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帆三人被送回了部队招待所,都仿佛筋骨被抽离了身体般,全都懒洋洋往床榻上一倒,呼呼大睡休息了起来。
与他们原本所设想的,见到老人家,会被‘盘问来去’个仔细所完全不同。
他们和那罗长官一行人等接受了召见后。
更多是获得了老人家的诸多肯定赞扬嘉许。
具体涉及到如何开展军贸生意,甚至像是陆一帆所猜想那样,涉及栽撤部队冗余,进行大刀阔斧军改等等高级别话题……
那是压根半点儿也无。
而且,一行人接受召见的时间也很短暂。
前后加在一起也就不到二十分钟。
只是颇让他意外地一情况,老人家在跟他聊起来时,居然还好奇调侃起了,他最终,到底是选燕大还是清大的问题,以及在他陆某人眼里,又究竟哪家京城名校,才当得起东大第一名校。
对此问题,陆一帆放肆回答了一句:自己入读了哪家,将来哪家便注定会是东大第一。
放肆大话玩笑过后。
他才赶紧认真讲说了当初填报志愿真实所想。
贪两所名校的录取通知书,就只是想有机会阅遍两所顶级名校的图书馆,怕选了这家,另一家便不让他进校门了。
他是十二万分没曾料想到,自己贪握燕、清二校录取通知书一事,居然早就传入了老人家耳中。
再加之,这回又成了军贸外销大订单推进者三人组之一。
啧啧,他陆一帆之名,那算是彻底烙进老人家脑海里了。
陆一帆在离开了海子里之后,心里不由暗笑自己的脑子秀逗,想事情太过简单直接化,二极管思维模式严重。
的确也是。
依照原有历史线进程。
如此重大事件,又岂会只是因为,这里搞成功了一笔20个陆军师装备量的军贸大订单,便会让原本还要再过几年才实施的大事件提前上演。
被接见过后,真正意义上的工作总结汇报,以及后续极大可能会涉及的先进工作者授奖表彰会,千头万绪之事,才刚刚开始……
他们三人的被老人家亲自接见。
这行为本身就已经对外释放出了再明确不过信号。
所以说,无论是罗长官、刘大参,还是其余那5位相关大佬。
在被接见过后,便已经开始如同上紧了法条的陀螺,抢时间揽任务,针对军贸相关工作做总结、整改、变革……
三人的确也都是精疲力尽了。
乍一挨着床榻,便相继发出了鼾声,各自沉沉睡去。
没办法,真的太累了。
他们今天一早,还是凌晨时分睡梦之中,便突然被通知要乘军机进京。
此后的持续六七个小时时间里,可说每分每秒都是精神高度紧张中渡过。
现在接受召见过后,事情暂时可告一段落,又是回到了能够让他们彻底精神放松下来的部队招待所内,享受着招待所内和煦暖气的包裹,岂有不犯瞌睡急需补大觉的道理。
这一觉,便是两三个小时匆匆而过。
转眼来到了下午时分。
郑新民最先一个醒来。
简单洗漱过后,王大龙、陆一帆此刻也相继睡醒。
养足了精神,三人再看彼此时,那真就不自觉嘴角上扬,自豪呗!
“郑主任、王厂长,咱们眼下,这可就要暂时滞留在京,没法赶回老家过大年了,您二位这接下来都有什么活动安排呀!”
陆一帆眨巴着眼睛,给两人鼓动着,不无暗示就在说,趁现在还有空,出门逛逛京城吧!
“一帆,往后直接喊我老郑,或者咱厚脸皮装一回大,你喊一声郑哥,那是再好不过,再喊郑主任可就太生分了哈……”
“就是就是,往后也不许那么生分地喊我王厂长了,不过我年龄要大你好些,也不好让你喊王哥,你就喊我老王吧!”
噗嗤~~!
陆一帆没忍住,一下就喷笑起来,“啊?喊你老王八,这这这,不太好吧!”
