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想到宋佳会突然发狂,我奋力的挣扎,手死死地攥着她的胳膊,想掰开她的手。
可是缺氧的感觉让我眼前逐渐发黑,手脚开始使不上力气,脑中的阵阵眩晕更是让我浑身冰凉。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真的有可能会被宋佳当场掐死。
用尽了全身力气,妄图把身上的宋佳掀下去,可她就像是吃了秤砣的王八一样压在我身上一动不动!
我扯着脖子嘶吼着:“救命啊!温怡……!”
可因为脖子被掐,我发出的声音微不可闻,肺部的呼吸逐渐被挤压出来,我觉得眼球胀得生疼,嗓子里更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我的手脚开始不受控制地挥舞,挣扎间将床头柜的东西全都挥到了地上。
好在我们房间的动静引起了温怡的注意,当她打开房门时正好看见宋佳梦游行凶的一幕。
她二话没说冲上来,猛地将宋佳推到了一旁。
我听着她的脑袋磕在床头上,发出一声闷响,可我就什么都做不了。
短短几分钟的窒息,已经达到了我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趴在床边,不断地干呕,胸腔内的痛感让我的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
温怡连忙递了瓶水给我,“喝口水,顺一顺,宋佳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说你们两个去过医院了,大夫怎么说呀?有办法治疗吗?”
“呕——”我还在干呕,嗓子里的剧痛让我连话都说不利索,“没查出病因……”
456有些情急,她满脸后怕地看着已经倒在床头上,一整个昏死去的宋佳,扶着我的手都在发抖。
她忐忑道:“宋佳姐说他之前没有这个毛病啊,要不找心理医生看看呢?”
我摆了摆手,“这事恐怕不是心理医生能解决的,不过总得试试,刚才吓着你了吧?”
我猛灌了两口水,才将那种窒息感压下去,可嗓子却彻底地哑了,每说一个字喉咙都痛得难受。
我抬头看向温怡,“你要是觉得不安全,可以先去外面住酒店,这笔费用我来负责……”
总不能让温怡这个无辜的人,卷到这件事情里来吧?
我有些心虚,理智告诉我,宋佳这个可能是当初受到惊吓的创伤后应激反应。
毕竟任谁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就那么没了,都会留下点心理障碍。
但宋佳现在的反应,已经和这应激障碍,不沾边了,尤其是她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就仿佛让我看到了当初的小雅!
我脑子里思绪翻涌,坐在床边冷静了好一会,才起身把宋佳扶起来。
她额头被磕破了,流了些血,好在人已经安静了下来。
我扯开她手上的绑带,看着她在睡眠中恬静的表情,只想一巴掌把人抽醒。
可我到底还是没有这么做。
后半夜,我和温怡就这么一起待在卧室里,大眼瞪小眼地守着宋佳。
眼看着温怡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我低声开口道:“她这有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你回去睡吧,你不是也有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吗?身体要紧,别熬了。”
温怡还是不放心我,“秦冉姐,我没事,我怕你一个人控制不住她,再等一会儿吧。”
顺着温怡的视线,我看到了身上挣扎弄出来的伤口,胳膊腿上大大小小的抓痕已经开始泛青发紫。
我不用想都能猜到,这样的印子,恐怕脖子上还有一个更深的!
而且自从我回来之后,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弄懂。
按理说,当初我是和宋佳一起进到那个山洞的,前后相差甚至不到十分钟,为什么我没有像她这么严重的反应?
而且宋佳还是先我一步回到寨子里的,她也并没有直接接触小雅,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
突然间,我好像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在整个过程中,宋佳都是在和我分开之后,才出现了这种异样的情况。
如果寨子里的那些人是在这期间给宋佳做了手脚的话,我也是很难发现的。
我咬着牙,几乎下意识地就掏出了手机,想发信息给白羽,再为宋佳讨个说法。
可就在消息即将发出去的前一秒,我按在发送键的手猛地顿住了。
如果让寨子里的人知道宋佳是现在这样的反应,那他们势必不会罢休的!
我和宋佳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
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这件事情的消息告诉给别人。
在强行把温怡赶出去之后,我靠在椅子上,仔细地回忆着,我们自从回家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颗心也逐渐沉到了谷底。
我和宋佳,好像从来都没有摆脱在那个寨子里逗留过的痕迹。
闹蛇也好,闹虫子也罢,这些事情好像都和那个在深山老林里的寨子有关。
可那些人的手,真的能伸这么长吗?
长到我和宋佳跨越大半个国家都摆脱不了?
我烦躁地伸手摁着眉心,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反应。
宋佳手脚抽搐着,整个人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就那么半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间的玻璃窗。
我眼见情况不妙,一个箭步冲上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宋佳已经伸手打开了窗户,那些原本被我关在外面的虫子,不知什么时候咬开了金刚砂的纱窗,在打开窗户的一刹那,就有数不清的虫子从缝隙处涌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我脸都绿了。
我一手搂着宋佳的腰,一手想去关窗户,可是宋佳比案板上的鱼都难摁,死死地扣着窗户,不肯撒手。
我的耐心逐渐耗尽,想也没想地一脚踹在了宋佳的腿上。
“宋佳!你给我清醒一点,能不能别发疯?!”
宋佳被我一脚踹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一脚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在我关上窗户的瞬间,她居然呜咽了一声清醒了过来。
她一手捂着脑门,一手捂着自己的后腰,“秦冉,你是要谋杀亲夫吗?下这么狠的手?”
我嗤笑了一声,“你应该庆幸我没把你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