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儿”字形地洞一定还有其他出口!
思索间,我的目光落到了狐首石人的身上。
狐首石人摆放在这里,一定不会是谁吃饱了撑的,心血来潮。
还有那微微招手的动作,似乎有什么隐含的意思。
我现在使不出诊山寻龙,只能靠着仅有的线索来进行推断。
小连峰,小山包,地洞,狐首石人……
众多信息在我脑海中排列、组合、排列、重组……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一只百目大蛞蝓悄悄爬到了我的头顶,张开了巨大的口器。
这一口下去,一定会咬掉我半个脑袋。
“噗”
就在危急瞬间,百目大蛞蝓在我脸上爆开,黏液几乎呛的我喘不上气来。
我回神一看,原来是老班长帮我解了围。
他举着枪托说:“小陈别分神,做好防御!”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黏液,甩到一边,说:“我知道小胡去哪了。”
“小胡?”
“嗯,他一定去了小连峰主峰。”
“不可能。”
老班长一口否定。
只因小连峰主峰,距离这里直线距离就有近千米,何况山路崎岖,地势复杂,小胡在没有登山设备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轻易上到主峰。
我说:“小胡不是顺着小山包爬到主峰的,而是……”
我抬手指向了狐首石人,继续说道:“他是顺着地洞,去到的主峰。”
老班长说:“地洞?这个地洞里还有其他出路?在哪?”
我说:“石人手指的方向,就是出路。”
原来,我在下到地洞之前,就查看过小连峰附近的山势。
虽然地底情况受到防空掩体的影响,无法用诊山寻龙清晰辨认,但主峰的海拔够高,那里的格局,还是能够诊断的。
小连峰被数座小山包环绕,犹如众星拱月。
在诊山寻龙歌中,这叫做长阳之脉,在风水上讲,也叫群臣拜贺。
狐首石人抬手挥动的方位,正是小连峰主峰。
所以我大胆推测,其他小山包中,也会有类似的石人。
它们共同指向主峰,以此对应“群臣拜贺”的风水。
“掩护我,我去那边看看。”我说。
大嘴点头。
他将手中的56式半自动步枪抡出了残影,现在这种局面,把枪当成烧火棍子用,比一枪一拉枪栓要好用很多。
老班长说:“动作要快,少了一侧防御,我俩坚持不了多久。”
“嗯。”
我应了一声,顺着大嘴开辟出来的缺口,快速跑出了虫群的包围圈。
只是这一瞬间,他二人就被汹涌的虫群淹没。
我一刻不敢耽误,顺着狐首石人挥手的方向,来到了长满苔藓的石墙前。
果然,原本密布的苔藓上,我发现了一处破损的缺口。
我用手轻轻一碰,没有石壁坚硬的触感,反而穿过了苔藓,伸进了“墙壁”里。
“苔藓后面有路。”
我对着大嘴和老班长的方向喊。
他俩听在耳中,但要突围过来,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见状,我又折返回去,几乎拼尽了全力,才拉扯着二人出了包围圈。
老班长的表现非常神勇,转移的途中,三番五次救下我和大嘴的性命。
甚至钻进墙后空间时,也是老班长殿后,几乎以一己之力抵住虫群。
“妈的,呼呼呼,终于跑出来了。”大嘴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看着百目大蛞蝓似乎对这片区域极为忌惮,只是徘徊在外面,不敢进来半步。
难道这里面有更为恐怖的东西?
我下意识的紧张起来,用手电照向四周。
只见周围全是浑白色的晶体颗粒,在光束的照射下,闪烁着灰蒙蒙的光。
“这是……”
我不敢相信的伸手,掰下一块晶体放进了嘴里。
“咸的。”
“盐?”大嘴也尝了一点,说,“怪不得大鼻涕虫子不敢进来,原来这里是个地下盐矿。”
软体动物怕盐。
百目大蛞蝓也不例外。
这算得上一个好消息,但我脸色却不太好看。
我不认为这是一座天然形成的盐矿洞,而是一个人为布置的,机关。
百目大蛞蝓和盐洞正好形成了机关之间的呼应,这就相当于我们闯过了第一关的虫群,还有第二关的未知,正在幽暗中等待着我们。
无论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好在我们能稍微休整一下,喘一口匀乎气儿。
我转头看向老班长,就发现他面无血色,嘴唇惨白,似乎是失血过多。
“老班长,老班长……”
老班长痛苦的挤出一抹微笑,并没有说话。
我抓起他的胳膊一看。
只见老班长的肩膀处,露着森森白骨,上面几乎没有了皮肉。
他在掩护我们的时候,受伤了。
我急忙打开登山包,找了一些杀菌和止血的药,给老班长敷上,然后拿军用绷带给他的伤口缠住,准备先把血止住。
可是他伤口的面积太大,而且这个位置无法有效的包扎止血,用不了多久,老班长就会失血而亡。
老班长握着我的手,说:“小陈,小崔,不用担心我,我一个糙汉子,没事的……”
说着,老班长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你俩记住,一定要带……小胡,带小胡,回家,他是我的兵,是测绘二班的兵……”
我说:“老班长你放心,我陈天食别的本事没有。一身诊山的手艺,加上医邪偏方,就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完,我望向盐洞的尽头,对大嘴说:“我开路,你背着老班长,咱们要快些进入主峰的墓室。”
长阳之脉,群臣拜贺。
也不知小连峰大墓中,到底埋着什么样的人物。
大嘴问:“着急去那干什么?找小胡?”
我说:“那只是一方面,还有更重要的。”
“什么?”
“我要割一块尸皮。”
大嘴一愣,说:“疯了?割尸皮干什么?你要学王十八做人皮偶?”
“不是,尸皮在残页偏方中,是一味止血补血的药材,我要救老班长。”
大嘴一听,也不再过多询问。
他背起已经意识模糊的老班长,跟在我的身后,向着盐洞深处走去。
走了一段,我就发现盐洞越来越窄,而且坡度越来越陡。
四周已经没有了结晶的矿盐,取而代之的是光滑如镜的石壁。
坡度斜起而上,大嘴只走了两步,就脚底打滑,差点摔倒。
“卧槽,这地上抹油了?怎么这么滑。”大嘴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