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俩位老总,我们来算算账。”陈芷曦拿着手里的财务报表递给霍许和李秋尘一人一份后,一脸喜色的说道:“从06年06月灿烂年华开业,到现在07年12月,一年半了,今天算第一次公司业绩的利润分红吧。”
“这有什么好算的,没有芷曦姐,我们俩兄弟还不知道在哪吃咸菜呢,”李秋尘说道:“你直接告诉我们数字不就行了,这还用得着开会啊,我那剧组筹备一堆事呢。”
霍许听着李秋尘的话,跟着也点点头:“芷曦姐,你是灿烂年华的当家人,你说怎么分就完了,我们不会有意见的。”
“你们俩位弟弟信任我,我很感激。但亲兄弟明算账,一家公司要长期发展,该定下的规矩和制度,还是要定下的。”陈芷曦笑着对俩人说道:“秋尘要买房结婚,霍许也刚买了房,手头都不宽裕,公司如果没赚钱,那就罢了,赚了钱,该分的钱还是要分的,再说怎么样,也是我拿大头。”
霍许和李秋尘听了她说了这话,也就无话可说的看起了面前的公司财务报表。
简单从盈利角度来说,灿烂年华的主要盈利为:《那些年》的票房分账后盈利为6000万元人民币,《小偷家族》的版权共买了2890万美元,票房分账后盈利为1.44亿元人民币(其中已去除分给港岛英皇的香港地区30%的票房分成部分,据说当时杨寿成肠子都悔青了),两部电影的叠加盈利超3.6亿元人民币。
再去掉公司的运营成本和各种税收,在使用了合理避税措施的情况下,实际的灿烂年华的净盈利大约是3.2亿元人民币左右。
“报表你们都看到了,当然《小偷家族》的票房分账还没有全部到账。”陈芷曦对着俩人说道:“我提议拿出业绩盈利的30%进行分红,我拿其中的40%,霍许和秋尘各拿30%,以后就成为公司的例行规矩,你们怎么看?”
“我没意见。”霍许率先答应着,他心里感激陈芷曦照顾李秋尘,当然肯定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我不同意。”李秋尘嚷嚷着举手道:“就算业绩分红,按股权也是应该我拿业绩分红中的10%,拿30%?芷曦姐,这是占你的便宜,我觉得这钱烫手,我拿不了。”
“李秋尘,你前面还口口声声说都听我的,现在我一说建议,你立马就说不同意,你什么意思?”陈芷曦骂道。
“不是,我觉得占你便宜...”李秋尘想争辩解释一下。
“行啦,秋尘哥,这也是芷曦姐一片心意,”霍许也在一旁劝道:“后面咱们好好拍电影,齐心把灿烂年华弄得更红火,就算没辜负她一番心意。”
“唉...行吧。”李秋尘沉默了会后,对着陈芷曦一拱手说道:“谢谢姐姐了,仗义疏财,局气!”
“就你嘴贫。”陈芷曦摇了摇头,对他笑骂道。
“小霍,你明年有什么电影计划么?”陈芷曦对着霍许问道。
“暂时还没有,我想上半年好好把《大叔》演完。”霍许对着陈芷曦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倒是准备了一个本子给庄庄老师,我想着让我们公司投资让老头来拍。”
“什么剧本?”陈芷曦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写好的剧本?“
“你等下啊。”霍许急忙跑到自己办公室拿了已经用书钉钉好的剧本,然后回到会议室递给了陈芷曦。
半个小后,陈芷曦看完了剧本,将剧本转手递给了一边迫不及待的李秋尘。
“剧本写得很好,黑色喜剧类型的。”陈芷曦想了想后对着霍许说:“怎么会想到这种故事的?”
