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三哥!”
“我和娘在这里。”
谷桃花站起来朝谷大暑和谷惊蛰挥手。
“娘,妹妹。”
俩人推着平车快速来到徐大爷的车前。
谷桃花其实都不用喊,她坐在那里实在太显眼了,谷大暑和谷惊蛰早已经发现了她。
由于生意爆好,桃花甜品初战告捷,因此佟华琼看到俩便宜儿子心情也不错。
“娘,我和三弟特意绕道走镇上,就想着能碰到娘和妹妹。”谷大暑说道。
本来兄弟俩先去的酥食园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恰好遇到有人打听桃花甜品,旁边卖馄饨的大娘说已经撤摊了。于是兄弟俩又拉着小猪,来到徐大爷停车的地方。
“你俩脚程倒是很快,这不赶上了我和你妹妹收摊要家去。”
佟华琼看了看平车上的小猪,小猪哼唧几声,也许是佟华琼的错觉,她觉得小猪对上她的眼神瑟缩了一下。
可怜的小公猪,回家好好补偿它几顿大餐。
除了给它吃最新鲜的青草,额外拌上麦麸和玉米。
“哎呦,大暑,你和你兄弟打哪里来?这是买上新的猪仔了?”王大婶瞄到平车上的猪问道。
众人朝平车望过去,眼里不禁带上笑意。
这猪仔看起来有点大,精神头也不好,恹恹的躺在平车上,时不时哼唧一声。
一看就是头病猪。
谷大暑光吃不干,谷惊蛰读书读傻了,俩兄弟这是废物CP,估计买猪时被人坑了,买了头病猪还美滋滋的呢。
“这不是买的新猪仔......”
佟华琼火速打断谷大暑的话,说道:“这是我家原先那头小猪,最近吃不好,我让兄弟俩带着去平川瞧兽医。”
佟华琼不希望村里人知道自家的猪被劁了,因此寻了个借口混了过去。
不过佟华琼胡诌的话依然引发了小规模骚动。
啥?
瞧兽医。
车上的人觉得不可思议,为了一头猪拉到平川县去瞧病太不划算了。
清河湾大部分人生病了都是去山上薅点草药熬一熬,实在坑不住才去请村里的郎中,那也没有去平川瞧病的。
更何况一头猪呢。
佟寡妇行事越来越超出认知了属于是。
既然谷大暑和谷惊蛰推着平车,那么佟华琼和谷桃花也没必要坐徐大爷的马车了。
今天徐大爷车上的人比平时都多,佟华琼站了一天卖糕此时坐在车上连脚都伸不开。
今天让俩儿子拉着她回去,她是老娘儿子伺候她是应该的。
反正徐大爷没有回来,车资也没有付,不用扯皮。
佟华琼和谷桃花跳下了马车。
“娘,您这摊子撤的挺快。”谷惊蛰一边从徐大爷车上拎自家东西,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摊子撤的快说明生意好,他心里很是替娘和妹妹开心。
“今天生意很好,一块糕点都没剩下。现在全镇都知道桃花甜品了。”谷桃花开心的给两个哥哥炫耀。
她本来想把今天赚了多少钱告诉俩哥哥,看了看车上的人闭上了嘴巴。
娘警告她财不可外露,她记的很牢。
“这不是惊蛰?听说你不念书了。啧啧啧,你是咱村里第一个童生,以后那是要当状元要当官的,你和咱们不一样,你这拿笔的手能扛动锄头吗?”有个和谷大暑年纪差不多的年轻男人上下打量谷惊蛰,似笑非笑的说道。
车上其他人看向谷惊蛰,眼神里有讶异,有讽刺,有不屑......
谷惊蛰从前对村里人虽然不甚热情但好歹客气,可自从考上童生后就飘了,看村里人时两眼望天。
满脸都是“咱们不一样我以后要当官”的装X气息!
佟华琼没有说话,她也想看看谷惊蛰的反应。
“王大哥你这话说岔了,我家本来就是农家,我和大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要我说锄头是比笔重一点,但摸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谷惊蛰拎起一袋面粉,看向王姓年轻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他语气里浓浓的讽刺。
王姓年轻男人有一瞬间的失落和尴尬。
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以为谷惊蛰会恼羞成怒。
佟华琼仔细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有几个人眼神同样透出失望。
这些人就等着谷惊蛰恼羞成怒,他们好趁机落井下石奚落一番。
没想到谷惊蛰不仅不恼羞成怒,反而很平和的接受了刚才的讽刺,他们就不知道该咋办了。
“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婶们,请大家以后别打趣我了。我确实不读书了,和大家一样种地,以后可能会出来做工,大家打趣我岂不是连自己一起打趣了。”谷惊蛰正色的说道。
挑事的王姓男子张口结舌。
谷惊蛰的坦然态度,让村里其他人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惊蛰到底是识字的人,能拿得起放得下,就算不读书干别的那也会是个有出息的人。”一位大娘感慨道。
“对,对。”
“是,是。”
就有人附和道。
大家都是一个村住着,得罪谷惊蛰没有好处,万一他要发达了呢?
别说不可能,就佟寡妇那整出的桃花甜品才几天就火爆全镇,谁知道谷家的巅峰在哪里等着。
反正彼此留些余地,以后也好相处。
谷惊蛰不再说话,和谷大暑一前一后将佟华琼买的所有东西都拎到自家平车上,然后摆放整齐。
“你做的很好。”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佟华琼拍了拍谷惊蛰的手,笑着对他进行了一番鼓励。
谷惊蛰已经对自家老娘最近频出金句已经习惯了,听了这话笑了笑,说道:“娘教育的是。”
佟华琼扶着车辕跳上车,将小猪吓的哼唧声更大了。
和猪共乘一辆车,也是人生头回体验。
平车上,猪占一片位置,佟华琼瘫坐在车上占据一大块,还有半车买的东西,谷桃花站在车前迈起一只脚在考虑她应该坐哪里。
“桃花,你也上车啊?”谷大暑一脸惊恐。
车上已经满满当当的了,谷桃花那石墩子一样的身材只怕压上去就要翻车。
“不然呢。”
“我吆喝了一天累了一天,二哥难不成想让我走回家?你的心可真狠啊!“
谷桃花双手握拳捶了谷大暑一下,将谷大暑捶的差点没站稳。
“哎呦,谁的手!”
佟华琼正含笑看着谷桃花和谷大暑斗嘴呢,就听到徐大爷的牛车上传来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