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倒地的宁秋月,双眼瞪得大大的,到死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叶贺竟然真的敢杀她!
叶贺冷笑一声,从宁秋月的眼神中,他大概就能猜出来对方在想什么。
不过她在想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重要的是,要利用这两个人的死,布局杀掉宁有臣!
叶贺眼中寒光一闪,刷刷几道剑影之后,王玉凤身上的衣服,顿时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细腻的雪白,开始大面积的暴露在空气中。
.....
接到消息的宁有臣,很快率兵赶来了。
和叶贺料想的那般一样,空然老和尚早早就候在了外面,并恳请宁有臣孤身一人进去。
听到汇报后的宁有臣阴沉着脸,并没有匆忙进入,反而是派了一个人进来搜寻了一番。
这个人搜寻的仔细,就连上面的房梁都没有放过。
“回禀国公,凶手之前应该是藏在房梁之上,属下在上面发现了对方的脚印。”
“而且...”
“而且从脚印的大小判断,对方极有可能,是一位女性刺客!”
听完汇报的宁有臣,沉着一张脸,独自走进了大殿。
在宁有臣走进去之后,空然老和尚还很贴心的将大殿的门给关上了。
宁有臣看着被僧衣覆盖的两具尸体,愤怒之火在胸腔之内熊熊燃烧。
只见宁有臣捏紧拳头,眼中杀意盎然,怒声吼道:
“不管你是谁,胆敢这般羞辱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会找到你,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是吗?”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喝声,叶贺自大殿内佛祖像内破空而出,脚尖在柱子上连点数下,在空中接连翻越数圈,最终挡在了宁有臣面前。
也挡住了大殿内的唯一出路。
叶贺手持软剑,杀气腾腾的说道:“我现在就在这里,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不放过我的?”
“还是如十几年前那般,杀了之后沉河吗?”
待叶贺落地,宁有臣看清楚他的面容后,脑袋“轰”的一声,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慌乱之色。
“月,月儿?”
叶贺摇了摇头,认真道:“宁秋月已经死了。”
“被你亲手杀死了。”
“我现在是,王慢慢。”
说着,叶贺眼神冰冷,手持软剑,一步步缓慢而坚定的对着宁有臣走了过去。
相比王玉凤的傲慢,宁有臣显然就聪明多了。
因为他从叶贺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宁有臣一边往后退去,一边语速急促的说道。
“月儿,我错了,当年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
“如果再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这么干的。”
“这么多年,我一直生活在愧疚中,每天都在煎熬中艰苦度日。”
“今日之事,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宁秋月,重新享受你该拥有的一切。”
“就当给我这个做父亲的,一个弥补的机会,可以吗?”
说着,两行滚烫的热泪从宁有臣的眼中流下。
那诚恳的语气,憔悴的面容,后悔的泪水,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无不说明了一件事。
宁有臣,很有表演的天赋。
叶贺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在宁有臣惊恐的目光中,举起了手中的软剑。
“嗤啦!”
软剑在宁有臣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既然你这么煎熬,那从今日起,我就帮你解脱了。”
说完,叶贺“唰唰”又是两剑,分别在宁有臣的大腿和胸口,留下了两道锋利的伤口。
宁有臣终于忍不住剧痛,闷哼一声,然后跌倒在地面之上。
此时的宁有臣披头散发,脸上和身上都有大片的血迹,整个人蜷缩着身子跪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
看上去,宛若疯子。
“孽畜,你就是这么对你的父亲?”
“谁敢的你胆子,你竟然弑父?”
“王玉芝那个贱人没告诉你吗,在宁国公府,我就是天,我就是一切!!!”
“哪怕让你们死,你们也要跪地谢恩!!!”
看着恍如疯子的宁有臣,叶贺默默从怀中掏出了玉簪。
宁有臣猛然抬头,看着向他缓步走来的叶贺。
看到玉簪,宁有臣仿佛恢复了一些神智,连忙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
“你母亲肯定是理解我的苦衷的。”
“她会原谅我的!”
“你这么做,等于违背了你母亲的遗愿!”
叶贺将手中的玉簪高高举起,看着宛如溺死之人苦苦挣扎的宁有臣,冷冷道:“母亲原不原谅你,是她的事情,我只负责送你去见她!”
宁有臣双眼涨红,血丝布满整个眼球,双拳捏的嘎嘎作响,神情扭曲,声嘶力竭的吼道:“我是你的父亲!”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是我,赐予了你生命!”
“我让你死,你就得死!”
“你为什么不死?”
叶贺轻轻摇头,低声道:“不是所有的父亲,都叫父亲的。”
“像你这种父亲,下辈子记得走畜生道。”
下一刻,锋利的玉簪,划破了宁有臣的喉咙。
宁有臣一只手捂着喉咙,另外一只手在空中无意识的乱抓。
片刻后,宁有臣重重的跌倒在地面之上,眼中充满了悔恨。
大殿内的动静,此时已经惊动了外面的守卫,众人在尝识性的呼喊了几声过后,立马破门而入。
可留给他们的,只有宁有臣的尸体,以及大殿上方一个偌大的窟窿。
......
寂静幽暗的河面上,涟漪悄然扩散,一个人影缓缓从河下面浮现,他的肩上还扛着一个破烂不堪的麻袋。
根据老乞丐生前的描述,叶贺将母亲的尸首,从桥下捞了出来。
十几年了,母亲终于离开了昏暗的河底,在今天见到了太阳。
白云悠悠,蓝天依旧,就连风儿都带着一丝香甜,母亲一定很开心吧。
城外有一片竹林,那里是母亲生前非常喜欢的地方,那就埋在这里吧。
阳光透过密集的竹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叶贺跪在坟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犹豫良久,叶贺将带血的玉簪,埋在了坟前。
母亲当年把所有的首饰都卖了,却唯独留下了这支玉簪。
今天就把这支玉簪还给母亲吧。
至于母亲怎么想的,决定权就交给母亲吧。
她不想替母亲做决定。
微风吹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好似母亲在回应一般。
跪在坟前,叶贺抬头望向天空,虽然被竹子遮挡住了天空,但叶贺知道,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阳光炽烈而温暖。
“王慢慢,恭喜你在十五年后,迎来了人生真正的七岁!”
“呼~”
“漫长的季节,终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