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01月25日星期日，腊月三十，除夕。

陈芷曦和李秋尘商量后，给《请回答19995》剧组所有人放了半天假。

让大家有时间在山海市里转转玩玩，晚上再一起吃顿年夜饭好好的迎个新年。

霍许和剧组借了部车，带着自己的初恋姐姐满山海的瞎转悠。

他们一起去了水电路，那里有霍许曾经待过的市体校；一起去了普育路，那里有抚养霍许长大成人的福利院；一起去了郭源潮的故居。

霍许在他去世后，专门请了一个钟点工阿姨，每周打扫一次。

所以他的家里还是显得干净整洁，窗明几净。

“你看，当年我们为了凑齐整套这书，没少挨饿。”霍许拿着手里的《篮球飞人31》，对着刘怡霏晃了晃有些怀念的说道：“长大后才知道这本书真名叫《灌篮高手》，当年我们买的全是盗版。9.88元一册单行本，我和源潮一個星期的早饭钱。”

霍许随手翻起了手里的盗版漫画书，只是翻着翻着就翻红了眼眶。

刘怡霏从身后紧紧的拥着他，她知道他的霍二金想念起曾经与他相依为命的哥哥了。

冬日的暖阳穿过玻璃窗，斜斜的照射在俩人的身上。

这个拥抱温暖了心灵，这些阳光也驱散了寒冷。

良久后，霍许将手里的书插回小床边墙上的小书柜里。

那里有码的整整齐齐的，长春出版社出版的01—31册的《篮球飞人》漫画书。

“走吧。”霍许拍了拍初恋姐姐后背，低头对她说道：“带你去吃山海的好吃的去。”

“嗯，好呀。”刘怡霏勾着霍许的胳膊，笑魇如花的说道。

开着车到了南京西路，霍许在南证大厦的停车场停好了车。

俩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走上了吴江路美食街。

吴江路美食街上最有名的，莫过于就在路口不远处的小杨生煎。

店面设在一栋破旧的石库门房子里，上下两层，门面不大，招牌油腻而破旧。

霍许熟门熟路的牵着初恋姐姐的手，踩着腐朽严重的木质楼梯上了二楼。

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让刘怡霏先坐好。

然后他返回一楼付钱买了四两生煎和二两锅贴，两碗牛肉粉丝汤，两瓶可口可乐。

特意等了新一锅的生煎和锅贴出炉，霍许拿着碟子让老板按食票的量给自己盛好后。

他小心翼翼的端着碟子，回到了二楼。

“喏，尝尝吧，小心别烫着啊。”

霍许给刘怡霏和自己的蘸料碟里倒上陈醋，然后拿出筷筒里的一次性筷子掰开后。

交互着摩擦了几下，去了去筷子上的毛刺，这才递给刘怡霏。

霍许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初恋姐姐食量那么大。

他估计只吃了两只生煎，一碗牛肉粉丝汤，其他剩下的刘怡霏全都给包圆了。

看着好像还没吃够样的刘怡霏，霍许没辙只得重新下楼去再给她买了二两生煎回来。

将生煎放在她面前后，霍许劝道：“不能再多吃了，这生煎包油腻的厉害，小心闹肚子。”

吃完了饭后，霍许又带着她去了南京东路上的第一食品商店和三阳南货。

买了些年货，俩人还一起吃了有名的泰康鲜肉月饼。

月饼里鲜美的肉汁溢出，把刘怡霏鲜的眉开眼笑的，直呼好吃。

俩人在南京路步行街上，就像一对普通的小情侣那样。

拿着最近很流行的双色蛋筒冰激凌，牵着手四处闲逛着。

有时会停步买些小吃和零食，有时又会去某些店里，看看有没有自己心仪的东西。

最后俩人在Nike专卖店里，挑了了两双情侣运动鞋。

霍许的是蓝黑色的，刘怡霏则是薄荷绿外带点小粉色点缀。

刘怡霏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鞋再看看霍许的，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

