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时时刻刻来这一套,只会让我觉得恶心。”纪青岚打断他。
“新铖归我,咱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
呵!是不可能的。
说完纪青岚转身对看热闹的邻居们,大声道:“请各位叔伯婶娘今日为我作个见证,我与梁谦夫妻感情破裂,自此离婚,与梁家不再往来。”
众人听得有些懵,离婚是大事,就是吵吵打打的也还能过,闹不着离婚的地步,总归世俗对女方更加苛刻,以后说起来人家也会把错处归到女方。
吴婶忍不住劝道:“青岚这件事你别冲动,你和梁谦吵吵就过了,闹不着离婚的地步,夫妻双方多宽容,多理解。”
纪青岚此时化身影后,眼眶含泪,一脸悲伤,一脸哀怨,说道:“吴婶你不用劝我,能过我又怎么可能走这一步,实在是他们太过分了,梁家人除了不承认我与他的婚姻,还有别的事你们不知道,昨天,我们在……”
梁谦声色俱厉,大喝一声:“青岚。”
“我同意离婚,你别说了。”
纪青岚满意了,哪怕他反应慢一秒,她都要把他诈死骗婚的丑事抖出来,不过现在她先让这把刀再飞一会儿。
梁谦顿生无力,从纪青岚回来,先是要钱,再要房子,最后与他离婚,每一步都在她算计之中。
他心里发紧,下一步是不是要找彭叔叔了。
隐在黑色棉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五指深深扎进肉里,他面上隐忍着痛苦,装着一副被感情伤害的模样,让人看着也心生不忍。
纪青岚:……
你装,你再装。
刘玉梅与张建国一脸鄙夷,你这样路边的狗都不信。
谁不会演是不。
吴婶几个劝了,见纪青岚心意已绝,也就不劝了,至于梁家人,陈桂花现在恨死了纪青岚,哪里还会劝。
“既然同意了,那就去居委会把证明写了,我要带回乡下。”
四人去了附近的居委会,吴婶留在这里看屋子,房子马上就是她住了,她得看着,不能让梁家人破坏了。
很快,从居委会走出来,纪青岚将证明小心收进包里,实则是空间里,这东西很重要,等回到红河大队就好看了。
梁谦看着她,抿紧了唇,最终长叹一口气,说道:“青岚,我最爱的人始终是你,我希望你能回心转意。”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把儿子让刘玉梅抱着,缓缓走近梁谦,梁谦想到某些不愉快的记忆,脚下不自觉后退,纪青岚比他更快,一脚踢到他肚子上,把他踹得后退几步,最后倒在地上。
刘玉梅瞪圆了眼,张大了嘴。
张建国:哇哦~,帅啊!
纪青岚一脚踩在他肚子上,抓起他的头发,将人提起来,低声道:“张口爱情,闭口爱情,你的爱情在哪里?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好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你别再出现在我和儿子面前,不然见一次打一次,嗯!”
梁谦艰难地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纪青岚又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送你,我把你当爹一样照顾。”祭奠我的前世。
“啪!”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你背叛了婚姻。”
“啪!”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为了新铖,你不配做他的父亲。”
纪青岚放开人,站了起来,正巧有办事员从里面走出来,没好气地道:“不准打架,要吵回去吵。”
要打也回去打,聚在居委会门口算什么事,再说一个大男人被打在地上,丢人。
纪青岚笑笑,解释道:“没有呢,梁同志自己摔倒了,我还要扶他呢。”
她是温和良善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怎么可能动手打人。
“就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刘玉梅与张建国双双点头。
纪青岚已经把梁谦扶了起来,长吁短叹:“虽然我们离婚了,各自安好吧!你值得更好的。”
张建国跑上来扶着他另一边,还说道:“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衣服都脏了。”说着,他重重地往梁谦身上拍。
梁谦对纪青岚又恨又惧,愤怒地看着纪青岚,手被张建国紧紧钳制着,他动弹不得。
等到四人回来,梁家东西也搬完了,吴婶正带着家里的女眷打扫屋子,一边打扫还一边骂。
“青岚,你看这椅子,都烂成这样了,他们是饿死鬼胎啊!没吃的咬这个?真是,不是自己的不珍惜,还有这个墙,墙面都脱了,也不知道糊一糊。”
纪青岚望着斑驳的墙面,上面还残留着她小时候用蜡笔画下的一家三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画面表层起皮脱落,彩色笔线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了。
吴婶还在碎碎念,这儿墙脱了,那儿地面有个坑,那个柜子缺了角……
“吴婶,我补你二十块钱,你们帮忙把屋子弄弄。”纪青岚突然说道。
吴婶一听,声音卡了壳,红着脸辩解起来:“青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们不爱惜,把好好的房子糟蹋了。”
“没事,家里也是需要修补的,以后还得麻烦你们多帮忙。”纪青岚说道。
“你们去供销社买一桶把墙面重新刷一遍,看着也亮堂,我不能让你们既出劳力又出钱。”
“哎!还是你想得周道。”吴婶推辞两下就乐呵呵地收下了,还保证能把屋子看好了,绝不让家里淘气的孩子乱破坏。
纪青岚只交代院子里的柿子树不能砍掉,其他的倒没有多在意,以后她回来肯定是要装修的。
院子里除了柿子树,还有一株老葡萄藤,是她六岁时父亲种下的,今年老死的枯藤上又发了新的芽,她托吴婶帮着照应着。
吴婶当然拍胸脯保证。
吴婶要留纪青岚吃饭,被她拒绝了,他们三人离开了三槐胡同,这会儿早过了饭点,三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纪青岚找了一家最近的国营饭店。
殊不知,他们才离开,就有一辆吉普车停在了胡同口,萧奕扶着彭国栋站在了胡同口。
昨日萧奕他们把首都的大小招待所都找遍了,才找到他们昨晚住过的招待所,只是还是晚了一步。
结果,萧奕刚才过来的时候,彭国栋才想起三槐胡同的纪家老宅,他昨日也是昏了头,把这里忘记了。
只是六年前就下乡了,也不知道她回来这里没有。
彭国栋感慨万千,拄着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