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出征

“胭脂。”顾东君目光真挚，许胭脂给他倒了一杯茶侧头听他细说。

“胭脂，我娶你好不好？”顾东君脸上从未有过这样的笑容，哪怕是科举高中他也神色淡淡。世间百般对顾东君而言都是唾手可得，他貌比潘安才学过人这世间一切他所得都是理所当然。唯独许胭脂，诗会一见再难相忘。

顾东君仔细算了时间，“我已经写了家书，不日父母就会上京。我家在京中也有几处宅子，胭脂你嫁我是为正室。可好？”

他眼睛里带了光，许胭脂第一次觉得被别人的目光看得发疼刺痛。顾东君的眼神里有着太多东西了，希望期待真挚还有……爱意。

许胭脂缓缓起身朝着屋外走去，“不如何。”她看起来走得平稳，可许胭脂知道自己是在落荒而逃。堂堂的前朝公主第一次怕了，怕了一个人的心意。顾东君于她可以是知己，唯独不能是夫婿。

“为什么？”顾东君一把拉住她，“还是你心中有人了？”

许胭脂不语，顾东君拉着她的手都开始发抖。他松开了人，“是孟星桥？”

孟星桥来这儿从来不用顾着杨柳青的规矩直接上楼，顾东君早就注意到了这些地方。他只想是四殿下无礼不知规矩，“我知晓了，以后东君不会来打扰许姑娘了。”顾东君身子一个踉跄，许胭脂看得一急上前扶他却被避开。顾东君抱拳对许胭脂一拜，“就此拜别。”

顾东君在躲洪水猛兽，他迅速下楼消失在许胭脂面前，许胭脂怔了一下呆坐在板凳上。

“大人！”灰衣男子终于等到了顾东君，他赶紧上前，“皇上急召大人，南域战事再起。”

“殿下！皇上急召，再不去宫里就要责罚了。”李吉敛眉，他是伺候在皇帝太子身边的人，自然更多站太子一派。李吉已经在四皇子府呆了小半个时辰了，孟星桥才缓缓起身。大总管对着孟星桥不住地磕头，“殿下先进宫吧，安小姐这儿有奴呢。奴拿脑袋担保，出了任何事，奴就自己去了这项上人头。”

“起来吧。”孟星桥神情黯淡，失魂落魄提不起精神。他看了看李吉，“走吧，本宫随你入宫。”

宫里的宫女太监行走都小心翼翼，李吉径直过去。侍候在殿外的小太监上前寻了李吉，“公公，太子和殿下在主殿内呆了有半个时辰了，六部的各位大人都已入宫在偏殿候着。”

“知道了，下去吧。”李吉推开门给孟星桥让开，一声重响门又合上。人……到齐了。

一屋子的朝臣，六部官员争个不休。顾东君嘲讽地笑看着这群主和的人。

“别人都打过来了，区区小国还要我们去求和。各位大人怕也是做久了朝臣，唯唯诺诺惯了。”顾东君一撩下摆跪下，“臣请战。我天朝地大物博，兵壮马肥何须畏惧外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便是出战的良机。”

太子嗤笑一声，“顾大人书生意气了，你未曾问过六部粮草兵马就有此语实在不妥。”

六部官员中主和的多是太子党，皇帝脸严肃着看不出表情。他手背在身后转过来看着孟星桥问道：“星桥，你觉得该如何？”

“儿子认为主和，两军交战最先苦的必定是百姓。”孟星桥低头，顾东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过去。四皇子和太子相争，太子主和，四皇子必定主战。也是因为如此，顾东君才会站在主战那派。太子不觉轻笑，连孟星桥也识时务了知道此时不宜开战。

孟星桥眼睛垂下，“可事关国家威严，扰我国者，虽远必诛！”

皇帝目光中充满了寒刺，一点点刺向孟星桥。

“开战？南域是你母亲的母族，你也可亲言开战！”皇帝黑沉着脸，柳妃在侧伺候多年很得皇帝心意。这个开战谁都能说，唯独孟星桥不能！顾东君看了太子一样眼里充满了不屑，太子党故意主和不给孟星桥半分机会。若孟星桥主和就顺了太子心意，却逊于太子。唯有主战这一条路走，柳妃母族竟然是南域。顾东君眼神暗下来，太子这是要孟星桥自己断了自己的帮手。

无论南域日后如何，他们都不会再选择帮助一个口言与母族开战的皇子。太子是要断了孟星桥的后路，这招够狠。孟星桥手颤抖了一下，“儿臣请求领兵出战！”皇帝忽然面色转霁，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朕的儿子中唯太子和你最为出色，你更是颇有武略有太祖之风。南域自古以来便是我国疆土，今日若不出兵怕夷狄更为嚣张！传旨下去，四皇子孟星桥领十万精兵出战。”

“儿臣……遵旨。”孟星桥磕下了他这辈子最不愿意磕的一个头，抬起头时他面色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走出大殿的每一步都平稳快速，出了大殿他转着去了柳妃宫处。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瓷瓶，孟星桥没躲硬生生受了。

碎片掉了一地，有的勾破了他衣服的丝。柳妃俯视着他，“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孟星桥，那是我的母族，也是你的后盾。你明知太子是要你自断后路！”

“儿臣知道可儿臣不得不这样做。南域势大，父皇本就不容南域，故而立太子未有我入选。如今策乱，父皇的心思是一举灭了南域。我亲自去还能保留下母妃亲系，替他们掩盖一二。再者……父皇从此也不用再猜忌我和母妃。没了母族的势力，父皇反而会更放心。不破不立，这样太子之位我和母妃才能争上一争。”孟星桥站起身上的小碎渣落在脚下。柳妃一愣，由怒转笑，“不是你说，我竟然一点儿没看出皇上对南域的猜忌。”

柳妃感到可笑又可悲，她眼角似乎有泪水滑落。她道：“我知道了，你该怎么做就做吧。南域那儿留个血脉就是，总归其他人是活不下来的。若可能留个女孩儿吧，皇上应该不会多计较一个姑娘家，可以留在我身边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