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子女,一种只可闻声不见形影的山中妖怪,人们只会察觉到它奇怪的笑声,也称作‘御子女笑’。
与以津真天对抗,带走雾隐贵人的就是这种妖怪。
九郎疑惑问道:“山神?聚落周边有山神吗?”
以津真天摇了摇鸟头,说道:“聚落的妖怪众多,弱小的山神根本不敢在这里出现,而强大的山神又会跟曾经的稻荷神社冲突,所以聚落旁边的山都是无主之物。”
“那这就有意思了。以津真天,能给我一点妖力吗?我想睡一觉……”
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九郎睡觉需要妖力,但看着镇定自若的九郎,原本忐忑的以津真天放下了心。
在幻影之蝶的注视下,九郎接触了以津真天,些许妖力被灌输到了九郎的体内。
“大概明天就会有结果了,以津真天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面对九郎的挽留,以津真天依旧摇头说道:“我还是回去看着聚落吧。”
小心谨慎的以津真天依旧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九郎付出了信任,自己没有担负责任,现在如履薄冰的想要做好每一件事。
既然如此,九郎也没有坚持挽留。只是送走了以津真天后,就向幻影之蝶约定了‘起床’时间,躺下闭上了眼睛。
对于九郎来说,雾隐贵人是确定敌人的一步棋,他首要确定的便是是不是不界搞出来的。
九郎有理由怀疑不界,第一不界在水族馆时对他发出了邀请,明确聚落有不界的卧底。第二,九郎与不界刚才闹过矛盾,出了事肯定第一个怀疑有矛盾的家伙。
九郎就是认定了不界,反正没有其他敌人,难道还会是弦一郎吗?
所以现在这事情既然是九郎主导,那他就会自然而然的找上目标。
闭上眼睛的九郎很快就有了感觉,不过他没有急着睁眼,而是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手掌紧紧的停在了不界的脸边,没有发出应有的啪啪打脸声。
能在九郎的主导下操控躯体,看来不界已经有了破坏天邪鬼法术的能力。
不界控制着放下了手,撑着床板坐了起来,看着房间中新镜子中的自己,问道:“怎么这么暴躁?上来就打脸?”
镜子中的不界怒目圆睁,说道:“你让人来我地盘闹事。当街掳人,这是重罪!”
“原谅我吧,九郎。这是最后一次。”
不界没有不承认,反而说着让人惊恐的话,九郎生怕等会儿不界掏出一双眼珠子交给自己说是歉礼。
“你想干什么?我的聚落才刚建立秩序,现在你破坏了原本的规矩,这是多么……”
“我知道,所以我很抱歉。我就等着你来呢……”
说话间的不界拉开了被子,被子下是穿戴整齐的衣衫。
“那你就应该让那一巴掌扇下去!”
‘气冲冲’的九郎指责着不界,懊恼但没有办法。
等待九郎发泄完,不界看着镜子,缓缓说道:“你大概听过伊贺最近发生的事情吧?”
伊贺的水生村冒险是九郎一手安排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看着镜子中的九郎点头,不界说道:“根据伊贺的内部情报,水生村有能让人不死的水,伊贺在这种不死之下才受到了重创。而今晚我让人掳走的妖怪,据说来自更高一层的源之宫。从源之宫流淌出的源之水到了水生村,就有如此威力。那么它的源头,该会是怎样的美妙……”
不界只是叙述了自己行动的理由,他没有说如何发现的雾隐贵人,如何知晓雾隐贵人跟源之宫的联系。
雾隐贵人的身份只向烟罗说过,烟罗当时肯定向不界汇报过。只不过烟罗死的莫名其妙,断了消息才让不界收手。
现在雾隐贵人再次出现,还用烟罗的遗物挣外快。不论是雾隐贵人还是他身后代表的源之宫,都有让不界出手的理由。
九郎说道:“我印象中的你走一步想十步,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贸然……我还想着来诈你一下,没想到你干脆就认了。”
“抱歉。如果聚落有损失,我会赔偿的。”
“算了,没什么损失,只是吓到以津真天了。”
此刻两人用一张嘴说话,交流起来没有了前几次的剑拔弩张和针锋相对,就像是朋友彼此之间的相互慰问。
九郎的声音逐渐消失,似乎是准备从自己的身体上醒来。
不界这时候却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九郎的回归,问道:“据我所知,伊贺准备出卖水生村的情报了。”
“哦……”
平淡的回复,表明的是九郎的不在乎。
不界好奇了起来,不死的力量,是个人都会艳羡甚至想要独得。可九郎表现出的不在乎,实在是太镇静了。
九郎用不界的手挥了挥,改变了不界刚才让人头皮发麻的好奇眼神。无奈的说道:“你以为我有资格争夺?”
