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川故意放慢脚步,大声说:“陶小兵,醒了啊?早饭想吃什么?我跑完步去食堂给你打饭。”
凤君临也当作注意到赵清川,站在路灯底下佯装翻手机,支着耳朵听着那丫头说话,心里还嘀咕:真的是在打电话吗?我刚看到卿知在医务室楼下散步了……
“嗯昨天的葱油饼好吃啊?没问题,我给你带!还想吃什么?”
赵清川一边假装打电话,一边偷偷瞄着凤君临那边,经过他身边时,故意提到护士惠姐姐,说:“什么?护士不让你吃太油腻的东西?葱油饼不算油腻,你想吃就吃,不用听护士的,一个护士还是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自己是医生呢!”
“那个,小米粥,还要不要来一份?我看你昨天……”
忽然,赵清川的手机来电话了!
手机铃声在这寂静的操练场上是那么的清脆响亮,甚至有回声。
赵清川这脸上是大写加粗的尴尬啊!
凤君临一直假装没看见她,现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清川低头看一眼,是陶小兵打来的电话,气得她按了拒接键,在心里骂:死陶小兵,什么时候电话不行,非得挑这个时候打,让我出这么大洋相!
凤君临双眼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赵清川,朝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赵清川看到了凤君临脸上那笑容,就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越发来气了,冲他吼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打电话的吗?!”
凤君临这下笑得声音更大了,“见过,但是没见过你这么打电话的。”
“见识真短!连这都没见过!”
赵清川说完这句话,转身,气冲冲地跑了。
凤君临马上去追,跑来两步又停下了,自言自语地说:“算了,这丫头还在气头上,就算我站到她面前,她也不会理我的……”
凤君临心情低落下来,走到旁边的单杠下,举手握住,做引体向上。
轻轻松松20个搞定,凤君临翻身上了单杠,然后吊挂下来,闭上了眼睛。
周大钰跟潇奇一直在偷偷窥探凤君临的一举一动,现在凤君临把自己晾晒到了单杠上,这俩货又开始八卦了。
“哎黑炭,好像老大好久没把自己挂在单杠上了,是吧?”
周大钰点点头,说:“老大一般想事情的时候,才把自己挂在那上面,天狼都闲了这么久了,也没啥事需要他想的。”
“那这么说,咱们天狼是有任务了?”
周大钰好好想想最近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摇着头说:“除了刚才老大在咱们群里发的那三条消息,没有任何征兆暗示天狼要苏醒。”
潇奇颇有些失望地说:“那老大干嘛把自己晒在那上面?太阳都还没出来呢!”
“可能是遇到烦心事了吧,比如赵清川,再比如陶小兵,或者他俩加在一起,你懂?”
实际上,凤君临真的是在烦忧赵清川的事。
他在心里追问自己:看这丫头刚才的样子,确实是生气了?因为什么呢?是我的笑声激怒了她?但是我并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啊……本想着趁这个机会,跟她聊聊,把之前的误会解开,这下好了,误会更大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里,赵清川跟陶小兵频繁在凤君临面前“秀恩爱”。
虽然这俩熊孩子秀的是假恩爱,但是在凤君临看来,是真的扎眼,又扎心。
于是,凤君临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真的跟赵清川较真了,天天安排周大钰给护士惠姐姐送花。
周大钰现在都有后遗症了,每天从睡醒睁开眼就开始恐惧下午三点半给护士送玫瑰花的时间好不容易各种难为情送下了,又立马开始恐惧这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半。
这期间,凤君临一直在默默地精心准备赵清川的18岁生日典礼。
周大钰看着凤君临这么矛盾,跟潇奇不止一次抱怨,“老大真的好幼稚啊!明明心里在乎的不得了,还要假装不在乎,我真想把他跟那丫头锁到一个小黑屋里,让他们面对面反省,反省个七天七夜!”
潇奇每次听到周大钰这么说,就怂恿他,“那你倒是去啊!你负责绑老大,我给你绑赵清川!”
赵清川每天违心地跟陶小兵秀恩爱,气到凤君临那是一时爽,过后自己心里堵的难受,尤其是看到周大钰给那个护士送玫瑰花的时候,感觉自己的七窍都在喷火!
赵清川一开始非常确定这花绝对不是凤君临安排送的,是周大钰自己要送的。
这好几天过去了,赵清川看到周大钰始终跟那个收花的护士客客气气的,她内心有些不坚定了。
赵清川回想起初次见凤君临跟那护士面对面的场景,越想这心里越犯嘀咕:三叔不会真跟那护士有点什么吧?但是怎么看也不应该啊,论相貌、身材,她哪点也比不上我啊?难道……三叔看中护士的内在?
想到这里赵清川突然慌了,呢喃一句:“天呐,难道我就只有皮相能看吗?”
正躺在病床上看书的陶小兵没听清赵清川说什么,问:“你刚刚嘟囔什么?”
“哦没,没什么……”
陶小兵听她声音不对,视线从书上挪开,看着她,“怎么这是?惊慌失措的,你不是一直在屋里坐着的吗?”
“陶小兵,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陶小兵一头雾水,“什么怎么样?”
赵清川眼神真切地看着哥哥,说:“就是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外在内在都说一下!说实话!”
“很完美,没有任何瑕疵!”
“你这跟没说有什么两样!”赵清川面色不悦,起身离开的病房。
赵清川现在跟周大钰一样,每天的下午三点半是一个很不一样的时刻。
结果,今天的下午三点半,没有玫瑰花。
接下来的两天里,也没有。
已经连续三天了,赵清川忍不住出去找人打听了,原来凤君临他们突然接到紧急任务外出了,前天中午直接从集训营登机离开的。
赵清川得知这个消息,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她躺在集训营的沙土地上,心有不甘地说:“三叔,你竟然就这么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