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抬头看向天空,他冥冥之中有所感应,此间的太霄天的太霄真雷已经被消耗一空,大洞天的大洞真雷也被消耗了过半。
至少需要五年的时间来恢复。
在此期间,在蓼国国境之内施展这两种雷法唤雷,威力都将大减。登坛作法唤来的灵韵,更是需要十数年才能恢复。
在西洲,因为九天稀薄,登坛施展雷法的威能是有上限的,至多也不过是金丹之数。
所以本是太玄上阳宗,玄清宗不传之密,就连寻常真传弟子也没有资格修行的天雷之法,地位越来越低,渐渐的其他五宗的弟子也掌握了一部分。
“杨师弟,如此惊人的雷法,你独自一人便都可以击败那头赤煞真魔了。”
王绪眼神复杂的说道。
“王绪师兄言过其实了,若不是你收到信符便日夜兼程从北域之外赶来,师弟我还真不好将这头赤煞真魔留住。”
杨景谦虚的说道。早在七日之前,他便已经以信符秘密的通知了这位王绪师兄。
虽然也能通知调动北军都督府的其他飞舟,但一是事关生死,其他的虞候不像王绪这般,经过北军都督府细致的审查,确定没有问题。二是魔修之中也有聪明人,定会盯着北域七国之中活动的飞舟。不像王绪,他的飞舟是在北域之外与魔门四宗对峙,具有突然性。
“如今有无数魔修向北落荒而逃,正是王绪师兄追亡逐北,建功立业的时候,师兄便自去吧。”
杨景看着飞舟之上的那些镇魔军士说道。
王绪哈哈一笑:
“那师兄便先行一步,看看能不能抓到几个魔宗的魔崽子立功。”
能够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追杀魔门真传弟子的机会可不多。
在阵法师的操纵之下,飞舟很快的便飞空而起,向着那些逃走的魔修直追而去。
杨景盘坐在了玉台之上,闭目养神。
起坛召雷虽然对于法力的要求不高,但对神识的要求却极高,召唤灵蕴,遥控天雷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神识。
所以他现在虽然法力充足,但神识已经被消耗了大半。
囚魔鼎吃力的将赤煞真魔的一只脚吞入鼎
铁头修行的乾天真罡具有很强的疗伤之效,只是自己调息了片刻,看起来十分严重的伤势便缓和了不少,原本通红的皮肤恢复了原状。
赤羽偷偷的用指头戳了戳铁头的脸蛋,没想到立即有一道细如发丝的大洞真雷迸射而出,打在了她的手指头上,将指头都打红了。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银角直接笑出了声:
“铁头师兄的身体之中还有不少积聚的大洞真雷,若不想被雷劈的话,这两日还是不要去碰他。”
赤羽鼓起腮帮子吹了吹被打痛的指头。因为身躯之中有一半的玄阴血魔血脉,她对于天雷的抗性在四名弟子之中最差。
没过多久,之前那些仓皇逃走的执法队修士便回来了,他们这些底层的小吏,最擅察言观色,见杨景正在闭目调息,立即恭敬的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远远的感应到了此战激烈的法力波动,声势近乎天崩地裂。
杨景在他们的眼中,简直有如神人一般。至于死了的执事彭梦鳞,早已经被抛之脑后。
有人已经认出了那具赤煞真魔的尸身,更是大惊失色。
闭目调息了将近三个时辰,杨景才勉强的将神识恢复到了七层。
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石台的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不仅隆武坊市周围的修仙家族一個不拉,便是隆武坊市外的修仙家族都赶来了不少。
杨景还看到了蓼国公室彭氏之人,其见到杨景的视线扫来,立即面露讨好之色。
他的四名弟子就被围在人群中间,铁头,银角安之若素,姬凤有些窘迫。唯有赤羽被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修围在中间,对于这些女修递过来的灵果点心来者不拒,狼吞虎咽,将腮帮子都撑鼓了。
这些家族将族内姿色最出众的女子都带来了,只为谋个姬妾的位置。
杨景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一群由绳索捆缚着,跪在地上的修士。
一名执法队修士弓着腰飞上了石台,手中捧着一只玉匣。
“杨巡使,水镜余氏剩下的三百七十八口人尽在此处了。这是我等缴获的余氏至宝坤离地火。特来献给杨巡使。”
杨景先以洞幽法目扫过玉匣,才将其以法力摄起打开。
只见一块浑黄的灵玉之上,正有一朵鹅黄之色的真焰幽幽燃烧。才一开盒子,便有一股惊人的热力传来。
那只有练气修为的执法队修士被热力逼得连退了数步,才勉强站住。
“好厉害的土行真火。”
杨景叹道,以他现在以九息服气凝聚太阳真火的速度,要到这个地步,至少需要百年之功。
他将玉匣盖上,却之不恭的收下了。
此土行真火正适合他和弟子们用来凝练正反五行轮。
“水镜余氏中,大房之外,未参与到与魔修交易中的子弟,无罪释放,其他子弟与那些被关在坊市地牢之中的人犯,尽数以外通魔门之罪论处。”
杨景说道。
听闻了杨景的话,在场的余氏修士狠狠的松了口气,纷纷以头抢地,高呼杨巡使青天大老爷。
杨景的一句话,让他们逃得了抽魂之刑,甚至连余氏都保全了下来。
“魏氏族地有进去看过么?”
那执法队修士脸色一青,差点又吐了出来。他自然是进去看过的,即便身为执法队修士的他,也有点受不住里面的惨状,当场便将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将族地内的财物先都收拾了,封在库中,里面魏氏子弟的尸体先不要收拾,让坊市内外的修士都进去看看,与魔修合作是个什么下场。”
杨景说道。
“是,是。”
执法队修士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此外,虽然魏氏的族人九成九都死在了魔修的手中,但难免有漏网之鱼,将这些人都缉拿起来,明正典刑。”
“是,杨巡使,坊市内魏氏的漏网之鱼,我等早已经拿下了。”
杨景点了点头:
“谭明旸,余镜明可在?”
过了许久,石台之下谭明旸才带着余镜明挤开了人群,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杨景的身前:
“杨巡使。”
杨景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交给谭明旸。
“持着此牌去北军都督府,自会有人会接待你们,为你安排一个职司,日后便在那里好好修行吧。”
谭明旸双手捧着这块仿佛重若千钧令牌,哽咽了几声,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可惜他的好友,余镜明的父母见不到今日这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