霍许眼珠转了转，小孩心性的使坏着轻轻踩了脚初恋姐姐的新鞋。

然后，他就被刘怡霏一路追打着到了大光明影院。

“呼~，别打了，让我喘口气。”霍许一把抱着姑娘柔软的身子，强辩道：“新鞋就是要踩踩才舒服么，这是老规矩了。”

“我管你什么规矩，你回去得给我刷干净了！”

刘怡霏嘟着嘴看着新鞋上一抹淡淡的痕迹，很是嫌弃的说道。

“好好，回去我就给你刷鞋。”霍许确实也没道理，只得开口认命。

俩人在大光明电影院门口看了看时间，大概下午15:20左右，就商量着看一部电影。

商量了半天，最后刘怡霏还是在《疯狂的赛车》和《非诚勿扰》之间选了前者。

俩人都对冯裤子的京口段子，不太感冒。

陪着女生看电影，一定得买哈力克（就是爆米花）。

虽然人家未必会吃多少，但男生肯定得买。

这是一种很莫名其妙，但却又有点温馨浪漫的陋习。

霍许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和两瓶饮料，跟着已经买好了电影票的初恋姐姐一起进了放映厅，在位置上坐好。

霍许看了看四周后觉得这部电影票房应该不会差，因为此时放映厅里的座位已经几乎被坐满了。

看了会这部电影后，霍许给《疯狂的赛车》打了个7分的成绩。

电影结构完整剧本逻辑严密，并且笑点密集。

在整个观影期间内，影厅内的观众以平均2-3分钟就会爆笑一次的频率，来反馈这自身对于这部电影的喜爱之情。

六条故事线，七组人物，真是丧心病狂的玩弄技法。

霍许在心里吐槽道，却也有些佩服。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霍许和刘怡霏随着人群走出了影院。

俩人上了车，往剧组订的饭店方向行驶着。

刘怡霏向霍许问道：“你觉得这部电影怎么样？”

“嗯，从专业的导演角度来说，及格吧。”霍许开着车，看着前方的路说道：“但观众应该会觉得不错，因为剧情确实比较荒诞好笑，而且电影拍的很接地气市井味道很浓郁。”

“你们导演真挑剔，我就觉得这部电影还不错。”刘怡霏不答应，一定要霍许说说清楚：“拍的多好啊，那么多的剧情和人物环环相扣的，最后还能自圆其说。“

“宁皓的上部电影和这部电影都过于卖弄剪辑技法了，技法这种东西过犹不及。卖弄过头了，观众会对宁皓的电影风格产生根深蒂固的印像。”霍许想了想还是简单的说了说：“他以后再拍单线的和逻辑简单的电影，或者不再卖弄这些技法了，观众就不一定会买账了。“

“一个导演被打上一种标签是一个很...桎梏发展的东西，要想摆脱那就难了。“霍许继续解释道：“而且这种风格的电影上限太低了，模仿起来没什么难度。只是现在中国知名的导演还沉浸在文艺片里，都不屑去拍这样的电影罢了。你看着吧，如果这部电影大卖了，后面类似风格的电影不会少。”

“哼，又臭显摆。那怎么没见你拍部炫技的电影来？就只会拍那些要么爱而不得的，要么苦大仇深的。”刘怡霏不乐意听霍许贬低她喜欢的电影，忍不住就和他斗起了嘴：“拍了部超英电影，还不忘教条主义。暗搓搓的向观众说希望世界和平，真没意思。”

“嗨，我不是和你吹！我如果炫起技来，不是怕你们看不懂。”

霍许用自己的潜意识瞅了下，脑海里光影环绕的一部梦境剧本《穆赫兰道》。

这是他在99年底从希区柯克手里获得的恶魔剧本，他愿意将它称之为最难理解的电影。

“而是怕我自己也看不懂。”霍许憋着笑，又补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你这牛吹的。”刘怡霏不停的笑着拍打他。

