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的声音让我觉得不太对劲,拽掉了嘴巴里塞着的毛巾,尝试着扭头去看。
而当时为了方便王丽操作,我是整个人趴在床上的,考虑到为了保证无菌环境,王丽在我脚周围和凳子附近消了毒。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从伤口处往外抽离,那种感觉,相当的诡异。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王丽在顺着伤口往外拽绳子!
而那绳子从我的后脑开始,沿着脊椎一路向下,最后所有的感觉都汇集在了小腿上。
我能感觉到一根绳子在我的小腿上蠕动。
这样的感觉让我整个人找到了一种濒死的绝望感。
我忍不住开口,“王丽,到底什么东西,你怎么抓了这么久?”
这会儿的王丽已经彻底不说话了,她双眼紧盯着我脚心里的东西,不断地旋转着镊子,两个人小心翼翼,生怕让那个东西就这么断在我的伤口里。
王丽屏住了呼吸,精神高度集中。
终于在整整十分钟后,我听到了啵的一声。
但是声音出现的那一刻,王丽整个人几乎瘫坐在了地上,她手里的东西更是直接扔在了旁边用来丢弃医疗垃圾的塑料盒子里。
这时得我微微侧过身,终于看清了那里面放着的东西。
那是一条黑色丝线一样的东西。
只有半毫米左右粗细,一圈儿一圈儿的缠在镊子上,从我现在所在的距离看看过去那镊子猛地动了一下,上面缠着的东西似乎想要从镊子上挣扎开,铁制品和塑料盒子的碰撞,在这接近凌晨的夜里格外渗人。
霎时间,我浑身冰凉。
“这……这特么到底是啥东西?”
王丽这会已经拽到了手上的医用手套,他抓了几张湿巾,仔细的给自己的手消了毒,然后,重新换了个手套,冷着一张脸,就把我摁回了床上。
“老老实实趴着,别乱动,伤口还没处理呢!”
王丽的语气让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没有再反抗,规规矩矩的趴在了床上,直到她将伤口缝合用的胶带贴在我的脚心,又用弹力胶带缠了两圈固定好后,才解掉我脚踝上绑着的扎带。
我顾不上看自己的脚,一个轱辘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端起那个塑料盒子看了又看。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也太长了吧,你刚才往出拽的时候,我觉得灵魂都要被抽出去了!”
我正说着话,就发现这条正在蠕动的黑色丝线,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长了。
而且也没什么活力,连动作也没最开始被丢到盒子里时那么明显了。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王丽。
可她一言不发的把盒子从我手上拿了下去,直接盖上盖子封好,像是为了固定,还在接口的位置,又封了一层胶带。
我看着她这谨小慎微的动作,有些不理解。
“这东西是活着的?又说么小心吗?不过她是什么时候钻到我身体里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不光不知道,甚至要不是之前心里发慌,总觉得脚心酸胀难受,我甚至都不会注意到脚心上的红斑。
而且根据这条黑色丝线的长度来判断,这么大个东西出现在我的身体里,我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这难道是寄生虫?”我皱起了眉。
王丽却在把那东西收好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理论上来讲,黑线虫确实属于寄生虫的一种,但这种东西的寄生条件相对于常见的寄生虫来讲比较苛刻,它和那些寄生虫的寄生方法比较类似。”
我之前在网络上看到有关这些东西的报道。
也许这些寄生虫在还是虫卵的时候,就通过某种途径进入了人体,然后再吸收人体的养分后不断长大,直到人的身体承受不住,出现排异反应,才会被发现。
“可这黑线虫闹这么大,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说道。
“这不是你的问题,这种虫子在寄生过程中,会在短时间内吸收人体的大量养分,壮大自身,然后再从人体相对薄弱的位置破体钻出,可按照正常情况下这种规格的黑线虫只会出现在尸体上,活人根本承受不住……”王丽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听到这话之后,心也一寸寸的凉了下去。
“可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我说完这句话后,就意识到了不对。
且不说我之前莫名其妙的失去意识,也完全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光是我今天吃的这些东西,就足够正常的成年人吃个两三天了!
无论从哪种情况上来看,我这段时间的反应都不正常!
“那现在能确定它是什么时候钻进来的吗?”我问道。
王丽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办法判断,我需要把这东西送检,经过专业的仪器判断,它的生长周期才能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而且现在我最担心的是这东西很有可能已经在你体内产生了分化,一旦这样,你……”
“你别说了,我现在就去医院。”我顾不上脚上的伤口,直接就穿上拖鞋,带着证件就离开了民宿。
等我下楼的时候,蒋斌和民宿的老板也已经醒了。
“我刚才接到了王丽的电话,我先送你们去医院,店让蒋斌看着。”民宿老板扶着我上了车,一路上都在打着电话,他说的是当地的方言,我也听不大懂。
可当我被送到医院后,我就直接被推进了CT室,然后又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化验。
民宿老板一直跟着我和王丽跑前跑后,几乎忙的脚不沾地。
而且他的神情,似乎远比我和王丽要来的紧张。
眼看着老板拿着我的资料又奔向了缴费处,我扭头看向王丽,“老板怎么这么紧张?”
王丽沉默了片刻,突然说出了一句,“因为老板的妹妹就是这么死的。”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黑线虫还能死人?!”
“黑线虫只是我们业内对它的叫法,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它也是蛊虫的一种,但她不用控制,可以自行分化,而且这东西雌雄同体,在极端环境下,甚至会在人体内产卵繁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