“白蛇神、荒川雅美、幻影之蝶、野上兄弟、寄鹰众。你有很多力量……”
不界仔细的列举着九郎的势力,劝说着九郎参与其中。
“啊对对对。还有其他人吗?就这点人手,去送命吗?”
“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不界熟知九郎,在多摩川桥上为了一個可能都会拼命,这样轻易的放弃简直不是九郎能做出的决定。
“也不是,我把消息传回了苇名。接下来,估计弦一郎会派人来处理。”
听到这,不界更加好奇了:“弦一郎?就是你的敌人?”
“我们只是传承略有差别,剑圣苇名一心完成了盗国之战,他才是苇名的管理者。而我所代表的信仰和弦一郎本身的争斗并不是统治权的争斗。
同样我们都是苇名人,守护苇名才是我们的目标。只不过我的势力弱小,就像你知道的那些人,已经是我的所有势力了。而弦一郎手中有更强大的军队。”
弱小者离开苇名,将正统留给另一人。
对九郎描述的这种信任和现状,不界显得略微有些低落。
不界放松了自己的手臂控制权,将手掌放在了脸边:“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敬意,这一次的行动,莪不会伤害苇名的任何一个人。”
“那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
“客气了。”
面对如此不界,九郎没有再拘束,话音落下的霎那就挥起了不界的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然而疼痛的感觉却出现在了九郎的感觉中,原本那种雾里看花的操控感,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自己打自己!”
不界对于天邪鬼的法术更加了解了,放开对身体操控的同时,锁定了九郎的痛觉。
或许这是对上一次九郎欺骗他的报复,亦或者只是男人突如其来的无聊小心思。
受到羞辱的九郎气不过,看着镜子猛地跑了起来:“看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喂喂喂!别拿我的身体乱来!”
话音刚落下,一道身影从外面撞开了房门冲了进来。
琉璃闪身出现在不界的路径上,温柔的用自己包住了不界,准备将自己充当撞墙的缓冲垫,而紧绷着的不界也当即夺过了身体控制权放松了身体,生怕伤害到琉璃。
九郎瞪大了眼睛,脸上出现了姨母笑。
“你们两个果然有问题!”
琉璃当即陷入了慌张,这种感情还是第一次被九郎看到。她试图反驳,但出口的声音却没能说成完整的字。
不界就这样被琉璃抱在怀里,良久之后:“他走了。”
琉璃连忙松开了不界,下一秒脸上就挂上了寒霜。
“我去杀了他!”
强烈的杀气化作波涛,冲刷着这间没有窗户的房间。房间的墙壁层层叠叠的开始移动,将房间扩大又缩小。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
不界恢复了以往的桀骜,不许反驳的话警告着琉璃。
“既然不准备睡觉了,去看看那个妖怪吧。我还没见过这种奇特的妖怪……”
“我这就安排。”
雾隐贵人的所在并不在不界的身边,甚至等到第二天醒来,雾隐贵人都没有看到不界的身影。
依旧是住友建业的大楼,雾隐贵人就苏醒在烟罗见他的地方。
周围只有奇怪的高昂笑声,每当雾隐贵人想要离开时,便有声音发出阻止着他的离开。
多次尝试无果后,雾隐贵人将笛子放到了嘴边。
迷雾伴随着兰陵王入阵曲的声音扩散开来,迷雾中的不可见妖怪似乎被迷惑了视线,失去了雾隐贵人的踪迹。
紧接着来自雾隐贵人吸取生气的曲声,一朵朵精气从不可见妖怪身上脱出,朝着雾隐贵人飘去。
七彩的光在雾隐贵人身前闪烁,那镶嵌着宝玉的笛子突然被斩成两段。
琉璃带着怒气,一手擒着雾隐贵人,另一只手对准了雾隐贵人的脑袋。
笛声消失,雾气也随之解除。不界的身影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不知种类的妖怪,不界说道:“迷雾,笛声。看来就是你引发的东京迷雾……”
琉璃举起了雾隐贵人,抖动之后的雾隐贵人像是被敲懵了的乌贼一样软趴趴。
不界则是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么能说说吗?你为什么要将警视厅引来我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