“说真的，你又不信。”霍许不服气的犟嘴道。

“信信信，你倒是拍呀。”

“卖不出票房呢，你赔我钱啊。”

“你看，人家宁皓导演又能炫技，又能卖票房。你就只能炫技，是不是和人家有差距？”刘怡霏眨了眨眼，质问着霍许。

“你给我等着！”霍许被呛到没声了，只得恨恨的放下一句狠话。

“哈哈哈哈，好啦，没事，你还会成长的么。”初恋姐姐得意的安抚了下后，亲了口霍许的脸。

“哼。”霍许噘着嘴，还是一脸悻悻然的样子。

刘怡霏倒是很喜欢看他这副小孩心性的模样，俩人一路斗着嘴来到了蝶园餐厅。

剧组年夜饭，陈芷曦直接大气的包下了这家特色的本帮菜餐厅。

让剧组众人可以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个新年的同时，还能尽情的尝尝山海的特色菜肴。

过完了新年后没几天，《请回答1995》电视剧的最后一个镜头就拍完了。

这部电视剧一共历时三个月，终于至此杀青了。

在吃过杀青宴后的第二天，陈芷曦带着霍许，刘怡霏和李秋尘离开了剧组。

四人一起前往了，同样在山海取景拍摄的《*国大业》电影剧组。

“小霍，了不得哦。当时我和光线的老王，都小看《大叔》这部电影了，”韩山平一见到霍许就眉开眼笑的夸道：“老王还和我说要赔你一顿饭呢，不然传出去说他赖账，让圈内人笑话。”

“师叔，瞧您说的。哪能真让前辈给晚辈赔顿饭呢，我也只是侥幸小胜而已。”霍许摆了摆手，谦虚的说道：“当时大家都只是戏谑之言，当不得真。”

“唉，愿赌服输么，一顿饭的气量老王还是有的。”韩三爷不以为意的说道，随后又问道：“对了小霍，听说你今年又要去柏林了？”

“嗯，前几天刚接到本届柏林电影节评审团的通知，说《活埋》进了主竞赛单元。”霍许笑道：“拍完《*国大业》几场戏后，我和怡霏就得飞柏林。”

“行，如果你这次拿了金熊，说不定上面得松动一下对你的禁令。”韩三爷神秘兮兮的冲着上方指了指说道：“新世纪的第一个欧洲三金导演的分量，领导们还是懂行的。”

“嗨，千万别，我还没在美国耍够呢，”霍许笑着回道：“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我拍《熔炉》时就想明白了，我倒是希望老师能在威尼斯圆一次梦。”

“老田这次有点悬呐，中国人都连续四年拿了金狮奖，”韩三爷摇了摇头，有点不太看好的了句：“马克穆勒就是再喜欢中国电影，也不太可能让咱们连着拿五次金狮吧？这对电影节的名声和影响力都不太好。”

“我对《杰出公民》这部电影有信心，对我的老师更有信心。”霍许语气坚定的说道：“老头一生不负电影，电影也终究不会负了他的。”

“希望吧。”韩三爷唏嘘了句后，又向霍许问道：“给你的剧本都看过了吧？怎么样，演孔令侃有没有什么问题？”

“师叔，说起这剧本，咱爷俩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霍许拿过身后半尺多高的资料，对着韩山平笑道：“俩问题啊。第一是台词问题，孔令侃可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他也不是一般的嚣张拨扈。他是曾经想要强娶亲娘舅宋*文的小姨子为妻，还说这样就能和自己娘舅平起平坐了的超级大纨绔。“

“他在私下里称呼蒋*国为‘俄罗斯儿子’，证明他可以嚣张到平时就不把蒋*国这个民国太子爷放在眼里；在国际饭店门口开着豪车，当街就能拔枪指着蒋*国的人骂‘我是孔令侃，你们告诉蒋*国，再要胡干，小心他的脑袋’...“

“就这样性格乖张的人，平时就瞧不上蒋*国，又是在最袒护自己的姨妈面前，口气能像台词里这么软绵绵的？他咽的下这口气？”

