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九郎开门见山的说明问题，清和幸平接住了这个话题，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知晓的事情。

不过为了照顾白鸟真也，清和幸平只是在与神秀刚用彼此能理解的话语简短交流。

“我知道他是什么东西，我也需要处理这样的问题。”

神秀刚苦涩的笑了笑，没有接住清和幸平的话，看着被囚禁的剑士，随后看向了一头雾水的白鸟真也。

指着剑士，神秀刚满脸愁容的对白鸟真也说道：“他是你师兄。”

“我的师兄？师傅还有这样的弟子？”

这时候的白鸟真也云山雾绕的听懂了一些，虽然剑士比自己都年轻，但既然神秀刚说了，他也得叫人师兄，就是不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神秀刚摇了摇头，似乎是难以启齿，又像是在顾忌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一咬牙说道：“不，他就是你的师兄，现在的古贺清一郎！”

古贺清一郎，警视副总监，剑圣武内直嗣的弟子和助手，警视厅的实际控制者。

年龄是足以当白鸟真也父亲的古贺清一郎，此刻却被神秀刚指在眼前，是比白鸟真也都年轻的剑士。

“真也，你当初是生活在小世界中的人。而那个小世界的主人，是一尊名为黑佛喜欢神出鬼没的佛尊妖怪。”

白鸟真也点了点头，他的过去，就是被献祭给黑佛的祭品。

“黑佛的触手慢慢的延伸到了现世，所以师傅和师兄前去调查真相。只不过在最开始的调查中，根据某些地方的情报，我们错误的将黑佛认为是与‘座敷童子’拥有一样能力，可以使一家一地昌荣的善类。

在调查过程中，师兄在发生火灾的一家水池中，发现了把自己包在莲花中的黑佛。

莲叶与佛的关系，就像是给外人展示自己善类的证明。所以当时的师兄大意了……”

作为祭品的白鸟真也，明白黑佛的伪善。所以就算是听神秀刚讲故事，知道自己的师兄应该无恙，可他的心依旧悬了起来。

“师兄被黑佛赠与了一张绘有它样子的骨牌，那上面的图像黑头黑脑，憨态可掬。

后来的调查似乎陷入了迷障，东京的黑佛触手总能提前一步将自己撤走。所以师兄决定亲赴起源，调查清楚。

在黑佛的小世界，它以六七十的善面小童之相出现，指引着师兄逛遍自己的世界。

可你也知道，师兄就是個人精，想要用这种手段蒙骗过他，简直是说笑。”

白鸟真也适时候露出了笑容，能在国会敲竹杠，将警视厅经营成自己的领地，说清一郎是人精都是在贬低。

说到这里，神秀刚的语气变得低沉起来：“师兄当时呼叫了师傅前来除妖。可这反而中了黑佛的奸计。

他之所以装成伪善的样子，最后再将师兄引遍小世界，就是在观察师兄，想要借着师兄的躯壳成为人神。”

徒具形体却不能活动的东西称不上妖怪，比起让人崇敬的佛尊，黑佛更像是民间俗信神。

所以黑佛才要在自己的小世界搞事情，让人记住他，才不至于消失。

勾引外界人类前来调查，然后经过自己亲自筛选，得到一副完美的皮套成为人，黑佛从此就能彻底摆脱俗信真正的活着。

“从一开始黑佛就准备好了，他学会了师兄的一切，然后……”

“然后他寄生在了师兄的身体之中，就算是师傅斩杀了黑佛，都没有人想到他用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只有师傅在救下你后，清一郎师兄看到你的样子后，才明白这一切。

黑佛是俗信神，没有本相。所以他用了你的样子去行动，也就是那时，师兄明白了黑佛的打算。

借壳重生，如果失败，就继续用真也你的身体。”

神秀刚在说一场人与邪神的大战，在白鸟真也的心中，邪神的鬼祟比起让他作为祭品更加恐怖。

“师兄自然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可黑佛已经寄生在他的身体之中，为了不将这个祸端带出小世界，师兄决定断恶。

剑士无忧则无惧，黑佛与剑士的本心是两面。为了彻底除掉他，师兄将黑佛逼迫到自己的一部分中，以心流凝剑，彻底将其分割了出来。

而那一部分，就作为黑佛的载体，被彻底封锁在了那片小世界之中。”

说来简单，可是在内心与一尊邪神交战，还要将其击退封锁并斩离，这其中耗费的精神难以想象。

白鸟真也这时候才对自己的过去有了更充足的了解，同时九郎也知道为什么清和幸平会像是水字数一样说那么一长串不相干的事情了。

对于剑士来说，空的境界就意味着无始无终。能在年轻时掌握那样的心流，古贺清一郎已经半只脚踏进剑圣之境了。

这一刻白鸟真也同时也明白了过来，自己的师兄放弃了踏入绝巅的机会。

连忙抓住了神秀刚，白鸟真也确认似的问道：“那岂不是师兄失去了成为……剑……剑圣的机会？”

