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宋佳又问。
“物业就想给楼上楼下这三家做一下彻底的消杀,你们看什么时候方便?”物业大哥如实问道。
“消杀?你们物业还负责这个?”我心中划过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可紧跟着,我就发现这物业大哥的脖子上多出了一根红绳,上面正好坠着一个山鬼钱,正反两面都抹了层朱砂。
不光是这根红绳,这大哥手上还挂着五帝钱,就差把驱邪避秽这四个字挂脸上了。
物业大哥觉察到了我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也都是本着为业主着想的原则,来进行一些善后的处理工作,如果几位美女觉得不方便的话,那这事就算了,但是生命安全至上嘛,要是有什么情况,你们也可以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小区接连闹出人命,物业必然是会受到影响的。
对于那些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也会随着这些事情被无限放大。
我原本是不把这些东西放心上的,可温怡的那套操作,已经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有些固有的印象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改变。
我对着物业大哥一笑,“那你们这善后工作要怎么进行?我们该怎么配合?”
“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提供自己的生辰八字就行,要是实在不方便,我就带人到你们屋子里看看也行!”
那物业大哥说这话的时候笑得一脸殷切。
我则是瞄了宋佳一眼,“生辰八字不方便,给,就麻烦大哥你带人过来看看了。”
“行,没问题,你们定个时间,我随时能带人来看。”物业大哥满口答应,临走前,还特别好心地答应顺路帮我把垃圾带下去。
我正好懒得下楼,把装着虫子尸体的袋子交给他后,就扯着宋佳进了门。
随着防盗门被我关上,宋佳立刻变了副面孔。
她臭着一张脸,努着嘴,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遍。
“冉冉,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信这些东西呢?他明显是来骗人的!”
“你懂什么?”我瞪了她一眼,“你要是一口咬定不搭理这件事,他保不准得在背后给你使绊子呢,到时候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隔三差五过来查你一趟,你就好受了?再者说了,他带人来看我们,就要接受他的服务吗?你忘了我们还有温怡?”
我这话刚一出口,正在洗手间里洗漱的温怡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那动静震得磨砂的玻璃门都跟着抖了抖。
“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温怡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
我顿时尴尬地扣紧了脚趾,“我们俩夸你呢!”
没过多久,温怡就收拾好了自己,她人刚从洗手间出来,我就听到了她的尖叫。
“不是,我请问呢,凭什么咱们小区的外卖不能送啊?我这前后已经下了好几单了,怎么一个接单的骑手都没有?!”温怡哀嚎着,一路快步走到宋佳身边,“你的APP能下单吗?”
宋佳摊手,“不能,我联系了,之前经常给我送外卖的那几个骑手,人家说咱们小区晦气,而且这事好像已经在周围几个小区传开了,人家总不能为了赚钱,不要命吧?”
小区闹出人命的事,不稀奇。
可稀奇的是这些人的死法。
再加上小区里还有个养虫子的大哥,宋佳的这个小区已经彻底成了周围外卖的黑名单。
没办法,为了填饱肚子,我们仨只能出门。
可就在我们准备上电梯的时候,就悲催地发现电梯的门口已经被人拉上了警戒线。
之前过来做笔录的小警察,正板着一张脸,在电梯门口站岗。
他看到我们三个出来,立刻戒备道:“你们这是要干吗去?”
我扫了他一眼,“我们吃饭。”
“这段时间非必要的情况下,不要出。”他板着脸提醒。
我敷衍地笑了笑,“多谢警察叔叔了,可这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为了案子不吃饭吧?而且刚才这电梯不是还能用吗?怎么这就给封锁了?”
要知道刚才那个物业大哥上来的时候,这电梯还好好的。
怎么半个小时不到就给封上了?
难道又出事了?
我疑惑着,一想到这趟下去之后,可能要爬十几层的楼梯,我就觉得有些腿软。
而那小警察在此时开口,“我们为了案件的侦破,要对电梯轿厢里的东西进行检查,不会耽误你们的出行时间。要是等不及,可以先走楼梯下去。”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我扭头就想回家。
与其累死累活地爬楼,还不如回家就啃泡面!
可还没等我转身,温怡就扯住了我的胳膊。
“先下去吧,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个人。”
温怡的话让我想起了她昨天晚上答应的事,原本郁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下楼梯的动作都比之前快了不少。
可当我们到了楼下时,直接被楼下的场面给镇住了。
单元楼的门口摆着不少花圈和白幡,隔不了几步远,就能看见随手洒下来的纸钱。
而那吹吹打打的动静和哀乐混在一块,光是听着都让人觉得压抑得有些透不过气。
更别说还有人给这音乐配上了唱词。
“你们物业不作为呀,逼死了我家亲姐姐还不算,在这里造谣呀,还有没有王法了?”跪在地上的女人就差以头抢地了。
她披头散发,披麻戴孝,一手拍着大腿,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哼唱个不停,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么几句词。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光是听着只觉得头大。
“这热闹,咱们就不凑了吧,先过去?”我对宋佳和温怡道。
其他两人对我的建议不置可否,我们三个本来打算从人群的最外端绕出去,这还没走两步,我就突然被人抓住了裤子。
那只手力气很大,抓着我的裤子就不肯松手,“你们也是这个楼里住着的吧,能不能给我家人评个理?出面作证就行,物业的这帮人害死了我家人,我绝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我听到这声音,下意识地低头,正好和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