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练场

朱鹤几乎是被赵清川从医务室拖过来的。

赵清川还好心地为朱鹤采集了一把野菊花，“给，拿着去找那个臭虫表白吧！”

朱鹤看一眼，没接，“清川啊，菊花是祭拜用的，这个场合不太合适吧？”

“那你还想捧一束玫瑰花啊？”赵清川把那把菊花塞到朱鹤手里，“就用这个，免得潇何误会你真对他有意思。”

朱鹤把菊花藏在身后，慢慢吞吞地跟在赵清川身后。

赵清川走两步就得停下来等等朱鹤，“哎呦，猪赫本，你能不能利索点啊？”

“好难为情啊……”

“又不是让你去跟我哥表白，你难为个啥呀？亏你还是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呢！”

走到一棵大树下，朱鹤不走了，她吞吞吐吐地说：“那个，清川，那个……能不能就在这里？”

赵清川看看这棵树，再扭头看一眼大部队，距离够远，站在这里说话，大部队是绝对听不见的。

赵清川妥协了，“好吧，就听你的，我去把潇何给你叫过来。”

看着赵清川一步一步靠近大部队，朱鹤的心一点一点往上提，“呼好紧张呼……”

赵清川回到21连，一副小霸王的架势，直呼班长的大名，“潇何，跟我来一趟。”

潇何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赵清川，听到她的声音时，耳朵颤了一下。

潇何转身看过去，她还是平日里那样霸道。

“呦这不是我们21连的智障小辣椒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赵清川懒得跟他搭话，丢下一句：“别废话，跟上！”

潇何安排21连的队员原地休息，他则跟着赵清川去了。

21连的队员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俩，纷纷猜测他们接下来是要握手言和，还是继续开战……

赵清川把潇何带到了朱鹤面前，给朱鹤递个眼神，然后她就躲到树后面去了。

潇何看到朱鹤手藏在身后，神态有些拘谨，脸还有点红，他问：“朱鹤，你怎么了？”

朱鹤咬着嘴唇，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潇何探头看看树后面，大声说：“赵清川，你搞什么名堂？”

赵清川才懒得搭理他，她对朱鹤说：“朱鹤，你赶紧的，说完了咱们回医务室歇着去！”

潇何打量着朱鹤，扯着嗓门对赵清川说话，“智障小辣椒，咱俩的恩怨自己解决不好吗？干嘛非得牵扯上无辜的人！”

朱鹤觉得如果再不果断些，恐怕潇何跟赵清川又会打起来的。

于是，她心一横，把那束野菊花举到了潇何面前。

潇何刚要张嘴喊赵清川，被这一束带着芳香的野菊花揶回去了，他愣愣地看着朱鹤，“朱鹤，你这是什……什么意思啊？”

躲在大树后面的赵清川已经跳出来了，她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等着看潇何出洋相。

朱鹤低着头，脸颊红红的，声音喏喏地像蚊子，“我……我喜欢……你……”

“哈？？？”潇何好像听到朱鹤说“我喜欢你”，但是又觉得不可能，他知道朱鹤喜欢的人是陶小兵，这事全连队的人都知道。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朱鹤紧紧把眼睛闭上，咬着嘴唇，握紧了拳头，暗自给自己加油鼓劲。

潇何看到朱鹤这个样子，再看看赵清川那一脸得意的坏笑，他明白了，“那个，朱……”

突然，朱鹤大喊一声，“我喜欢你！”

朱鹤说完就跑，被潇何抓住手腕拽进怀里。

潇何直视朱鹤的眼睛，问：“你刚刚是认真的吗？”

朱鹤不会撒谎，面对潇何的眼神逼问，乖乖承认了，“不是，这是我和清川的赌约。”

潇何哼笑一声，“是吗，赢了的人才可以向我表白对吗？”

“你少自恋了！”赵清川气汹汹地走过来，拉朱鹤，并推了潇何，“放手！”

“哦原来你们俩个联手捉弄我啊？”潇何俩指托起朱鹤的下巴，“可是我当真了，怎么办？”

下一秒，潇何吻了朱鹤！

赵清川瞬间炸毛，他揪着潇何的衣领，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潇何，你要不要脸啊？！”

潇何摸着被赵清川打疼的脸，痞痞地笑着，“我吻的人是朱鹤，碍着你什么事了？难不成你吃醋了？”

“你经过人家朱鹤同意了吗？”

“哈？小辣椒，你年纪轻轻的，耳背了？刚刚你没听到朱鹤向我表白了吗？我回她一个深情的吻，算是对她的答复，不可以吗？”

朱鹤已经跑出去很远了，她哭了。

她没有怨谁，她这是在气自己。这是她的初吻啊，竟被她自己亲手葬送在了一场恶作剧里。

“潇何，原本以为你只是不讨人喜欢，没想到你是真的渣！”

赵清川甩给潇何一坨鄙视的眼神，转身去追朱鹤。

潇何马上拦住她，“我承认，我是渣。但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为了捉弄我，把好朋友都牵扯进来，不仅因为你受伤了，今天又被迫来向我表白，还被强吻了，你这算什么朋友？”

“啪”

一声脆响，潇何的脸上又多了一副清晰的五指印！

“朱鹤为什么受伤，我想你当时比我看得更清楚！今天的事，确实是我们联手捉弄你，但是你识破我们在前，强吻朱鹤在后！这些我都给你记着！”

赵清川几乎是咬着说完了这些，然后转身离开。

朱鹤直接回了自己的宿营帐篷，赵清川在外面跟她说话，她也不理。

没办法，赵清川只能离开了，临走时说：如果你想找我，就来医务室，我在医务室等你。

赵清川在医务室里巴巴地等了一下下午，都没等来朱鹤。

心里好失落。

周四一早，赵清川就来到朱鹤的宿营帐篷等着，她要跟朱鹤好好聊一聊。

朱鹤看到赵清川那一刻，吃了一惊。

接着，她说：“清川，昨天的事不怨你，我只是心情不好，不想说话。等我整理好心情，我会找你的。”

“朱鹤……”

朱鹤勉强笑笑，“清川，我真的没有怪你，请你给我点时间。”

朱鹤脸上牵强的笑，扯到了赵清川的心。

赵清川握着拳头在空气中一阵狂乱地捶打，踢一脚脚下的沙子，飞起一点烟尘，被风吹散。

“唉……好烦呐！”

“呦大清早的，谁惹我们智障小辣椒不开心了？”

潇何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在赵清川背后，酸溜溜地来了这么一句。

赵清川赏了潇何一个字：“滚！”

潇何看着赵清川离去的背影，自嘲地低声感叹：我多想像你一样活得恣意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