看了眼默不作声思考着的韩山平，霍许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三爷，说第二点前，莪还得问您个问题？”

“你问，我看能不能回答。”韩山平也有些无语。

前面的姜闻也是拿着半尺厚的资料和自己掰扯着毛人凤的戏，现在霍许又来这一出。

难道戏霸是会相互传染的嘛，这俩人到底啥意思，演个献礼剧用得着这么严谨吗？

“剧里蒋*国和孔令侃的这场谈话，是1948年9月30日之前还是之后？”霍许严肃的问道。

“之前怎么样，之后又怎么样？”听到霍许的问题后，韩山平倒是有点好奇了反问道。

“之前的话，就是蒋*国不清楚扬子公司到底犯没犯法。”霍许解释道：“之后的话，就是蒋*国其实知道扬子公司根本没犯法。无论哪种，这俩人在这场戏里的对话就不应该像台词里那样对话，因为孔令侃从始至终都知道扬子公司根本没犯法。”

“还有这一说，你有什么证据？”韩山平大吃一惊后，向霍许问道。

霍许抽出了资料里的几页纸递给了韩山平，这是一份湾岛出版的《蒋*国日记》中的节选。

蒋*国在这部分的日记节选中，就记下了当时的实情。

扬子公司的经营都是合法的，并未违反法令囤积居奇影响民生。

日记是这样记录的：“本星期的工作环境，是工作以来最困难的一段，希望这是一个转机。除了物价不易管制以外，再加上扬子公司的案子，弄得满城风雨。在法律上讲，扬子公司是站得住的。倘使此案发现在宣布物资总登记以前，那我一定要将其移送特种刑庭。总之，我必秉公处理，问心无愧。但是，四处所造成的空气，确实可怕。凡是不沉着的人，是挡不住的。”

霍许还提供了一张旧上海的报纸明确写着，1948年9月30日，蒋*国派人搜查了扬子公司的仓库。

搜查的结果，蒋*国自己明确的说过：“扬子公司仓库里面所囤的货物，都非日用品。”

对此，蒋*国手下负责具体搜查任务的王升回忆说：“在扬子公司的仓库里，的确是查到了一批糖。但是经过化验，是作为医药用的化学糖，而不是民生必需品的食糖。所以不能法办扬子公司，更不能法办孔令侃”。

并且，时任SH市长的吴国桢也予以了证实。

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回忆道：

“孔令侃留在国内经办扬子建业公司，三青团和特务始终没有打扰过这项产业，也从来没有采取过任何行动。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金圆券垮台前两周，他们袭扰了它。

这很可能是按蒋*国的命令干的，目标是扬子建业公司的一个仓库，并将其全部封存。

如果是别人，他们当然会立即将违犯者送到特刑庭。

但对孔祥熙的儿子孔令侃需要特别小心，他们仔细检查了所有的货物。

这消息马上报道出去，自然是说，这位蒋青天不怕任何人。

他们查验了仓库，全部按照法定程序，察看是否有违法行为。

扬子建业公司确实没问题，一切合法。”

霍许还提供了一本书，《蒋*国上海打虎记》。

书中当时在蒋*国手下工作的王章陵直斥，这类传闻根本是“天方夜谭”。

他明确指出，蒋*国亦绝没有下达过对孔令侃的拘捕令”。

扬子公司没有犯法，蒋*国对此自然无可奈何。

那剧本里写的蒋*国要求孔令侃，所谓的十日前往督导总队接受问讯。

后由宋*龄出面调和的剧情，自然也是失实的。

韩山平看到霍许的这些资料后头都大了，问道：“小霍直说吧，你想怎么改？”

