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军民中有不少人来自内陆地区,从来没见过大海,此时远远望见,都是兴奋不已。
再加上朱慈煊散播的“太祖托梦”“大明的未来在南洋”等理念,早已深入人心。
因此,在见到大海就在面前时,整个大明船队都是振奋不已,只觉得光复故土不远了。
然而,见到茫茫大海,朱慈煊的心中却是十分紧张。
毕竟大明舰队还没到过海里,这些从缅甸征缴到的船只能不能在海上航行,还不一定呢!
似乎是看到了皇上脸上的紧张之情,一旁陈安德说道:
“陛下,大洋虽然波涛汹涌,十分危险,但只要我们多加小心,多注意关注天气变化、水流变化,则也无需害怕。”
听到陈安德的话,又想起他在海上航行多年,有着充足的航海经验,朱慈煊心中淡定了不少。
随后,他在心里琢磨入海后的事情。
为了做好充足的准备,朱慈煊令人将船帆放下来,让船速稍微慢一些,然后召集将领以及陈德安商讨进入大海事宜。
讨论一番后,众人一致认为,如今缅甸局势越来越紧张,不宜久留,而整个大明舰队早已为入海做了充足准备。
因此,不在入海口过多停留,直接率领船只入海。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众人准备对舰队做一些改变,以使其适合远洋航行。
首先就是将一些不适合在海上航行的船只全部丢掉,只留下船体大、更加坚固、适合海上航行的船只。
其次,便是改变整个船队的布局。
之前在伊洛瓦底江中航行时,舰队的“阵型”基本是“一字长蛇阵”,呈竖着的一条直线。
军队在直线的前后两端,而朱慈煊、大部分重要将领以及随军百姓在直线中间。
显然,这种阵型并不适合海洋航行,所以需要改变。
朱慈煊令船只呈一条又一条的直线,排在一起呈一个面,在海里航行。
随军百姓的船只在面的中央,而将士们的船只在四周,以保护里面的百姓。
而朱慈煊决定将自己的船只开到整只舰队的最前方,以为舰队指引方向。
刚开始,李定国等将领纷纷劝说,希望皇上去更加安全的舰队中央位置。
但朱慈煊拿出“太祖托梦”的说辞,说只有自己知道去往南洋的路线。
所以,只有让自己指引方向,才能让舰队抵达南洋诸岛。
李定国听此,又见航海经验丰富的陈安德会伴他左右,便也不再劝阻。
但还是派出靳统武和吴三省,让他们的船只跟在皇帝船只左右,以做保护。
就这样,大明舰队浩浩荡荡的朝着远方驶去。
为了在海上视线更好,舰队入海的时候还是天未亮的时刻。
出海许久后,天才微亮。
此时,朱慈煊在最前面的一艘大船上,左手拿着指南针,右手拿着望远镜,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他低头看了看指南针,随后又抬头看了看空中的太阳,判断出方向。
根据记忆中的世界地图,安达曼群岛应该在伊洛瓦底江入海口的西南方向。
于是,他大手一指,指向南方稍微偏西的方向。
随后,将士们调整风帆,使船只朝着所指的方向驶去。
这些调整风帆的将士都是陆军出身,之前在江上调整方向时还算不错。
可到了情况复杂的海上,便是手忙脚乱,调整了许久,才调整好。
见此,朱慈煊心中暗想:“看来还得加强训练,提高一下将士们在大海中的技术水平。”
随后,朱慈煊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海面。
同时继续用指南针和太阳,调整舰队的航行方向。
陈德安在一旁看着,心里十分奇怪:“陛下从来没有出过海,怎么看模样却是航海高手?”
于是,他好奇的问道:“陛下,咱们这次航行要去哪里?”
朱慈煊一边观察,一边回答道:“这次远洋,咱们目的地是南洋!”
听到这个回答,陈安德大惊道:“陛下,哪咱们走错方向啦!”
陈安德航海经验丰富,朱慈煊十分重视他的意见。
因此听到他的回答后,朱慈煊放下望远镜,看向对方:“哪里错了?”
“南洋诸岛在咱们的东南方向,咱们若是要去那里,应该往东南航行。”陈安德解释道:
“咱们先抵达苏门答腊岛,然后渡过马六甲海峡,随后便可以到达南洋。”
听到对方的回答,朱慈煊才放下心来。
陈安德说的线路是当时航海的主流线路,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但他并没有选择这条路线,因为若是这么航行,不仅要长时间在缅甸沿海航行,而且还要经过泰国等国家。
虽然强大的明军并不惧怕他们,但为了尽量少影响大陆上的历史线,所以他不打算这么航行。
况且自己所找的这条航海路线到处都是岛屿,随时可以补充物资,并不算危险。
于是,他再次举起望远镜观察海面,同时对陈安德说道:
“爱卿莫慌,咱们往西南航行也可以抵达南洋诸岛。”
听到这话,陈安德更觉奇怪,于是他继续问道:
“陛下,难道这就是太祖皇帝所指引的路线?”
“对!”
朱慈煊答完后,便继续观察海面,
这时,他发觉船队的航行方向又有点偏移,于是再次引导众人稍微调整一下方向。
在皇上调整航向的时候,陈安德的心里却在嘀咕:
“难道太祖托梦是假的?要不得话怎么会向相反的方向指引呢?”
陈安德作为天主教信徒,本来就不太相信“太祖托梦”的传言。
之前听到皇上的传奇经历,还有所相信。
可如今的皇上竟然“南辕北辙”,嘴上说着去南洋诸岛,可方向却不对。
因此,要么是皇上说谎了。
要么是“太祖皇帝”也不靠谱,根本不懂航海,也不清楚世界的模样。
陈安德十分忠于大明,之前又得到皇上的赏赐,对大明的忠诚度又高了一些。
为了避免皇上走错方向,继续冒死劝说:
“陛下,臣以上帝的名义发誓,这条航路真的不对,咱们趁着刚入海不久,赶紧调整方向吧!
“若是到了深海,再调整航向的话,可就难了。”
虽然知道陈安德说的不对,但朱慈煊也知道对方是一片好心,便也不想责备他,只是对他说道:
“爱卿莫要担心,朕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