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空青,杨景曾通过哄骗铁衣将军得到过一瓶。此物对于修行法目的修士来说,甚至比灵器还要珍贵。
“长者赐,少者不敢辞。”
杨景美滋滋的将千载空青给收了下来。
孟飞熊同样修行了法目之术,是太玄上阳宗所传的少阳法目,在北军都督府,大部分的修士都兼修了一手法目之术,不然便会在与魔修和天魔的斗法之中吃上大亏。
这千载空青是他自太玄上阳宗的秘库之中换出的。
他见杨景这般出色的后辈,心中欢喜,便拿出赠给了他。
“魔修诡异,便是严防死守的都督府中,也未必没有手段潜伏进来。”孟飞熊抚了抚长须:“这次这么多的魔修折在了你的手中,魔门四宗说不定会有真传弟子对你出手。”
“魔宗的真传弟子,其手段可非这些野魔可比。”
孟飞熊提醒杨景多加小心,又指点了他几句修行,挥了挥袖袍,让二人退下。
二人退下之后,武思明颇为感慨的看向杨景。
“孟司马没有门户之见,最喜提携后辈。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见过他能这般看重一人。杨师弟,你若是留在北军都督府,前途无量啊!”
北军都督府之中,许多的修士对于都督府的归属感更胜宗门。并肩作战,共御魔修所结下的情谊,可不是宗门之中的师兄弟之情所能相提并论的。
杨景犹豫了片刻,心中还是否了这个看起来十分美好的提议。
都督府算起来属于军队,相比宗门之中,自由要少了许多。
且在北军都督府中,难免要积年累月的在飞舟之上,巡视边域,追击魔宗的飞舟,几乎没有私人空间。
“可惜。”
武思明也是人精,一眼便看出杨景无意都督府。
回到宅院之中,杨景查看手中的玉瓶。孟司马非常大方,这瓶千载空青的量为杨景上次得到的三倍多。
他所修行的洞幽法目境界共有五层。
第一层为不瞬,此境界大成之后,眼睛便不用眨眼,便是将锥尖顶在眼睛上,眼睛都不会眨上一下。
孟飞熊便是据此,看出杨景修行了洞幽法目。此层境界成了之后,双眼便不是要害,凡人便是以铁锥戳刺,也伤不了双眼一丝一毫,更不惧毒烟火燎。
第二层为视微,此境界专注提升目力,大成之后,里许之外的虱子,其腿上的毫毛依旧清晰可见,且绝大多数的修士都卡在了这一层。寻常的迷幻之术,已骗不了第二层的洞幽法目。
杨景之目力,只能隐约看见百丈外的虱子。
第三层为洞见,双眼能洞穿土石,看他人体内的五脏六腑,法力流转,只如掌上观纹。
修行到高深境界,凌空一眼,便能看清山脉之中深埋的灵材矿脉,远非神识能比。
第四层为天眼,此境界能洞察事物因果,便是那些彻底化为人形的妖物,也能一眼看出原型,遑论无常幻形法这般变幻之术。域外天魔,更是无从遁形。
此境界还能以双目放出神光制敌。
第五层为洞幽,此境界能直接看穿天地胎膜,看见天外世界。
上通九天,下彻九幽,尽在眼中。
此法每一层都十分的艰难,且提升一层,修行的难度也会直线上升。寻常修士若是没有天赋,终其一生困在第一层的也大有人在。
在五行真灵宗的记载之中,只有化神祖师李沧海将这门法目修行到第四层过。他凭此法与魔宗的多目魔君斗法,只是天眼一扫,便杀死了多目魔君唤来的九目魔。
其功法虽然只有一万余字,但氪金所需的灵石是历来功法之最。且这门功法还浑然一体,完全没法像太上九转化龙经那般拆分成数册。
杨景只是将铁头的洞虚法目氪至融会贯通,便花了足足一万灵石。
更进一层便需要五万了
如此海量的灵石投在一门部分功能与明气天赋重叠,对战力提升也不大的目法上,实在不值。
杨景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的修行,不妄想着能够轻轻松松氪至登峰造极。
在洞幽法目之上,他与铁头都突破到了第二层,银角,赤羽和姬凤还苦苦的困在第一层,进展缓慢。
自从突破到第二层之后,杨景便在这门法目之上便遇到了瓶颈,举步维艰。铁头因为御兽系统的缘故,能以水磨功夫,推进法目的修行,已经与他拉开了不小的差距。
但距离第二层大成,依旧道阻且长。
杨景饮下了瓶中三分之一的千载空青。
那股熟悉的凉意再出出现在了体内,循着经络环绕一周之后,便涌入了双眼之中。
杨景只觉自己的目力又得到了长足的提升,和明气天赋一同,洞察的范围直接翻了一倍,只是精细度已经达到了某种极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最大的收获还是洞幽法目的进度往前推了一截。
且一双眼睛在经过凉气洗练之后,变得坚韧了许多,至少练气期的修士,很难伤到他的眼睛。
剩下的千载空青则交给了四名弟子平分,他们迟早会有一天要独自面对天魔,到时如果法目的境界太低,会非常吃亏。
铁头一双眼睛几乎没什么变化,而银角,赤羽和姬凤几乎都被千载空青的凉气冲的泪流满面。
他们的目力根据自身的禀赋,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提升。
过去一月之中都在驾着五云兜追杀魔修,经历的斗法足有十余场,时时刻刻神经紧绷着,即便是杨景,也已经十分的疲惫。
他干脆便放了弟子们七日的假,这七日之中不需要制符也不需要修行,只是不准出这所宅院。
毕竟孟司马才刚刚提醒过他,要小心魔修的报复。
精力旺盛的赤羽当场便欢天喜地的要拉着师兄弟们玩耍,虽然不能出宅院,但对心思单纯的她来说,只要不用制符,就已经很开心了。
杨景只觉一股疲乏之意涌上心头。
筑基修士虽不需要睡眠,但他积累的疲倦显然已经超过了某个极限。
杨景干脆便启动了宅院之中的阵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和衣躺在榻上,头一沾枕头,便陷入了黑沉的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