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房子卿坐在乡间的土坡上,感受到雨越下越大,他急忙起身离开,
昨天是他母亲的生日,却不料在他出门买菜的时候,母亲病发,等他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凉透了。
他无比懊悔当时没有早点回家,若是早点回家,说不定母亲还有得救。
突然,两束炽白色的灯光穿透雨幕朝他这边行驶,房子卿没当回事,继续往前走,但没想到那辆老旧的面包车停下了,
多年刑警的经验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于是房子卿闪身躲进旁边的小树林里,暗中观察那边的情况。
只见从车上下来一个彪形大汉,他恶狠狠地将后座上的女人摔在地上“臭婊子,你叫啊,我倒要看看谁能来救你。
女子仓皇抬头,虽然嘴上贴着胶布,但房子卿还是一眼看清了她的脸。
一头乌黑的秀发别在耳后,露出一张精致动人的小脸,清冷却又明艳,哪怕此刻她狼狈的坐在地上,却硬生生让人感觉到她破碎的朦胧美。
而房子卿已经认出了那个女人是自己曾经的同桌--江芷薇。
当年怀城市所有高中远近闻名的校花,如今更是身价数十亿,名动S省的高冷女强人。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相遇就更妙了。
看着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正欲往江芷薇身上捅去,房子卿想都没想,直接冲上去将匕首踢开,
只是没想到车上还有一个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房子卿身上挥舞。
而房子卿堪堪躲过,却也被划伤了胳膊。
他一边周旋,一边把江芷薇从地上扶起来。
眼看着怎么都伤不到他,歹徒急了,二人对视一眼,打算一人抱住房子卿,一人想办法杀了他。
而房子卿早就料到他们会狗急跳墙,于是凑到江芷薇的耳边轻声开口,“穿过小树林一直跑,切记不要回头!!”
说着,他抱着必死的心态和歹徒打成一团,江芷薇眼中蓄满泪水,哽咽着钻进小树林。
而房子卿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低吼一声将两个歹徒反杀,而自己也因失血过多,跪倒在绵绵细雨中。
死后,他的意识悬在半空中,看着江芷薇带着警察来给自己收尸,看着她跪在自己牌位前痛哭流涕,
直到隐约间有一只手将他推了出去,周围场景迅速倒退。
忽然,房子卿感受到了刺眼的阳光,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明亮的教室。
夏日炎炎,头顶上老旧的电风扇吱嘎作响,语文老师正拿着课本解析文言文,那平淡的语调拿倒了课堂上大部分学生,每个人都低着脑袋,看不清神色。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真实而熟悉。
记忆如潮水般涌现,让房子卿意识到这是平行时空的另一个“他”。
现在所处的时间是2004年,此刻他还是一名高三学生。
房子卿心中感慨万千,但更多的是惊喜,惊喜于可以与父母团聚,能弥补上一世的许多遗憾。
这么说的话,幸亏当时自己见义勇为,救下了刚见面就要他小命的高冷同桌。
房子卿后知后觉,扭头去看一旁的江芷薇。
因为身高原因,他坐在倒数第一排,而且还是靠窗的位置。
而江芷薇此刻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细碎的阳光打在她青涩稚嫩的脸蛋上,额间的碎发垂在小巧挺拔的琼鼻之上,身着怀城高中的制式校服,露出一截修长细腻的天鹅颈。
看的房子卿瞳孔猛缩。
上一世,他虽知江芷薇颜色极好,却从未细细的打量过她,如今近距离观察,却发现江芷薇远比自己印象中好看许多,尤其是远超同龄人的傲人曲线···
不过他也没幻想能追得上这位高冷同桌,毕竟是整个怀城高中公认的美女校花,哪是说追就追得上的?
高中三年,数不清的男生前仆后继,可有哪一位将这朵高山雪莲收入囊中?
凭啥自己重生了就能入她的眼?
除非江芷薇记得上一世的救命之恩。
可重生又不是大白菜,人人都行。
这般想着,房子卿转了转笔,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继续去看讲台上的老头子。
“房子卿,你不低头看书,看我干嘛?我脸上有答案吗?”
讲台上,语文老师张三奇皱着眉怒吼,“不要以为考了班里第一你就可以不听课了,你看看孙文超,人家考了年级第一,不还是照样学,你呢?你在干嘛?”
连带着教室里其他昏昏欲睡的同学也齐刷刷的扭头看他,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房子卿傻眼了,这老头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暴躁??
还不等他开口道歉,身旁的江芷薇悠悠转醒,她揉着眼睛慢慢的抬起头来。
二人的视线在此刻交汇,江芷薇明显的呆住了。
随即,少女的眼眶迅速蓄满泪珠,她想要上前抱一抱房子卿,可教室的人都在朝他们这边看,她只能将满腔思念强行压下,重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江芷薇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她大学毕业就继承了父母打拼下来的产业,在之后的七年里,将身家翻了几番,成了S省的首富,
虽事业有成,却一直单身,可她不以为意,因为她坚信‘正确的人会站在你的前途里。’
直到公司开发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是从对家手里抢来的,也正是因此引来杀身之祸,那些人瞅准自己落单的时机,将她迷晕,打算先奸后杀。
原本自己都认命了,可万万没想到,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拼尽全力为她杀了一道‘生路’,那一瞬间,她觉得所有偶像剧都弱爆了。
那人凑到她耳边告诉她不要回头,可她还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样貌,
那是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他留着利落的寸头,眼里全是殊死一搏的狠劲,棱角分明的脸庞刚毅却又不失温暖,还有隐隐熟悉···
葬礼上,局长亲自给他颁发奖章。
对方年迈的父亲孤身一人爬到灵柩上哭得几欲昏厥,她也推掉半个月的商务合作,一袭素衣,怀揣着巨大的内疚和悲痛,努力操持着这场葬礼。
葬礼过后,她跪在恩人父亲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并且保证以后由她替恩人赡养父亲,做一个尽职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