“得了金棕榈后,回来做了個噩梦。”霍许当然不能告诉她是前几天刚在梦境牌局里从伯格曼手里得来的:“醒来后,就把这个梦写下来了,觉得挺适合庄庄老师的。”
“嗯,确实适合,预算顶破天也不会超过1000万人民币,”陈芷曦心里计算了下后说道:“男主角估计难找,这个角色底色很复杂。”
“那我可管不了,老头拍片拗的狠。”霍许赶紧摆了摆手说道:“莪作为学生,还是别管老师怎么拍电影了。”
“田老师会愿意再出山导演电影吗?”陈芷曦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点。
“老头会愿意的,他对电影的心只是熄了火,但并没有收炉。”霍许笑着肯定道。
“唉,田老头不拍,你给我呗,我觉得也很适合我。”李秋尘也看完了剧本,兴奋的举手对着霍许示意道。
“滚滚滚,你有种去我老师那说去。”霍许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忙好你的《大叔》,小爷我堂堂金棕榈获得者,金马最佳导演给你做男主角,还不够牌面。”
“那可以换换嘛,老头拍了一辈子文艺片,换个口味拍拍商业片也不错么。”李秋尘一脸谄媚的忽悠道。
“你看芷曦姐会同意吗?”霍许指了指已经面露不愉的陈芷曦:“你让老头去拍《大叔》,亏你想得出来。”
“这么好的本子,可惜了。”李秋尘满是遗憾的说道。
“你收收心思,拍商业片怎么啦?公司不要赚钱啊?”陈芷曦终于忍不住开口骂道:“韩三爷的话你们都听进去点,未来中国电影市场是商业片的时代,你们别一门心思钻在艺术片里出不来。”
“姐,我不像他,我听进去了,”霍许一听陈芷曦骂人,赶紧表功:“我这准备等《钢铁侠》上映后,看看票房后,再和你们聊一个大计划。”
“大计划?”陈祉希一听就来了兴趣:“多大?”
“超级大。”霍许神秘的对陈芷曦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行,我等着你。”陈芷曦点了点头后又对着李秋尘骂道:“你看看你,好好拍好《大叔》,别整天这山望着那山高的,成天想成大师。”
“芷曦姐,我也是金马最佳摄影,我也有艺术追求...”李秋尘瞪了霍许一眼,然后委屈的为自己解释道。
“有你个头,拿着。”陈芷曦拿出两个未开封的信封分别递给李秋尘和霍许:“里面是你们分红的银行卡,公司用你们的身份证新开的,密码都在里面。”
然后又瞪了眼李秋尘说道:“后天你向我汇报下《大叔》剧组的筹备程度和演员试镜情况,一天天的,给我添堵,散会。”
言罢,她拿起桌上的财务报表和剧本,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霍许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叼嘴上,也起身离开会议室,走出房门前对着李秋尘重复道:“后天汇报,好好拍好《大叔》知道么?金马最佳摄影同志。“
“滚蛋,让你幸灾乐祸的。”李秋尘指着霍许离开的背影破口大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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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许走下京广中心大楼,拿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凶巴巴的声音:“干嘛?”
“嗨,初恋小姐,你在干嘛?”霍许用浮夸的口气说道。
“没干嘛,刚刚被妈妈骂过。”刘怡霏在电话里的声音依然不怎么高兴。
“又睡懒觉被阿姨说了啊?”霍许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这姑娘是真要睡到不气才起来的,陪睡经验丰富的霍许深有体会。
“要你管。”刘怡霏闷闷的怼了他一句。
“唉,行吧,看你心情不好,我改天再约你吧。”霍许也不想触她起床气的这个霉头,就改口说下次再约。
“哼,你心情倒是不错么,会开完了?”刘怡霏哪呢么容易放过他,继续问道。
“刚刚开完,年终分红到手,当然心情不错。”霍许吹了下口哨,显摆道。
“分了多少?”刘怡霏好奇道。
“你一个美国回来的高材生,不会不知道在美国个人财务问题,属于个人隐私吧?”霍许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太好,到手的卡还没捂热估计就得要飞。
“哼哼,第一我是中国人,第二这叫入乡随俗。给你30分钟,赶紧到我家来,不然后果自负。”刘怡霏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我真是闲的。”霍许骂了句自己,无奈只得打车去了紫玉山庄。
“分了多少?”刘怡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坐在对过的霍许问道。
“唉,阿姨呢?”霍许顾左右而言他。
“去买菜了,赶紧说,多少?”刘怡霏拍了拍桌子。
“3000万人民币左右吧。”霍许无法只得一五一十的交代。
“嗯哼,不少哦,”刘怡霏眯了下眼睛,笑道:“来,霍导,我们也来算算账吧。”
“我们有什么帐么?”霍许本能的感觉刘怡霏估计是瞄上自己口袋里这张卡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陪她掰扯下去。
“买的那套房子,2800万,你给我的卡里有1800万,还差1000万,”刘怡霏掰着手指头开始给霍许算账:“借了我1000万大半个月吧,我算你点利息不过分吧?”
