活雁了，汉代时百官家中纳采之类根据身份地位的不同，最多可达三十种。

不过大周的规定和隋唐时相似，纳采之礼，自皇太子以下至九品皆同，标准为雁一只，羔羊一只，酒黍稷稻米面各一斛。

当然了，平民百姓是弄不来大雁的。所以，一般的士人用雉，而百姓们也有用鹅来替代的。

庄家如今准备纳采之礼，自然是要准备活雁的。

可是这大夏天的，又不是春秋时节，活雁这东西，可是不好弄来的。

事关自己的婚礼，庄永自然多少也要出一份力才行，就将寻活雁的事情揽了下来：“我来想办法吧。”

“你？你从哪里寻？”庄膺对此表示怀疑。

“父亲放心，我找不来，还有好友嘛。您就放心吧。”

庄永自然是找不来的，不过他能摇人啊。

要说他认识的朋友里面，谁的门路最宽最野，那自然是非顾廷烨莫属了。

庄永到了甜水巷，找到了顾廷烨。

“活雁？放心，包在我身上了。”顾廷烨听到庄永想要活雁，他当即答应了下来。“放心，二十天内，一定将活雁送到你们家中。”

“如此，就多谢仲怀兄了。”

“你我兄弟，谢什么谢，见外了不是？”顾廷烨随即低声问到。“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呀。你们家是要和谁家议亲？”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之前没有定下来，所以也就没有和你们说。”庄永笑道。“是英国公家的姑娘。”

“恭喜恭喜！”顾廷烨听到答案，眼睛瞪得老大，随即向庄永表示恭喜。

“仲怀兄，等有空了请你喝酒。”

“好，等为你寻回了活雁，纳采之礼完成了，你怎么也要请我一顿。”

半个月后，庄永刚从翰林院出来，就看到顾廷烨的贴身小厮石头走了过来：“庄公子，我家公子请你过去一趟。”

“怎么，仲怀兄可是有什么事？”

石头笑着道：“庄公子，您忘了不成？半个月前，您托给我家公子的事情？”

庄永听到这话，心知活雁应该是有了着落：“怎么，有消息了？”

石头点点头：“是的。庄公子您从我家公子那里离开后，我家公子就托人四处打听寻找。今天上午的时候，那活雁被送到了东京来。得到了消息，我家公子就让莪来这里候着庄公子您了。”

庄永感激不已：“石头，辛苦你了。走，我们赶紧去。”

看到了活雁，庄永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仲怀兄，多谢了！”

“好了，我也不再留你了。赶紧带回去吧。”顾廷烨笑了笑。

看到庄永带着活雁回来，庄家上下高兴不已：“如今这礼物已经备齐，就等着日子吧。”

“这活雁，可是多亏了仲怀兄。若不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哩。”

庄儒点点头：“等过了纳采之礼，你请仲怀到家里来，我要好好谢谢他。”

“好的，祖父。”

六月初九日，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