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胡永莲确实是被猎命而亡的。”
“在没有丝毫防备和反抗之下,被猎命之手一击中地,直接带走。”
“死后还伪装成胡永莲想要书写什么的假象……”
李寻将手收了回来,重新打量了一下寝室内部。
【天眼】命格之下,倒是没有多余的命格气息。
无字命书也没有感受到其他气息。
说明这位猎命师不但很小心,而且实力强横。
但他为何要杀胡永莲?
而且杀胡永莲的时间,就在自己来到照南县之后。
不同于县令一家的死亡原因。
胡永莲直接被猎取了命格。
“凶手的目的……”
李寻回过身来,视线落在了风潮脸上,本想问些有关胡永莲的事。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大人,不好了,主簿大人……被害了……”
李寻眉头皱起,抬眼看去。
却见门外飞速跑来一个身穿黑色捕快服的青年。
他认得此人乃是照南县捕房的副捕头,风潮的副手,名叫韩越。
风潮听闻,脸色顿时大变,回头喝道:“咋咋呼呼做什么?不见李大人正在查案么?”
韩越脸上带着一丝惊恐,进了门倒头便拜:
“两位大人,主簿大人……也被害了……就在县衙里……”
话音落下。
李寻和风潮对视一眼。
都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相比于胡永莲的家中遇害。
县衙之中,想要杀死一位官差,难度就大了。
就连县令一家的死亡,也不是凶手直接闯入县衙动手。
而是用鬼符控制了大公子,而后接着控制曹夫人所为。
凶手没有出现的原因,并不是想隐藏行迹。
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县衙乃是大虞国运的所在地,一般凶徒是难以进入并且杀人的。
也正是因此。
县丞胡永莲的死亡之地,便是家中,而非县衙。
但现在……
主簿却死在了县衙之中。
“怎么死的?”李寻立即动身,走出了胡永莲的寝室。
风潮立刻在后面指挥着手下收敛胡永莲的尸体,一边和韩越跟在李寻身后。
一行人除了留下一些捕快以外。
全都向新修的县衙中行去。
路上。
韩越心有余悸地解释道:“主簿大人正在正理卷宗档案,身侧并未有人跟随,我们只是听到一声惊呼。”
“起初并未有人留意,直到方才用膳的时候,差人去叫主簿大人,才发现他已经倒在书房里……”
“发现的时候,身上没有伤口,房间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主簿大人手中还拿着一本卷宗……”
身为捕快。
韩越的讲述很是耐心,也很抓得住细节。
李寻听了,也没有过多表态。
不多时。
一行人便回到了新修的县衙。
径直去往主簿的办公之地。
门同样大开着,门口立着几名捕快。
李寻一步跨入,抬眼便看到了倒在书案底下的尸体。
正是照南县主簿。
映像里,这位主簿比胡永莲就年轻多了,只有三十岁上下,生得很是白净。
李寻走了过去,仔细查看了一番主簿的尸体。
果真如韩越所说,身上并无伤口,房间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主簿就像是在工作中突然猝死一样,死亡来得毫无征兆。
“大人……”
身侧,风潮和韩越都是面露恐惧,看着主簿的尸身,就像在看自己的尸体一样。
现在照南县不但死了县令,还死了县丞、主簿。
这让一贯疑神疑鬼的捕快们,都立刻有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心态。
李寻蹲了下来,将手搭在主簿身上。
霎时之间,【见鬼识痕】命格气运笼罩而去。
李寻掌控了主簿的死前视线。
和韩越所言不差。
主簿确实是一个人在书房里正理卷宗。
不多时,也是从窗外传来一个声音。
主簿警觉,起身查看,却忽然看到了一只手臂……
“和胡永莲的死因一模一样……”
李寻很快手回了手臂,“但这一次却很不同,对方竟能在县衙之内动手……”
蓦地,李寻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回头看向风潮道:“去看看大堂,可有变化?”
风潮不知他意欲何为,刚想问。
却见李寻已然起身,飞速向县衙大堂行去。
县衙大堂,乃是一县主断之所。
等于是一县之颜面,正是国运最强的所在。
片刻之后,大堂即到。
李寻徐徐走入堂中,一眼便看到了刻画着红日、波涛的正堂。
以及正堂之上,“明镜高悬”几个大字。
此时此刻。
“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上,却是露出一些蛛网似的裂纹。
而刻画着红日和波涛的正堂影壁。
也有一些裂纹浮现。
除此之外,正堂的地面上,也浮现出一些裂纹。
“照南县气运……在流逝!”
不能李寻说什么。
随后而来的风潮和韩越见状,都是惊呼出声。
很明显。
照南县气运最强的地方,已经被某种力量侵入并破坏了。
“凶手的目的并不是复仇或者故意杀人。”
“杀人,是为了掠夺气运。”
就此,李寻忽而想起了花颜死前的口供。
那位行天道人的目的,就是掠夺照南县的气运。
一县的气运,跟大虞国朝的国运相关,也跟一县百姓的愿力有关。
“县令一死,国运反噬便弱了一层。”
“县丞再死,国运反噬更弱。”
“再加上胡永莲新修了县衙,新县衙的气运还未完全齐聚。”
“那失去的气运,并不是无故消失了,而是被人掠夺了。”
“所以……幕后之人,与其说是猎命师,不如说是猎取国运的术士!”
李寻忽而心有所悟,他快速立起。
转身看向身侧的风潮道:“风大人,接下来要死的,恐是典吏大人和你了。”
“不知你有何感想?”
此话甚是突兀。
但信息量却是很大。
话音落下。
风潮顿时脸色大变,张口结舌地道:“李大人……您如何……为何……”
李寻淡淡地注视着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你们背后做了什么,本捕已经能猜想得到。”
“为了一己之私,引狼入室。”
“现在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风捕头若还是不将心中秘密说出来,接下来死的就是和典吏两人!”
“难道你要等县衙的所有僚属都死光了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