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桥山深知剑修攻伐之力登峰造极,所以一上斗法台,便祭炼起防御法器。
他的法器是一件巴掌大的铁钟,祭炼之后便化为一道钟形灵光,罩住了自身。
在灵光护住周身之后,贺桥山登时心神一定,这杨景当真短智,居然不趁他上擂台的一瞬强攻,给了他从容祭炼法器的机会。
他正想着嘲讽杨景几句,却见对方只是握剑,从容的看着自己做好准备,就仿佛在耍猴戏一般。
贺桥山额上的血管突突的跳着,他没想到杨景居然会如此的托大。
“你以为领悟庚金剑诀,便同届无敌了么!”
他火冒三丈,祭炼出一面赤色的铜镜。
只见法力催动之下,铜镜之中便涌动出熊熊赤红灵火,闪耀夺目。
这赤红灵火在贺桥上的神识操作之下,登时便化做了道道火链,自四面八方向着杨景缠绕束缚而去。
火链汹汹,在空气之中如蛇飞窜。炽烈的高温直接让空气膨胀迸裂,发出一串沉闷的炸响。
如此景象让那些新入门的外门弟子惊呼出身。很多弟子只见过族内练气圆满的长辈出手,便以为是练气期中的绝顶高手了。没想到宗内一名才炼气八层的内门弟子,实力便远在长辈之上。
有外门弟子火行灵根出色,修行了宗门之中传承的三五火经。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法术丁火法链,
丁火属阴,内性昭融,相较丙火更易操控,但能一口气化出如此多的丁火法链,可见贺桥山在这门法术之上的造诣。
他便是拼尽全力,也只能化出三道而已。
贺桥山面露狞色,丁火克庚金,桓青霜主事派他来,便是因为他所修行的法术最克庚金剑诀。
杨景连一柄飞剑都没有,如何与他相争。
下一刻,他便看见了一道锐利的白芒。
白芒之下,火链被一剑横断。
断裂的火链便仿佛断蛇,蠕动着挣扎了数息之后,散化为漫天的火屑。
贺桥山面露茫然之色,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噌!”
下一瞬,笼罩周身的钟形灵光剧烈的波动了起来。
杨景手持长剑,锐利的剑罡径直洞穿了护体灵光,斩在了那面铜镜之上。
作为一阶上品法器的铜镜直接被斩飞出去,光滑的镜面裂出数道裂纹。
贺桥山在铜镜之上的神识受到了剧烈的冲击,便像是挨了一闷棍一般,瞬间失去了神智。
杨景刷刷出剑,锐利无匹的剑罡将护体灵光砍的七零八落。
“当!”
一声金铁斩裂声之中,贺桥山的铁钟防御法器,直接被一剑斩为两断。
两截铁钟当啷落地,上面的禁制闪烁了片刻,便彻底熄灭。
斗法台周遭一片安静,唯有贺桥山的呻吟之声,这两件法器他祭炼已久,被杨景所毁之后,头痛欲裂,几乎说不出话来。
“好厉害的剑罡,我从未想过,我五行真灵宗的斗法台上,会出现此般凌厉的剑罡。”
坐在冯天翼右侧的筑基修士说道。
他是一名簪着道髻,留着长须的中年人,一身法力,还要更胜冯天翼一筹。
“若他的手中有一柄飞剑,便是内门弟子之中,也没几个人敢称能够稳胜。”
“徐师兄,你看杨景如何?”
冯天翼有些恭敬的问道。此位筑基修士的身份可不简单。他名为许洪德,是传功堂的郎官,位高权重,地位绝非寻常修士能比的。
传功堂掌握着五行真灵宗内的核心传承,还负责内门弟子的任免考选,真传弟子的指导管理,权力在五行真灵宗的九堂之中是最大的,仅次于三大殿。
“剑道之上的天纵之才,大五形神光禁最难的一道门槛,他已经跨过了。”
许洪德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
剑法与雷法,都以斗法无双,且入门艰难著称,五行真灵宗的传承功法太始五行真符经,也是六大功法之中最为艰涩的。
所以五行真灵宗秘传的九大神禁,唯有这威力最大的大五行神光禁,修成的人最少。数千年间也不一定能出一个。
“天翼啊,以此子的天赋,迟早会是我五行真灵宗的中流砥柱。日后说不定要在六派大会上为我五行真灵宗门争光的。不过剑修一向锋芒毕露,容易得罪人。”
许洪德想起了太素剑宗的那些剑修,面皮一阵抽搐:
“宝剑锋从磨砺出,若是找上他的是练气期的弟子,你不要去管,若得罪了筑基期,只要他没有违反门规戒律,便给他兜住,真兜不住的,再来找我。”
冯天翼眼睛一亮,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另外两名内门的弟子纵上了斗法台,将狼狈不堪的贺桥山抬了下去,甚至不敢抬头与杨景对视。
杨景下了斗法台,立即被甲班的弟子团团围住。至于桓青文,早就已经灰溜溜的先离开了。
“杨师兄,你这下可出了大风头了。”
“侥幸,侥幸!”
杨景与凑上来的甲班同门寒暄了一番之后,没有回去。又找上了任行舟等一同乘船来紫盖山的弟子,回忆了一番当日在康广楼宴饮的往事。
只是这些家族子弟,早没了当日的风发意气,面对着刚刚击败了内门弟子的杨景唯唯诺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唯有任行舟还是副旷达洒脱的模样。
等到杨景回到自己在甲班的屋舍,发现姬凤已经等在了门口。他将姬凤请进了屋舍。
“姬师弟,还要多谢你的宝剑,此战我才能这般轻易取胜。”
杨景说着,将凤翼剑还给了姬凤。此剑果然质地极佳,不然他也没法催发剑罡坏了那两件一阶上品的法器。
姬凤连连摇头推拒,却被杨景直接将宝剑塞在了他的怀中。
“我等着凑够了灵石,让姬凤师弟为我炼制一柄飞剑。”
听见这话,姬凤才将长剑收进了储物袋之中,接着一双眼睛十分期待的看着杨景。
杨景一拍脑袋:
“师弟是想要惊魂铃的图纸吧?”
姬凤连连点头,他生怕杨景忘了此事,因此早早的便来到杨景的屋舍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