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夏洛，一名除灵师，职责是退治妖鬼。

但现在，或许要说再见了......

“砰砰砰——”

灵力包裹的子弹打在那只魔尸的身上，却被其坚硬的皮肤给弹开。

“噗嗤......”

持枪的手被它轻松扯下，紧接着便洞穿了我的胸膛，就像十三年前那样，我姐姐，我的父母都无力抵抗。

呵呵，还以为十三年后有所不一样呢......

这样想着，我抬头看着那魔尸，微微叹气。

七阶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那些道人在干什么？

算了，都无所谓了，反正我马上就要死了。

“......”

有点不甘心啊，这个杀了我全家，屠空了全镇四千多号人的魔尸，都过去十三年了，怎么还没死？

甚至连新增的伤口都没有。

它的上面只有两处伤，第一道在脖颈上，那晚我父亲差点就能杀了它的，头都被斩了下来，哪料从其尸身里窜出一道黑魂，占据了我父亲的身体，怎么叫都叫不醒，最后母亲冲了上去，为我们姐弟二人争取逃命的时间；

第二道在右胸，那是我姐姐舍命刺下去的一剑，献祭生命唤出的赤阳心火到现在都还在灼烧着这只怪物。

“父亲啊......不要再犯错了......”

我试图用左手揩去那具魔尸上的眼泪......失败了。

唉，求求来个强者让我父亲安息吧，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累很痛苦了......

夏洛这样想着，身体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侧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步一步走向墙角蜷缩着的母女二人，嘴巴张了张，喉咙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抱歉，没能解决掉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喂，你想活下去吗？”

废话，是个人都想活的吧......不对，你是谁？

艰难地扭动脖子，我看到了那个说话的人。

一位美的不像是真实存在的少年。

好奇怪，他应该是男的才对啊，可为什么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会是美？

“我叫汜水，是一位水神。怎么样？要来当我信徒吗？”

自称是水神的少年蹲下了身，手里拿着一块闪着电弧的奇怪结晶。

“呃......”

我的喉咙里发出了杂音，快去救那对母女啊，如果你真的是神的话，那杀死那只魔尸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求求你，让我父亲解脱吧......

“你当我的信徒，然后由你来杀死那个怪物，不是更好一点吗？”

那个少年将手里的那块奇怪的结晶凑到了我的面前，不慌不忙的样子颇让人火大。

我扭头看向那对母女的方向，准确地说是看向魔尸的方向，发现它现在正在一个水泡里奋力挣扎，不由得心里缓了一口气。

呃，这口气一缓，我感觉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

大概......真的要死了吧。

“小哥你不考虑一下的吗？还有两分钟那个怪物就会打破我的水牢吃掉那对母女哦......”

你不解决它吗？

“我不是说了吗，那个怪物得由你来亲手解决，毕竟这也是你父亲所希望的。”

父亲？

“对啊，我听到你父亲在那怪物体内说话了，他到现在都还在坚持与之对抗，你作为他的儿子，难道就要放弃了吗？”

我......可我现在这副样子能干些什么？我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对啊，你现在已经掌握了变强的精髓了，只要你大声喊出来就可以了。”

喊什么？

“我什么都做不到。”

真的？你别骗我。算了，就信你一回。如果我死了的话，请代替我让父亲安息吧......

“我......什么都......做不到......”

挤出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我好像看到那少年身上发光了。

不对，好像是我在发光？

“咔嚓——”

......

今晚的乌云终于舍得将孕育的雷霆给劈下来了，随后便是暴雨倾盆，将枯暮市笼上一抹神秘的面纱。

雨势还在加大，雷霆也在汹涌咆哮。

街边的拉面店里，有两人坐在里面吃着由高汤调配的海鲜拉面。

“吸溜......”

二人都在沉默地吃着拉面，压抑的氛围让这家店的老板有些犯嘀咕:

这两个家伙......该不会要打一架吧？到时候我是报警还是帮那个男生？

没办法，那个女的气场太强了：

黑色长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其上插着一根弯月状的血红色簪子。蓝紫色的眼瞳与红色的眼影配上那清冷美艳的五官，后背镂空的黑红色衣裙，外加侧腰与后腰的红色甲胄，修长的大腿被金属质感的黑白色丝袜所包裹，踩着红黑配色的高档中筒长根靴，活像一位裁断世间一切罪恶的执行官。

172cm的身高再配上6cm的鞋跟，比旁边那个男生还要高出半个头。

“你没有告诉我，还会有这种变化。”

良久，那名女子终于说话了，她斜视了旁边的少年一眼，幽幽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感情。

“嘿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呀？小洛？”

汜水端起碗喝了两口汤，用纸巾擦了擦嘴，笑眯眯地看着夏洛。

“惊喜没有多少，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嗨呀，全当是开启了一段新的人生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新的......人生吗？”

“对啊，以后安安心心地当我的信徒，咱带着你们去打打怪，搞搞破坏，看看乐子什么的，多是一件美事啊！”

汜水将碗里的小章鱼放进嘴里，恶狠狠地嚼了几下，将其吞了进去。

“这样吗？倒也算不错的生活......”

夏洛抬起手，看着手心处的闪电纹身，还是感觉有些恍惚。

在四十分钟以前，她还是一个五阶的杂鱼除灵师。现在的她，只需一击便能让七阶的魔尸灰飞烟灭......

“总感觉有点不真实呢......”

她弯眉笑了笑，将过去丢在了这漫天雨幕里，伴着雷鸣的轰响一同消散。

“啊对了，小洛啊，枯暮市到底怎么回事？从昨天到现在我遇到了不止两百只鬼怪了......”

汜水将碗里的拉面吃完，又喝了几口汤，满足地揉了揉肚子，惬意地侧头询问本地人。

“两百只吗？那您不做除灵师真是可惜了。”

夏洛先是感叹了汜水这离谱的运气，接着正色道：

“这是一座人与妖鬼同行的城市，人的比例大概是十比一。”

“十个人里就有一个鬼？这太疯狂了吧？！”

汜水夸张地张大了嘴，嘴里发出惊叹。

“是十个妖鬼里有一个人。”

“？？？”

“在官方公布的183万常住居民里面，大概只有十九万的活人，然后这些活人里除灵师占了70%，剩下的便是除灵师的后代以及幸存的外地游客。”

“管理这座城市的人里也有不少是鬼或者妖，比例也同样超过了活人。”

“市长每年都会与那些强大的妖鬼们签订契约，利用活人的信仰来缓解妖鬼们的痛苦。因此活人里几乎每家都会供奉着一位或多位妖鬼，而那些妖鬼则会在一定程度上庇佑那人。”

“但活人数量很少，明显不够那些妖鬼们分的，由此便产生了争端。”

“那些妖鬼们缓解痛苦的方式只有两种，一是依靠活人的信仰，二是吃人。吞食同类的话，虽然能变强，但却会继承那份痛苦，最终疯狂，成为魔尸。”

“那......它们的痛苦从何而来？”

汜水提出了疑问，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死在这里的邪神怨念，它会让每一位妖鬼疯狂和痛苦。”

“而且最近妖鬼们更加狂躁了，开始无视契约大肆吞食活人，就像书上的预言那样。我怀疑......”

“邪神要复苏了。”

汜水挑了挑眉，感觉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戏要上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