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天的薛朗比起来,现在的薛朗更加憔悴了。
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步履蹒跚地从正殿里挪了出来。
一看到我这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脸都绿了。
“秦冉,这回你欠我的,该拿什么还?”
我看着他这副演戏上瘾的样子,嘴角一抽。“你不会在这跪了一宿吧?说起来,你到底把道长的什么东西拿走了?怎么罚的这么重?”
“咳!没什么,不该打听的别问。”薛朗不自在的偏过头,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
“看来我师父确实帮了不少忙,你这脸色比之前好多了,你都没有看自己之前那副样子,我还以为你这条小命都要保不住了呢。”
薛朗说完话,抬着巴掌用力的在我肩上拍了两下。
“一会早课结束,咱们就下山。”
我被薛朗拍的呲牙咧嘴,“我看你这香还是跪少了!”
“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道爷我运气好着呢!”薛朗连呸了几声,强行拖着我一起去上了早课。
以至于一来二去的耽搁下,我们下山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更离谱的是,薛朗并没有带我走昨天晚上爬上来的山路,而是带着我绕到了前山,我这里才发现,除了后面那几间殿宇以外,这前身就是个正儿八经的旅游景区!
才一大早,上山的游客就已经乌泱泱的一片了!
我们两个穿过人群,一路到了缆车旁。
直到我被薛朗拽着坐在上头,心里的怒气才终于压不住了。
“你昨天怎么不说上山有缆车?”
“你也没问啊,再说了,那个时间点缆车早就下班了,你不会以为这景区是一天24小时全天营业吧?”
薛朗不服气的回呛了我一句,又盯着我看了半晌。
“你现在终于是有点人样了,我这边的建议是等这边的事情了结后,你到山上住一段时间。至于蛊虫的事情,也可以慢慢解决。”
我默默听着薛朗的话,没有吭声。
侧头看着缆车外的风景,心中却是苦笑不断。
寨子还没找到,很多事情都会毫无头绪,哪是那么容易了结的?
我们两个各怀心思,一路到了下面的停车场。
我这才发现我们那辆车停着的位置就在缆车的不远处。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我对某些人的怨气太大,以至于我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
薛朗似乎觉察到了我的想法,“别这么瞪着我,这车是我托师兄开过来的,他恰好有事要到前山去办而已,后山和前山的距离可远着呢。”
我撇了下嘴角,正打算上车的时候,却发现驾驶位上坐了一个人。
薛朗先一步上了副驾驶,直到我上车,他才介绍道:“这位也是我师兄,你叫他王明就行。他这次跟我们下山,是去查那具尸体的事。”
“尸体?”我不解,“什么尸体?丽姐不是已经处理过了吗?法医报告都交上去了……”
薛朗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你们不是带了个猴子回去?”
他这话一出,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昨天忙的飞起,我倒是把王丽还在研究那只猴子的事给忘了。
我尬笑了两声,“那感情好,有人能给丽姐帮忙了,多谢王明师兄了,还麻烦你开车回去。”
“客气了,你们一路回来也辛苦,回去的路我来开。”
王明是一个话很少的人,有事薛朗叭叭的说上好久,才能换来一个回应。
而两人聊的也都是道观里的一些琐事,我插不上话,干脆就靠在椅背上养精蓄锐了。
等我们回到民宿,时间已经临近下午。
我一下车,就看到了民宿门口正放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
我原本还在为忙里偷闲这事沾沾自喜,可看到那束花之后,我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我紧跑了几步,冲进民宿。“这花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一个小时前?”黄毛从吧台抬起了头,“你别瞪我呀,我已经跟送花的说了,以后再有送到这个地址的话,就一概不要再送了,就算是送来,我也会拒收的,但人家不听啊,把花放门口就走了。秦冉,你真不知道是谁对你有意思吗?”
我磨了磨牙,转身抱起那束百合就往外走,毫不犹豫的把花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爱谁谁,我没心情搞这些东西,你不是能能踪到那些送花店铺的地址吗?就不能想办法黑了他们后台,看看那送花的人究竟是谁吗?”
我心里憋了口怨气,语气有些冲,看着黄毛缩着脖子,往后躲闪的样,生生挤出了一个笑脸。
“要是能查到这花是谁送的,我一定亲自打的他满脸开花!”
我带着王明和薛朗到了地下室,穿过那些堆放爬虫和各种昆虫动物的房间后,推开了地下解剖室的门。
可我一进去,脚下就被绊了一下,个人重心不稳,猛地朝前扑了过去。
王明原本跟在我身后,看见我要摔下去,眼疾手快的捞了我一把。
我这才发现,王丽正半死不活的坐在门口,身上的白大褂都还没脱,带血的手套被随意丢在旁边,整个人都丧着一张脸。
她一看到我,二话不说就抱住了我的大腿。“秦冉,可算是回来了!那猴子不对劲……”
我听到这话,面色一僵。
“又诈尸了?那猴子都死成那样了!总不能也蹦起来打你了吧?”
我说话把王丽从地上拉了起来,将人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那猴子怎么回事?”
我边说边往解剖床的方向走,可还没等靠过去,就闻到了一股异香。
那味道让我瞬间捂住了鼻子,人猛地朝后退了两步。
跟在我们后头进来的薛老脸色更是难看的很。
“居然还真是这玩意?都这么多年了,还能有人培养出这种东西来?我看现在也别说什么末法时代了,这些人就算是到了地球爆炸那天也死不了,逆天改命的那条心!”
我疑惑的看着薛朗,“你知道是谁干的?”
薛朗自信一笑,“我之前还不能确定,但现在嘛,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