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历经过无数长途海上旅行的陈安德来说,从婆罗洲到帝汶岛的旅途并不算远。
但这却也不算是多么轻松的旅程。
马塔兰、望加锡,以及散布各处的红毛夷,都让这趟不长的旅程充满凶险。
好在皇上给自己配了三条大船,还让几百名明兵随船保护自己。
要不的话,也许每次登岸补充物资,都有可能被岛上土著的长矛扎成刺猬。
然而即使他穿越一片又一片海域,躲过无数敌人的袭击,到达了帝汶岛,前路依然凶险。
根据皇上给自己讲得话和画的地图,只有帝汶岛的东面才属于葡萄牙人,岛的西面是可恶的红毛夷人。
对,是葡萄牙人,不再是统称的弗朗机人。
皇上对自己和所有明军说,以后要分清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不要再将他们统称为弗朗机人。
虽然去过欧罗巴的自己知道,伊比利亚半岛上确实存在两个国家。
但对于两国的名字,陈安德不知用汉语该如何称呼它们。
而如今,皇上给它们分别起了一个不错的名字。
根据皇上的旨意,分开称呼这两个国家,也可以充分表明大明支持葡萄牙从西班牙独立出来。
虽然不算太理解皇上的意思,但陈安德觉得将两个国家分开称呼,总归是对的。
这样,他便可以清晰的表明自己此次寻找的目标是葡萄牙人。
此时,明军的三艘大船正在海上漂泊,尽量往岛的东面走。
根据皇上画的地图,自己需要到达的是一个叫做帝力的地方,这是葡萄牙人在帝汶岛的首都。
在到达帝汶岛之前,陈安德的舰队曾在望加锡停靠过。
他问过望加锡人帝力城的情况,让他们给自己指过路。
再加上手上有皇上画的地图,他觉得找到这座沿海城市应该不算难,
可没想到,自己沿着帝汶岛北岸找寻了许久,竟然没有找到任何城市的影子。
船只沿着海岸线继续往东航行,终于远远看到几艘船只。
等这些船只靠近,看得出是几艘欧罗巴的船只。
再看船上的国旗,是葡萄牙人的。
看到了葡萄牙人的船只,陈安德心里很是高兴,因为这就表明自己离帝力不远了。
然而他正高兴之际,突然见到对面船只调转方向,将船侧面朝向自己。
接着,船体上的“窗户”打开,里面露出数十个黑黝黝的炮口。
熟悉欧罗巴的陈安德知道,对面是把自己当成敌人了。
“快用旗语告诉他们,我们是朋友!”陈安德下令道。
很快,一名明兵跑到船头,挥舞旗帜,将这些话传给对方。
不一会后,对方船只上的炮筒退回船体,但依然用侧面对准自己。
这样,他们便可以随时再将炮口推出,从而炮轰己方。
显然,对方还在怀疑自己。
“告诉他们,我们有教皇大人和葡萄牙王国的书信,我们要和他们的总督谈。”陈安德再次让挥舞旗帜的人传话。
很快,旗帜舞动,自己的意思传到对方那里。
可是,对方船只的侧面依然对着自己,似乎还在怀疑自己。
正当陈安德着急之际,却见对方船只上也出现一个挥舞旗帜的人。
他挥舞着旗帜,显然也在传递着什么消息。
过了一会,陈安德终于看明白了。
对方的意思是他们的总督不在,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就尽快靠岸,在岸上讲。
看到“总督不在”的旗语,陈安德隐约想起皇上曾经说过,葡萄牙在帝汶岛上没有总督,具体是谁在管事,他也不清楚。
既然无所不知的皇上都不清楚这一点,看来和对方打交道得费些力气了。
于是,他对挥舞旗帜的人喊道:“告诉对方,我们不是敌人,是朋友!
“然后让他们给我们引路,我们愿意登岸!”
陈安德确实愿意登岸,他可不想意一直呆在海上。
在海上呆久了,他总想踏上平稳的土地。
很快,明兵将自己的意思传给对方。
旗语起到了效果,对方的船只开始行动。
它们跑到自己的前方,然后向着东方开动。
而陈安德令水手们操纵船帆,紧随对方而去。
葡萄牙人的船只速度不慢,自己船只的所有风帆都张开,鼓帆而行,才能追上对方。
终于,在对方船只的带领下,陈安德看到远处有一个海港。
海港不算繁华,里面只有不多的船只,零零散散的散落在港口各处。
其中有些是葡萄牙人的,有些看模样是南洋土著的。
明军的三艘大船进入港口,然后在葡萄牙人的引领下,在港口停靠下来。
待船抛锚停靠之后,陈安德留下些人看守船只,便带着剩下的明军将士乘小船往岸上驶去。
还没上岸,就看到一群葡萄牙将士早已等在岸上。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昂首挺胸,颇有气势的人,看起来是对方的将领。
陈安德一登岸,那名将领便突然拔出剑,他身后的近百名葡萄牙士兵纷纷举起枪,对准明军。
明军将士也不怵,他们登岸后,纷纷拔出刀剑,也指向对方。
双方剑拔弩张,都作交战的模样。
陈安德不想与对方发生冲突,便要开口和对方解释。
然后还未开口,只听对面的葡萄牙将领首先开口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从岛的西面来?你们和荷兰人是什么关系?”
说完,他还侧身对旁边一个人说道:“翻译给他们听!”
对方说的是葡萄牙语,陈安德可以轻松听懂。
所以未等翻译,他便用葡萄牙语回应道:“我们是大明军队,和荷兰人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自己会说葡萄牙语,对面将领以及普通士兵,都先是一愣。
随后,他们的脸上露出些友善的表情。
“我们不是从帝汶岛西面来的,我们是从岛屿北面海上来的,先到达岛的中间,然后往东行驶,寻找你们葡萄牙人!”
“寻找我们?”葡萄牙将领好奇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找我们!”
“不是我们找你们,而是你们的国王找你们!”
说话之际,陈安德从怀里掏出教皇和葡萄牙国王的书信,递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