王厂长反应过来,顿时笑骂起来,“去去去,你这小子,净嚼人字眼儿埋汰。”
郑新民也是憋笑不迭,“一帆,你是想出门逛大街吧!虽说招待所也没规定不让咱们随意外出,但这眼看就是大年夜了,这么个时间点,咱们就是出了门,估计也没啥地方可游逛了。”
王厂长不无遗憾声调就在旁附和,
“可不么,现在都已经下午5点多了,依照咱们在老家的习俗规矩,那可不都是家家户户守在家中,包饺子的包饺子,上坟祭祖的挟老带少去上坟祭祖迎祖还家过大年……”
“咳咳咳……”
郑新民在旁突然就咳嗽着打断了王厂长的话题,压低声音道:“哪啥,老王咱们这会儿可是在京城,别太那个啥,小心隔墙有耳……”
王厂长顿时一愣,瞬间紧张,“哎哟卧槽,真有些得意忘形了……”
他起身特意跑去门口探头探脑一番,心虚非常拍着胸膛关好门折返回来。
很显然被自己刚刚大谈特谈过年要上坟祭祖迎祖过大年的话语给吓着了,毕竟说破那啥四旧之风才过去没多久,封建迷信话题还是很禁忌类。
陆一帆心里那根弦可就更加欠缺了。
他听王厂长提及过年要挟老带少上坟祭祖迎祖过大年,原本还想就着这话题好好聊一聊南北两边过年习俗上的诸多不同呢。
不过,瞧见这二位紧张表情反应,便也不好再刺激大家心情了。
正在想着要怎么说去二位老哥出门逛街凑热闹,总也不能就这么闷在部队招待所熬过新年对吧!
王厂长冷不丁道:
“对了,一帆你媳妇儿不是提前回京了么,现在得了这小半天空闲,你不如跟你媳妇联络联络,给你媳妇来个突然袭击,直接老女婿上门拜大年呀!”
郑新民闻言也顿起八卦心思,目光炯炯看向了陆一帆,“老王这主意不错,一帆你不用顾虑我们两个的,真要有机会,你是得把握住哦……”
陆一帆表情先是一怔,随即苦笑摇头道:“唉,啥媳妇不媳妇的,早就已经离婚了……”
“啊?一帆你跟媳妇不是说假离婚,为让你媳妇先返城进京的么,这咋还真就离了呢?”王厂长显然听过不少坊间传闻版八卦消息,顿时就是唏嘘感慨了起来。
郑新民对这些事明显都第一回听闻。
只是,事情涉及到知青回城,又听王厂长絮叨了些被人为美化过的八卦谣传,尤其是听到小两口婚后三年不圆房这茬,稍一琢磨,便已经知道真相到底怎么回事儿了。
不由就是心疼起了陆一帆。
陆一帆自然很看得开这些了,自嘲道:
“唉,不怕你们笑话,我陆一帆能有今天,还真就是受当初漂亮知青媳妇儿离婚回京刺激所赐,搞得我突然一下子仿佛脑子开了窍。
只是世上那有那么多美丽童话故事。
别人都只当我如此努力求上进是为了进京追妻。
呵呵,其实我能有今天,就是拼着一股子想出人头地的执念在坚持。
不过我应该也算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老天爷不亏欠肯努力之人吧……”
陆一帆难得在人前大吐起了心声。
他脑子里,自然是压根就没有过,要在京城跟前妻重温旧梦的念头。
在他而言,重生穿越而至那第一夜,那场替带前身而为之的征伐过后,前妻钟秀萍次日一早便不辞而别,便也意味着,他跟对方之间,再也没了任何需要继续维系下去的基础。
他跟钟秀萍,早就是,两不相欠。
相互之间,永远不要再有交集,永远不要再生出新的恩怨牵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最好莫过。
所以,他疯了才要突然跑去钟家门前拜大年。
再说了!
老子特么,压根也不知道,钟家的家庭地址所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