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暗沉。
安瑟右手一挥,一张闪着淡蓝色光芒的卡牌霍然出现,他随即猛地发力,卡牌在手中碎裂,一把颇具艺术价值的魔导器已被他握在手中。
几乎同时,他的对手,那个眼瞳发出紫色光芒的少年同样唤出一张卡牌。
只是那张卡牌发着血红色光芒,看上去十分不祥。
不同颜色的魔力光在这间屋子里闪耀,意味着一场魔法师与魔法师之间的战斗将要开始。
“让我看看,你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力量。”
安瑟把魔力注入魔导器的弹匣,魔导器【追猎】能够把他的魔力压缩,转化,凝成子弹,是一把类似枪械,极为优秀的远程武器。
而这把魔导器更优秀的地方则在于可以根据主人的需求,定义子弹的种类。
魔力在【追猎】上刻画的魔纹中流转,从膛口处射出魔弹。
魔弹无声,威力却非常恐怖。
数量众多的魔弹从紫瞳少年的身边擦过,穿透了他身后的墙壁,基本感受不到阻力。
不用说,拥有贯穿性质的魔道若是打在血肉之躯上,又会造成何等严重的伤势。
恐怕至少也会在身体上流下穿透性的大洞吧。
每一发魔弹,都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可以说,这是相当恐怖的攻势。
但这位少年却知道,目前他所面对的阵势,大概连试探都算不上。
果不其然。
见第一轮攻势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安瑟左手从腰间摸出一块接近透明的方正物件,右手在魔导器上一按,【追猎】的弹匣下方展开了一个嵌口,他把透明物放入其中,魔导器中魔力的流动陡然一变。
“这下看你怎么躲。”
安瑟再度举起魔导器,魔力在魔纹中奔流,不及眨眼,数十乃至数百发魔弹几乎被同时射出。
【魔弹:弹幕模式】,这是安瑟对自己的武器和战斗方式进行改良后得到的新招式,不论是覆盖面积还是威力,都让人难以挑剔。
密集的魔弹像骤雨一般席卷了这片狭小的空间,在几面墙壁上开出大洞,但这轮攻势仍旧没成功做到让安瑟的对手负伤。
千钧一发之际,那张发出血红色光芒的卡牌也终于展开完毕。
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先从红光中伸出,挡住了那人身前的魔弹。
说是手,其实那更接近于爪,是与人手完全不同的兽爪。
黑色的指甲逸散出强烈的魔力光,将魔力制造的子弹在半空划开。
红光散去,出现在安瑟眼前的是只两米半高的野兽。
耳朵竖起,瞳孔变为绿色,黑色的毛发从头盖到脚,还多了一条长尾巴,肌肉鼓起,凶相毕露。
这只野兽两足立于地面,另外两爪护于胸前。
从其灵动的眼神,和熟练的动作中,可以轻易看出这身躯健硕的野兽拥有着人类的头脑。
这是只野兽,也是个人类,正确的说,安瑟会把这样的物种称为兽人。
而从外形上判断,安瑟所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兽人,而是该归类为狼人的神秘生物。
狼人双爪在空中一划,胸腹一吸,随即爆发出吼声。
吼声凝聚成音波,让本就经受了太多伤害的房间再也无法支撑。
这栋还未完工建筑的墙壁上四处都是裂缝,地面开始摇晃。
不等安瑟站稳,双足指甲嵌入地面的狼人先一步行动,他四足接地,猛地一跃,利爪直袭还无法自如活动的女人。
若以速度而论,狼人爆发的速度不亚于一辆飞驰的火车,人类脆弱的肉体绝无可能在它爪下幸存。
只不过,那前提是要打的中。
房间里还有另一个能爆发出超出常人速度的存在。
就在狼人的爪击快要划在修女身上时,一道比他更迅疾的身影,飞驰而来。
那人动作太快,快到以狼人的动态视力也只暼见了影子。
那是安瑟,他像一颗飞出的炮弹,狠狠砸在狼人油光水滑的肚皮上,令其发出一阵痛嚎,并以飞跃而来时的两倍速度,朝着原来的方向倒飞回去。
“你…”米莲修女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她头微抬,就看到成功击飞狼人的青年面色并不轻松,而是十分肃然。
“逃。”
安瑟没有给修女提出反对意见的机会,双手将她抱起,从被开了大洞的建筑中向下一跃。
没有回头,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微微侧身,让身体的受力状态改变,腾出右手,再次掏出那把魔导器,击出了数发魔弹,破坏了建筑的承重结构。
安瑟的双腿与地面接触的瞬间,他清楚的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
到底是人类之躯,比不了超凡生物。
安瑟有些自嘲地笑笑,疲惫涌了上来,他的意识变得模糊。
隐约间,大脑中好像多了道声音。
「怎么样?」
声音带着关切,并不是错觉,那是属于另一名青年的意识,他叫莱恩。
“不怎么样。”
安瑟没有出声,而是用精神力去回复脑中的问题。
这是种奇怪的现象,一个人的脑袋中竟然有两道意识,并且他们还能交流,如果按照安瑟习惯的说法,这高低也得是个精神科的疑难杂症。
好在他早已习惯了超常识的存在,至于传递精神的方法,也更是和某位戴着银色面具的可疑家伙提前演习过了。
「我是说她怎么样。」
“……”
莱恩的声音带着些焦急的情绪。
要形容起来,这种感受其实相当奇怪,脑中传递的“声音”不是真正的声音,毕竟没有真实的发声器官,更像是一种精神波。
大脑把准备通过发生器官表达的语句给破译后,得到相对应的信息。
所以实际上,安瑟感受到的“语调”是不带起伏的,但他却能感受到莱恩的情绪。
“她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安瑟看了眼失去意识的原修女米莲,很明显,她的精神上已经经受了太多攻击,特别是敌人那控制思维传递的招式,实在是非常麻烦。
“比起她,我觉得你更该关心接下来要怎么撑过这段时间。”
安瑟冷淡地回复。
「你说什么?」
“快到极限了,我需要交换。”
安瑟只来得及对扭曲的右腿做了下简单处理,一股无可抵御的困意就已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