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转眼又过去了两天。
年初六的这天,陆一帆给老家挂了一通长途电话。
这一回到是很快就跟家里人直接通了话。
说来老家地方上也是超级贴心了。
在隐约听闻了军贸大订单生意签订的消息之余,又是听说了陆一帆年前便从省城被直接召唤去了京城开会……
如此惊天动地连串大事件当前。
公社里,大队上,居然是破天荒将仁和生产大队队部的电话线,直接给改了线路走向,座机临时性地‘挂靠’在了普通村民陆向荣老汉家中。
这般的意外待遇,那自然是为了方便,仁和村走出去的大人物陆一帆同志,能够遇有事情,及时、便捷地跟老家沟通交流。
甚至是为了让电话改线路的事情变得更加合理化。
公社里、大队上,干部领导们已经在酝酿着,要推选普通村民陆向荣同志,补位成为大队里的基层干部、村署记。
陆一帆到是没寻思那么多细节之处。
电话通了之后,得知王厂长已经把书信带到,将他所叮咛的一些话语,也是悉数转达到位了。
这年头长途电话真的挺费钱的。
尽管两头通话之人都是在蹭公家的便利,不用自个儿掏钱。
但越是如此,咱越是要自觉性更高一些。
所以聊不几句,给家里告了平安顺利,便结束了通话。
本就是打主意来总政文工团‘混’日子来着。
所以,仅仅也就才过了两天时间,他已经和团里人基本上都混熟悉了。
对于有才华之人,大家都是那么的宽容。
唯一让陆一帆稍稍不爽的一情况,就是小小竹排李二江,这货贼心不死,居然悄么着又几次制造偶遇机会,变着法儿要跟他拉近关系,甚至就已经腆着脸跟他讨起了定制新歌……
老话说脸皮厚,吃得够。
小小竹排另一个时空里能混吃那么开,爬那么高位。
除了那嗓音的确有几把刷子之外。
估计,也就人家这股子彻底不要脸皮刻苦钻营、把握时机的狠劲使然吧!
当下里的李二江,当然还不是后来功成名就,又娶了小妻,生了幼子,为娇妻幼子所累,逐渐变得老来无德那般嘴脸。
当然这也是当下的大环境使然。
丫要德性太亏发,团里那么些只眼睛,他纵有三头六臂也得歇菜。
新的好听军歌,陆一帆当然脑袋里装有一箩筐,随时都能‘灵感大爆炸’一波波。
但给你小竹排么,那还是算了吧!
瞅准了机会,老子还非特么在时团长跟前狠参丫一本,断你后路。
借着招待所总机打完老家长途电话,跟值班员道了谢,便准备出门上街溜达一番。
这已经是他的‘惯例’了。
问就是出门去市井之间采风,感受祖国首都市民们的日常,然后从最普通的群众生活之中,提炼新的素材,采集新的创作灵感。
这就是借调此来客串创作干事新身份的便利了。
前脚刚出了招待所的门。
正往文工团大院门口踱步而行的当口。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伴着一连串的高声呼喊,有人在背后喊他名字,“一帆同志,一帆同志请等一下……”
陆一帆转了身,创作室主任魏丰一路小跑着追了过来。
魏丰手里抓着一份报纸,还不到跟前,就激动冲他挥舞起来,“上报纸了,一帆同志你的那两首军歌,被军报头版头条给刊载出来了……”
陆一帆愣怔了下,接过军报一看,可不就是《十五的月亮》、《祖国不会忘记》两首军歌被发表了么。
而且,《祖国不会忘记》还是占了头版。
再一看文章标题和内容。
顿时明白过来:哈,这是大哥回归部队之后,立马帮他在军报上扬名立蔓的节奏啊!
再一看那稍显简短的百余字专题通讯报道:来自我军XXXX西疆国防工程建设部队全体指战员的感谢,感谢作者的创作,完全唱出了他们的心声……
哎呀沃去!
伸手指着报纸上那串部队代号,他问魏丰,“魏主任,这是咱们西北大漠深处那支搞航天的工程部队番号?”
魏丰笑着点头,“要不是之前听你说起过,当初创作那两首歌的灵感,就是源自于你大哥回家探亲你们兄弟相遇,我还要以为,咱们总政的作品,被别人给剽窃了去……”
陆一帆搔头,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现在这算是,意外打探清楚了,大哥所服役部队,究竟是什么性质的了哈。
厉害了啊我的哥!
难怪在家时,每每提及自己部队上事情,都是三缄其口,讳莫如深的。
“魏主任,我能跟我大哥通电话不,这不会违犯纪律规定吧?”用正常的联络途径给大哥的部队上打电话外联,那自然是不合规矩,陆一帆此刻只所以这样问话魏丰,就是想让对方帮个小忙,给他争取点便利。
到底说是,他拿了这两首军歌,先给了大哥,现在又拿来总政文工团‘混’日子,就有点儿两头通吃呀!
为免生更多误会,当然也主要是想给大哥点惊喜。
打一通电话,自然是最便利莫过的解决方法了。
魏丰笑着一揽他肩头,大包大揽道:“哈,咱还正打算要找他们那边‘擅自’发表作品的麻烦呢!哈哈哈哈,紧赶慢赶的跑来叫住你,就是要把这创作串台了的事给澄理清楚……”
得!
听听人家赚他这便宜人情债赚的。
一块来到了创作室的办公所在。
因为还是放年假的缘故,创作室现在也没旁人。
魏丰自己是看到报纸新闻后,一溜儿飞奔,从宿舍直接跑来招待所,还好是恰好撞见了要出门去‘采风’的陆一帆。
接下来,便到了总政文工团创作室主任魏丰同志的‘表演’时刻了。
他抓起电话来,很是严肃认真地,叫通了大西北某部的外联电话,然后搬出自己的身份名头,提及军报今天发表的两首军歌,早就已经被他们内录留用,甚至排练编曲配舞合唱等等皆已达成,就等元宵节时亮相展演……
反正一堆的吓人话语,兜头给对面砸了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那边迅速上报情况,很快就把陆一帆大哥陆一龙这个‘罪魁祸首’给揪在了电话线另头。
电话线另头,大哥陆一龙彼时心情究竟怎样。
陆一帆有点儿不太敢瞎打听,反正当他接过魏丰主任的电话,跟大哥“喂”地一声开口说话那一刻,貌似听到了大哥脱口而出的一声“额贼……”
“大哥!”
“一帆,针思泥乖哈怂娃,哈思泥割额咧,尼献宅宅啊哒哩,哲刀嘀咋灰芝士嘛……”
大哥紧张地满口地道秦腔。
那语气里的意外惊喜,隔着电话线,都仿佛能感受到大哥唾沫星在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