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不妨再给你们添一把火。”吴筱曲编造了一段景象,通过记录者的中转,传递到了每个吴人的脑海中。
起源大陆 65年,羲皇离世已有 15载。在这 15年里,羲朝呈现出繁荣昌盛的景象,但在这歌舞升平的背后,实则暗潮涌动。
承望着远方矗立在城市中央的羲皇巨大石像,往事如潮水般从记忆深处涌出。
在羲皇的众多学生中,承一直名列前茅。他曾坚信自己会是羲皇传人的不二人选,也一直以此标准要求自己。平日里,他竭尽全力地模仿羲皇。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推举储君的那一天。
承记得,那天他特意精心打扮过,只等结果出来,他就走到众人面前,接受世人的赞美。
“经过公开公正的选举,经伟大领袖皇的首肯,储君人选是启。”
承站在台下,看着台上那个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跟屁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巍峨的大殿中,那位端坐在案台后的身影虽已年迈,但每個人站在他面前,都会感到无比渺小。他如天空般高远浩渺,让人在他面前只能匍匐在地。
承恭敬地跪拜在大殿前,等待着命运的裁决。对于眼前的这位存在,他生不出半点异心,即便对方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你认为启不适合做未来的皇?”
承感觉自己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他不敢直视这位犹如神明般的皇,更不敢在皇面前说谎。
“您曾说过,我最似您,我以为我能让天下人过上更美好的生活。”
“嗯~是这样吗?那你觉得是我错了?”
“不,”承猛地抬起头,因情绪激动,脸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您永远也不会有错,错的是我,我太过骄傲自满。当您决定由启来做皇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是您意志最坚定的拥护者。”
说完这番话,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瘫软地趴在地上,等待着命运的最终审判。
时间仿佛静止了许久,他听到了那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一声叹息。
“回家去吧!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人前。”
从这天开始,承被圈进了,虽然没有人看押他,他想出去也不会有人来阻拦,但他就是不敢离开自家大门一步。
羲皇病危的消息来得如此突然,尽管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带领他们一路走来的皇已经时日无多,但这条消息还是让他们感到猝不及防。
承望着皇宫的方向,泪如雨下。而此时,他的内心深处,除了悲伤,还多了一丝忐忑。
这丝忐忑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天比一天严重,直到一队士兵到来。
他们是来传达羲皇最后的旨意。
皇说:他想再看一看自己的学生们。
承终于再次见到羲皇,此时的羲皇已到了弥留之际。
“我一生膝下无子,你们虽是我的学生,但我一直视你们如己出。”
承跪在角落,心痛难抑,不禁嚎啕大哭起来。不仅是他,大殿内所有人皆悲泣不已。
“莫要过度悲伤,我只是回归本我罢了。”
有人不解,发出疑问。
“什么本我?”
只见羲皇颤颤巍巍指着上方,好似是房梁,但更大的可能是上天。
突然,羲皇睁大了眼睛,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犹如回光返照般忽而大哭,忽而大笑。
“原来,我并非祂……”
话音至此戛然而止,羲皇最后的遗言无人能懂。
承刚到皇宫门口,便有侍卫追了上来,来人是新皇启的心腹。
“承先生,皇让我给你送来一份礼物。”
侍卫口中的皇,指的是新皇启。
承看到所谓的礼物,竟是一颗人头。当他看清人头的面容时,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此人是一名贴身侍奉羲皇的侍女,与他有着些许交情。
“皇说了,此人能近身服侍羲皇,本已是莫大的荣幸,但其贪得无厌,什么不该拿的她都拿,实在太过贪心,最终害了自己的性命。”
承顿时感到如芒在背,他明白自己的谋划已被启识破。
羲皇最后之所以会召见自己的学生,是因为承暗中策划了许久。
只要羲皇召见学生,他必定也在其中,而只要他能受到召见,就意味着他的禁足也会被默认解除!
“皇还说,既然你已经能出来了,那就好好过日子吧,切不可辜负羲皇的一片苦心。还有,皇说他可不像老师那般,念及师生之情。”
“皇最后问你,可明白了?”
短短片刻,承的后背已被汗水湿透,他连忙五体投地跪拜。
“请转告皇,我已明白。”
这是承第一次,除了给羲皇之外的人下跪,他永远不会忘记当时的感受。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不想再跪下,而是想接受所有人的膜拜。
“老师,吉时已到。”
随着来人的呼唤,承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
“时光飞逝啊!”
承感慨万千,不知是在感叹方才的思绪游离只是片刻,他成为教皇的仪式便即将开始,还是在感叹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满头华发。
“皇宫内的情况是否已确认?”
“我们耗费了巨大的代价,买通宫内的一位女官,现已明确,启皇的确是时日无多了。”
“那便按计划行事吧。”
承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波动,但他那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哼,想做教皇,问过寡人了吗?”
皇宫内,据传已病危的启,此刻却看着手中的密报,心中冷笑不已。
自他正式登基为皇的那一刻起,他便自认是世间的唯一主宰,在他之上,不应再有任何存在压在他头顶。
然而,承所创立的道教,却四处宣扬昊天的存在,这让启感到极为不悦。
他本想立即铲除道教,奈何当时他的威望尚不足,且承在宣扬昊天的同时,将羲皇奉为昊天的化身。
这一说法得到了羲皇大部分弟子的支持。
因心存顾忌,启错失了铲除道教的最佳时机。待他坐稳皇位,道教已在民间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
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启洞悉了承的野心,他竟妄图成为教皇。
普天之下,只能有一位皇,承的野心已然触碰到了启的逆鳞。
启本欲直接出手铲除道教,可他猛然惊觉,若无充分的理由,要消灭道教将会面临巨大的阻力。
于是,便有了他因操劳过度而身体病危的消息传出。
实际上,为了使这个消息更具真实性,启早在三年前,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向外界传递他因过度操劳而累垮身体的印象。
此刻,启的内心同样激动不已,为了能够铲除道教,消灭所谓的昊天之说,他已经整整谋划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