低着头的白鸟真也根本不好意思抬头看神秀刚，既然眼前的剑士是师兄当时分割出来的恶，如此年轻，让白鸟真也所谓的天赋成为了一种笑谈。

现在想想，古贺清一郎能随时随地的敲打白鸟真也，是实力的表现也是对未来的寄托。

神秀刚没有给出这个答案，他的目光落在白鸟真也的身上，沉默着。

“师兄原名叫做柳生清一郎，是柳生新阴流的传人，不过从那之后，对外宣称柳生新阴流的剑豪战死。”

又明白了一些事情，爱洲阴流传承便是阴流和新阴流，白鸟真也传给九郎的猿飞术也找到了源头。

毕竟是一派的脸面，对外宣称战死总比成为反面案例要好。更何况，剑士的世界容不下不存粹的东西，失去了自己‘空’的境界，清一郎就失去了一切。

白鸟真也此刻有些受打击，原来自己的下一位剑圣的天赋，居然在师兄的面前如此不堪。

并且就算是失去了成为剑圣的机会，清一郎也在其他的方面展现出了绝佳的天赋，警视厅成为谁都不能小觑的庞然大物，完全都依靠清一郎一人。

‘下一次请假摸鱼就不按周请了……’

心中做出了决定，白鸟真也收回涣散的思绪，抓住了重点，问道：“不是说被封印在我之前存在的小世界吗？他怎么能出来？”

神秀刚默默的摇了摇头，他不清楚这个原因，同样他对自己的智慧也不太相信，怕自己会着了恶一郎的道，所以才将败家子了拒之门外。

现在有了一个或许知晓内情的清和幸平，还有在清一郎师兄口中被称为狐狸的九郎，神秀刚觉得能从这两人身上得到答案。

“我彻底清理掉心中的私欲，用煌煌剑威斩杀那只黑佛不就出来了？你们封印的是黑佛，又不是我。”

答案从恶一郎的口中说了出来，不仅是神秀刚还是白鸟真也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刚，你可以去调查一下封印，看看是不是有人从外面开启的。这样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吧，我找回来可真不容易啊……”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恶一郎主动要求调查。

这似乎让神秀刚看到了希望，被斩断的过去如果再次与清一郎融合，那么多年积累的清一郎立刻就能成为下一位剑圣。

犹豫和怀疑还未从神秀刚心中散去，清和幸平就补上了一记，说道：“斩断两面能分割善恶本相，让他们重新融合的确能让人重新恢复。阴阳师的……某种修炼，就是用自己的事事皆两面、此消彼长、互相牵制，这就相当于一体两面在竞争修炼，会让进步突飞猛进。”

喜悦从神秀刚和白鸟真也的脸上绽放，如果真的能重新融合，那么清一郎师兄失去的就能重新得到了。

“去吧，你们再找几个高僧，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问题……”

恶一郎的话，给两人激动的内心又添了一把火。原本疑惑的神秀刚这就想要去准备一番了。

“今天晚上吃什么饭？”

突兀且不合时宜的问话从最后面的九郎口中说出，可神秀刚这时候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咧着嘴笑道：“吃什么都行，我请客，不，师傅请客！”

“请问！”

九郎像是上课发言一样举起了手，神色平静的问道：“你是不是将脑子放在家里了？还是参加了爱护僵尸协会，将用不到的脑子捐给僵尸了？”

气氛被突然打断，这嘲讽让神秀刚发出了沉重的呼吸。

神秀刚知道自己的智商会受到蒙蔽，他的喘息也只是在调整自己的状态，检查自己是否受到精神层面的蒙骗。

九郎的目光注视着被禁锢的恶一郎，就算是被九郎打断，也没有丝毫的伤心或者暴躁，情绪稳定的可怕。

“我以前吃饭只能吃得起最便宜的便当，我一餐六人的饭量，就算是不同口味的便当也会觉得味同嚼蜡。

后来家里有了厨师，我最喜欢让松野先生炒一本，各种不同滋味的美食，对我来说就是享受。

一本菜单上有数百道美食，可突然有一天，我又恢复到了味同嚼蜡的那种感觉。

就算是再美味的东西，一直吃到最后也会厌恶。

吃的东西都这样，更何况战斗呢？

白鸟真也什么时候被救我不明白，但看着你的年龄，对比现在清一郎先生的老态，也过去快二三十年了吧？

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一直战斗，接连不停？

就算是剑圣也会有体力和精神的消耗，没有人能承受的住！

那么仔细的想想，你现在是什么？突破心流封锁的剑圣？还是化身为剑疯狂杀戮的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