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冷酷无情的研究员，在听见魏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打了个冷颤。

人的身上有两百多根骨头。

魏泽的意思是，把苏玖的骨头一根根打断，然后看她的极限在哪里吗？

大家意识到这一点，面面相觑，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开口道：“她，她才刚刚成年，还是慢慢来吧。”

然而魏泽的眼神却落在了这位刚刚开口为苏玖说话的研究员身上，然后缓缓走近她。

大家被魏泽的眼神吓得都不敢动一下，直到魏泽走到了这位研究员的身边，然后伸出手抓住她的肩膀，开口就是一句。

“你这么好心，不如就好人做到底，先替她试试，普通人的疼痛极限在哪里好了。”

研究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她睁大眼睛瞪着魏泽，声音里带着害怕和愤怒：“你简直丧心病狂，目无王法！”

“你把人类的基本权利法放在哪里？你真的当这里是你的一言堂吗？等上面的那些大人发现你根本……”

“闭嘴！”

魏泽最讨厌有人来戳自己的痛点。

然而被魏泽下了死命令的研究员根本不在意这些了，她直接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股脑骂了出来。

反正都要被疼死，不如现在先骂个痛快！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你等着吧，你这种人迟早会遭报应的！”

“苏教授原本的研究方案没有问题，是你，是你故意调整了参数，让他成为了罪人！”

“也是你，不顾他人的权利，伤害所有人！”

“你……”

然而，这一次，研究员的话没有说完。

她呆呆地低头，却看不见插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

只能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同僚。

是那位，在自己受到委屈，会给自己擦眼泪的萧晟。

她张了张嘴，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问不出一句“为什么”。

研究员倒下了，鲜血流了一地，眼睛却睁得老大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直到魏泽嫌弃地脱掉身上染血的白大褂，对着一旁的萧晟赞许道：“我要收回刚刚的话。”

“我觉得你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有前途，以后关于苏玖他们的研究，你可以负责百分之五。”

“至于这位研究员，因为刚刚实验步骤不对，让实验机器上的匕首插入喉咙致死，我会给她的父母一笔补偿金，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他一边说着这般冷血的话，一边把手上的白大褂扔进最新款的碎纸机里。

眼睛里，没有一个人影能停留其中。

“实验室的碎纸机不好用了，明天去采购一批新的。”

然后走出了监控室。

其他人也不敢在这个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停留，一下子鱼贯而出。

而那些原本对萧晟还有些想法的研究员，一下子收了心思。

她们这时候才明白，整个研究院的人，都是疯子。

萧晟取下鼻梁上的眼镜，身后的影子开始扭曲攀爬，缓缓地来到死去的研究员身上。

发出了咀嚼的声音。

嚼嚼嚼。

这具尸体就变成了怪物的养分，被吃了进去。

而萧晟，再次睁眼，看着干净的监控室，发出赞叹的声音：“说什么怪物可怕。”

“明明是人比较可怕。”

“他们的心脏都烂掉了。”

“是连最低级的虫子都讨厌的味道。”

地上的影子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吃着研究员的尸体。

它只是一只小怪物，它什么都听不懂。

……

苏玖不知道这所研究院又死人了。

但无论死的是谁，似乎和她都没有多少关系。

毕竟，就连她自己，仅仅只是活着就很难了。

苏玖走进放满冷水的浴缸里，整个人都被冻得苍白。

身体外部被冷水侵染，染上冰冷的气息，可嗓子里，却像是刀子划过的疼痛。

炙热而难受。

她说不出一句话，黑色的长发落在苏玖的身上，像是攀爬的花纹。

苍白是苏玖的底色，任何颜色都会轻易指染。

远处的手机却响起信息提醒的声音，苏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打开游戏了。

也不知道小黑龙有没有好好的种地，有没有好好的吃她买的食物。

要知道，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吃过那些东西。

她没有尝过，但小黑代替自己尝过，也算是圆满。

还有那颗看起来很乖的白蓝色蛋有没有破壳？

它和小黑会不会好好相处？

苏玖的视线有些模糊，神经被撕扯，整个人都没有力气。

她连从浴缸里爬出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苏玖向来能忍。

她伸出手，扒拉住浴缸，想借力爬出去。

然而，脚下太滑了。

一下子就摔倒，根本爬不起来。

冰凉的水涌入苏玖的鼻腔，呛得她难受得眼尾瞬间变红。

颤抖的身体像是溺水的天鹅，高高抬起脖颈，紧绷身体，却深陷其中。

监控室里的怪物看着这般漂亮的身影，下意识地想要去帮一下苏玖。

苏玖可不能死了。

萧晟看着自己的影子溜走，坐在凳子上，没有吱声，只是眼神深沉，有些危险。

触手推开透明抽屉，将自己庞大的身体挤了进去，然后就准备用触手把苏玖捞出来。

然而……

[啊啊啊啊！！！]

[&%￥#￥%&……]

就在触手要碰到苏玖的一瞬间，整只触手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腐蚀！

化作黑色的污水，一点点流向下水道。

萧晟的神经和怪物相连，触手受伤，他也感觉到了肢体被切割的疼痛。

瞬间脸上就出现豆大般的冷汗，一滴又一滴地落在桌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渍。

他站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地通过触手的“眼”看着苏玖。

想要知道她的身上，有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东西。

可惜，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

可疼痛是真实的。

这让他不得不压下心中的烦躁，继续观察。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了一道黑色的身影牢牢地笼罩苏玖。

苏玖像是一只虚弱的小奶猫被黑影抱住。

正当萧晟还准备看那道身影的脸时，却听见一句。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