“师叔，你看这样改。是不是更能凸显国党当时的体系混乱，内斗不止后导致民心尽失的情况。”霍许讪笑着，递给了韩山平一张他自己修改过台词的纸。

韩山平仔细看了看纸上的台词和剧情后，就和黄键新在一旁窃窃私语的商量起来了。

霍许肩头这时被一双厚实的手掌拍了下，他转头一看是姜闻这货。

姜闻正竖着大拇哥，对霍许表达着赞赏。

估计是因为他刚在旁边听了，霍许有理有据的将韩山平驳的哑口无言的论述吧。

姜闻身边还站着一人，身量不高，书卷气很浓，儒雅的脸上有点不怒自威的感觉。

正是我们的康熙大帝...哦，不对，是我们的陈到明老师。

“小霍，这段整的明白。事办的干净利索，吾道不孤啊。”姜闻哈哈大笑的和霍许拥抱了下。

霍许随后与陈到明也握手致意着，陈到明拉着他的手感慨道：“确实不错。当年拍康熙那会，如果我有你这劲头，如今也不会贻笑大方了。”

霍许和姜闻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01年那会《康熙王朝》电视剧热播。

剧里有一段剧情是康熙帝指着长城说：五百年前，铁木真就是从这里打进北平，占了宋朝半壁江山。

当时北平是被金朝所统治的，南宋的都城在临安，就是现在的杭州。

这是翻翻中学历史书就能知道的事，这剧的编剧估计真是个历史盲。

还有斯琴高娃老师演的太上太后，自称谥号“我孝庄”是什么奇葩逻辑的台词？

你人都没死呢，就知道自己的谥号了？

其他的类似的错误还有很多，就不一一列举了。

但仅凭这两句台词，这部剧就已经成为了史学界的笑柄了。

当面不说坏话，打人不能打脸。

霍许和姜闻面面相觑的都没吱声，还好陈到明只是感叹了俩句后也就没再多提。

“行了，小霍。我和昆儿也沟通了，就按你写的拍。”韩山平跑来对着霍许叫道。

“好嘞。”霍许答应了一声后，和姜闻相视一笑。

“a.”场记打板后，拍摄正式开始。

孔令侃和蒋*国各自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宋*龄坐在偏向孔令侃一边的凳子上。

“督导专属的公文说的很清楚，”蒋*国翘着腿，眼神冷冷的盯着懒洋洋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孔令侃说道：“限你十日之内去接受询问，否则严惩不贷。已经过了七天了，你自己看着办。”

“我想问一句啊，询问还是讯问？这得说说清楚。”

孔令侃双手扶着沙发背，脚搁在茶几上，懒洋洋的摊坐在沙发上，看着蒋*国就像是看小丑的眼神。

他嘴里假笑着问道：“如果是询问，那就是配合执法，我作为合法公民可以拒绝。如果是讯问，请督导专员拿出证据来，我犯了什么法？需要接受督导组的讯问。”

“政府戡乱，将士们在前线流血。国库却拿不出钱来，还要向美国贷款。”蒋*国继续用冰寒的眸子盯着孔令侃，冷冷的说道：“货币贬值，物价飞涨，黎明百姓人心惶惶。而孔总经理你的仓库里，却存着数以万吨计的物资不愿意出售。”

“你说的这些我都听腻味了，但你查过我的仓库么？”

孔令侃掏了掏耳朵，支起身子，眼神桀骜的盯着蒋*国的眸子。

他语带不屑的说道：“你作为督导专员，不会不知道哪些是合法的物资，哪些是不合法的物资吧？如果扬子公司的物资不合法，你大可以一枪毙了我；如果物资是合法的，那我后面还有事，恕不能奉陪了。”

“你以为我不敢。”

蒋*国大吼一声，直接从身边拿出一把美国M1911的手枪来，拍在茶几上。

“经国，你疯了？”宋*龄看到此情景后惊呼一声。

孔令侃却在一旁，毫不在乎的对着姨妈摆了摆手。

“美制M1911，点45口径，勃朗宁兄弟设计，柯尔特公司制造。”

孔令侃对着蒋*国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外边笑道：“大表哥，枪是吓不住人的，姨夫几百万的美式装备不也没吓住共党么？“