“问题到没问题,你不是说买房咱们一人一半吗?”霍许到不在乎还这1000万,只是觉得这初恋姐怎么改主意了,有点好奇的问道。
“我几个闺蜜和我说了,中国的规矩就是男人买房,我不能抢你应尽的义务啊。”刘怡霏摇头晃脑的笑着说道:“来吧,霍导,小女子工薪阶层,小本经营,你不会拖欠我吧?”
“不能够,当时我就说要还的么。”霍许从小受到些聂师傅大男子主义思想的影响,倒没觉得刘怡霏的话有什么错,男人么就得能顶门立户的。
霍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刘怡霏,说道:“刚刚拿到手的,密码是******,我一会转1000万给你吧。”
“别急啊,还有利息没算呢。”刘怡霏接过银行卡,狡黠的笑了下继续算道:“你借了我大半个月,我再收你个1000万的利息不过分吧?”
“你这什么利息啊?比九出十三归还狠哪?”霍许一听就知道不好,这妮子是打自己这张银行卡里所有钱的主意。
“别急啊,还有呢。”刘怡霏不急不慢的将银行卡收入自己的兜里:“还有装修费,买家用设施的钱和我的监工工作费,霍导你不会小气的哦?”
“拜托你,直接告诉我个数字吧?”霍许知道刚刚那张银行卡已经和自己彻底说了拜拜了,自己暂时彻底又成了无产阶级了。
“不多不少,正好3000万,”刘怡霏很满意霍许的懂事,起身从自己的包里又拿出霍许上次给她的银行卡笑道:“喏,你剩下的400万,还你啦。”
“我谢谢你啊!”霍许无精打采的嘴里喃喃道:“太黑了,真的太黑了。”
“啊呀,我闺蜜们说男孩子身上有太多钱不好,容易各种学坏,还容易引起别人觊觎,我这是保护你啊。”刘怡霏笑意盈盈的对着霍许教育道。
“真有一套,你这都什么闺蜜啊?”霍许捂着头问道是哪路神圣。
“胡娟姐她们啊,哦,还有芷曦姐,陈漫姐和苏畅,都这么和我说的。”刘怡霏想了想说道:“芷曦姐前天就告诉我你分红的数字了,还让我别被你骗了呢。”
“你们真行,我服了。”霍许郁闷着,自己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女人联盟,这日子还能过么?
“小霍,来了啊。”刘晓丽走进了屋内,看着霍许招呼道:“你们说什么呢,让茜茜这么高兴。”
“没说什么,妈妈,就说了些他们公司分红的事。”刘怡霏随口和她妈妈说道。
“哦,对了,阿姨也有表示。”刘晓丽说了句后,就从拎着的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霍许:“这几天红星坞的分红也出来了,这是阿姨的一点表示,不多,但也算是一番心意,谢谢你给茜茜拍出这么好一部电影来,对她在电影圈的帮助太大了。”
“没有,您太客气了,谢谢阿姨。”霍许因为刚刚损失了巨额财产,下意识的就将刘晓丽递过来的银行卡收了下来。
“嗯哼,霍导演,我们再来算算账吧。”刘怡霏眼珠一转,又对霍许说道。
“你别算了,我算不过你,我自动上交。”霍许老老实实将刘晓丽给的银行卡递给了刘怡霏。
“不是,账不对,你换一张就对了。”刘怡霏指了指霍许的兜。
“哦。”霍许只得收回刘晓丽给的银行卡,将自己存有400万的卡再递给了刘怡霏。
“好,账平了。”刘怡霏开心的拍了拍手。
吃午饭时,霍许想想不对,客气的问了句刘晓丽:“阿姨,没让你太破费吧,真的不好意思。”
“小霍,不用客气,你给红星坞挣了6000万呢,阿姨只给了你200万,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刘晓丽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霍许说道:“也是知道怡霏和你一起买了房子,不然阿姨说什么也得多给你点。“
“别别别,已经非常好了,我打心眼里感谢阿姨!”霍许说着客气话,但心里知道自己又缩水了一半资金,自己真的是拿得越多亏得越多啊。
一旁的刘怡霏只顾埋头吃饭,全当没听到霍许和自己妈妈对话。