“来，看看外边。那边是宋子良的建设银行，还有那边是宋子安的中孚公司。前面是宋*文的交通银行，农业银行，中国银行。哦对，还有我们孔家的扬子公司...“

孔令侃指着窗外的各大建筑，平静的对着蒋*国一一细数开来。

“你如果现在把我开枪打死，我保证这些公司明天就会让整个山海为我陪葬，你也就不用再烦恼山海的民生和经济了，一了百了，倒也干脆。”

孔令侃转身倚着窗棂，双手抱肘，嘴里冷笑着对蒋*国建议道。

“你是在威胁我？”蒋*国手上青筋暴起，举枪指着窗边的孔令侃。

“大表哥，从始至终都是你一直在威胁我。第一，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仓库里的物资违法，”

孔令侃对着惊慌失措，想要上前阻止的宋*龄笑了笑。

随后他转过头，语气阴沉的对着蒋*国说道：“第二，你现在拿着枪指着一名中华民国的合法公民，并且尝试图想要侵吞他家族的合法财产。你想要干什么？督导专员知法犯法，四大家族反目成仇吗？”

“好，我查清楚后，会再来找你。”蒋*国咬了咬牙后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枪。

他起身快步向门外走去：“你自己好自为之。”

“可以，别有冤枉，别有误会。”

孔令侃鼓着掌重新坐回沙发，点上一支烟语气戏谑而嚣张的嘲讽道：“俄罗斯儿子，很快你就会明白这个游戏，到底是怎么玩的了。”

蒋*国站在门口深深看了孔令侃一眼后，暗自恼怒的拂袖而去。

“好，小霍，昆儿。一气呵成，回味无穷。”韩山平看着监视器夸道。

“您满意就行。”霍许对着韩山平笑道。

回身和陈昆握了个手，客气了句：“师哥好，您戏真棒。”

“当不起，霍导，您太客气了。”陈昆急忙回礼说道：“您演得才叫好，我差点都没跟上。”

俩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后，也就各自告辞离去了。

“真像个纨绔，你是不是本色出演？”刘怡霏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看着霍许取笑道。

“嗨，我还怕跋扈劲没到位呢，刚刚都收着演。”霍许自吹自擂道。

“瞧你那样，收着演？你放一个我看看。”刘怡霏卷起衣袖，准备试试纨绔子弟的斤两。

“唉唉，你别动手啊，这是戏服。”

霍许顶着刘怡霏爱的拳头，抱头鼠窜的逃进了男士更衣室内。

隔天霍许和刘怡霏看了，姜闻扮演的毛人凤和陈到明扮演的阎锦文的一场戏后。

霍许笑着对刘怡霏说道：“这俩人都是演啥都是自己的味，千人一面。难得的是还能不让观众出戏，算是有点东西的。”

“中国好像这种演员特别多，都是千人一面这个路子的。李又斌，陈建兵，陈宝国...好多都是。”刘怡霏也同意霍许的观点，点着头说道：“中国有演什么像什么的演员吗？”

“冯远征，郭惊飞，梁佳辉和张曼玉。”霍许想了想，说出了四个名字：“他们都是千人千面的演员，两种演法孰高孰低就不好说咯。”

几天后，霍许和刘怡霏，李秋尘一起跟着剧组转场回了北平。

在刘怡霏拍完了傅冬菊的五场戏份后，俩人一起告辞离开了剧组。

跟着刘怡霏回了准丈母娘家，霍许给刘晓丽拜了年送上了在山海买的年货，还顺便做了顿饭。

刘晓丽尝了霍许的手艺后，嘴里不住的称赞着。

然后顺便埋汰和打击了自己的闺女，把刘怡霏气得对霍许连掐带挠的。

第二天清晨俩人带着助理和造型师一起赶往了首都机场，并在机场会和了从山海赶来的郭惊飞。

在航站楼内登机提示的广播中，霍许牵着刘怡霏的手登上了飞往柏林的班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