等刘晓丽吃完饭离开后,霍许抬头对着左顾右盼的刘怡霏说道:“来,刘总,我们也来算算账。”
“账平了呀,不用算了。”刘怡霏又昧了霍许200万,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支吾着说道。
“你平了,我还没平呢。”霍许咬牙启齿的说道:“多收了我200万,给我当回司机不过分吧。”
一会后,俩人坐上刘怡霏的奔驰车,刘怡霏抬了抬墨镜对着霍许笑道:“走,今天你说哪就去哪,我保证服务到位。”
“行,是全套服务吗?”霍许口嗨道。
“李秋尘成天都教了你什么,非得和陈漫姐告他状不可。”刘怡霏砸了霍许一拳骂道。
“行行,告死他个王八蛋。”霍许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被砸的地方,国民初恋的手劲直追野蛮女友啊这是。
“赶紧说去哪?”刘怡霏愠怒的问道。
“田老师家。”霍许老老实实的报出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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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觉得这本子怎么样?”霍许和刘怡霏坐在田庄庄老师家的书房里,霍许给看完剧本的老师杯子里添着热水。
田庄庄没回答自己弟子的话,放下剧本揉了揉脑袋,再拿起剧本看了一遍。
看完后,他又闭目沉思了会对着霍许说道:“这剧本写得有意思,黑色喜剧,却又喻义深刻,我很喜欢。“
霍许和刘怡霏对视了眼,俩人都觉得这事有门。
掏出一根烟递给田庄庄老师,霍许笑着讨好的对着他说道:“那您来导这部片子怎么样?”
“我来导...”田庄庄先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后说道:“瞎胡闹,我都多久没导电影了,不可能。”
“啊呀,老师您就说您还想不想拍电影,还有这本子好不好?”霍许争辩道:“有什么不行的,要不是那十年,您的名气未必比不上陈楷歌和张一某。”
“你呀,我是怕我的思想已经落伍了,拍的电影没人看。”田庄庄还是耐心的给自己的弟子解释道。
“我不觉得您落伍,我觉得您的思想要比楷哥导演先进不知道多少。”霍许不以为然的说道:“您就说我这本子好不好吧?合不合您的胃口?“
“你这孩子,说事就说事,少带上旁人。”田庄庄教训了一句霍许,又沉思了会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本子我也喜欢,行吧,那谁来投资?”
“就等您这句话了,我和芷曦姐都说好了。”霍许搓了搓手高兴的说道:“灿烂年华全资投了。”
“不,田老师,是灿烂年华和红星坞,联合投了。”刘怡霏冷不丁插嘴打断霍许的话,对着田庄庄老师说道。
“行吧,你小俩口的事我不管,你们床上商量去。”田庄庄也乐了,调侃了句带点颜色的话:“这片子我接了,小霍,我可和你说好了,我拍电影,可不会允许别人来指手画脚的。”
“您的脾气我还不知道,您尽管按您的想法拍。”霍许拍着胸脯对老师牛气道:“这是咱们自家买卖,您弟子不才,也是灿烂年华二当家的。”
“红星坞也是你自家买卖?”田老头笑呵呵的问了霍许一句。
“他要想要,随时都可以是他的。”刘怡霏脸上带着淡淡的绯红,但还是语气坚定的对着田庄庄保证道。
“嚯哦,行啊,俩人夫唱妇随的”田老头挠了挠头发,无奈的笑骂道:“惹不起啊,你小子现在牛气了,你媳妇比你更牛气。行,我要认真看剧本了,请吧,二位。”
“弟子恭迎师尊出山,千秋万代,一统影坛。”霍许装模作样的口中大呼着,起身给田老头作揖行礼。
“滚你丫的,你以为我不看金庸啊,把我当丁春秋了你。”田庄庄怒叱一句,踹了一下霍许的屁股。
“啊哟。”霍许也只得牵着初恋同学的小手,麻溜的滚出了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