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第一次感觉到剑豪和剑圣的差别。
不,现在的古贺清一郎只能算是半步剑圣,甚至还是分割了灵魂的半步剑圣。
这样看来的话,只能算是四分之一剑圣?
对于剑圣的大部分理解都来源于游戏中的苇名一心,还有就是在荒川之上跟武内直嗣并肩作战过的经历。
可是现在看到古贺清一郎的剑招,九郎顿时明白了,被人带飞是会让人误解自己的实力。
我跟牢大在地狱总决赛和砍五百分,能算一人二百五吗?
很明显不能!
武内直嗣当初就是带飞九郎的大佬,现在遇到新副本,九郎的实力强大了,遇到了比大佬弱一级的同伴,就能明显的感觉到,敢堵在浅间大神门口的剑圣有多么恐怖。
收摄心神,九郎将注意力放在了此刻的桥面上。
大桥被斩断,却没有逸散一丝多余的力量,整个桥面像是被细线划过的嫩豆腐,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损伤。
可紧接着古贺清一郎挥出了第二剑!
原本在九郎意识中理解的剑压,就应该像是海贼王中剑豪使用的飞翔斩击,是一种直来直去的果断攻击。
可是现在古贺清一郎挥出的斩击,却像是贴着地面滑过的轻柔细风,在第一道斩击的位置温柔的打开了一条口子,然后像是斜切蛋糕时走刀一样,将桥面下的一切都化为了粉屑。
此刻九郎面前的桥面已经失去了下方的承重,桥面上的两辆车和人员摇摇欲坠,就像是站在了一张瓦楞纸上似的。
蹦!
嘣脆的声音像是弹珠落地,矢吹管家朝后看去,桥面已经产生了一道不可修复的裂纹,再不走他们所有人都会落进相摩川中。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深谷家主,矢吹管家发现他已经做出了决断。
微微对着矢吹点头,深谷家主从一旁护卫的腰间抽出了武器,对着面前的拦路虎疯狂开枪。
叮叮当当的子弹被幻影之蝶的丝网拦截在九郎的面前,在外表看起来就像是武侠小说中的护体罡气一般恐怖。
不用看就知道对方不可力敌,矢吹管家当即一把抓住了深谷阳一,将其朝着身后的未损桥面扔了出去。
“看来,他们知道这个小家伙身上的问题。”
九郎在口唇张合,可蝴蝶说出的语气却是那么的不善。
矢吹管家和深谷家主分明知道深谷阳一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们没有将这個信息告诉给任何人,甚至是深谷阳一自己都不知道。
“龙宫城让我来取回至宝!”
祸水东引,反正龙宫城的计划已经通知了出来,只要信息传递超过两个人,就肯定有人会泄露出来。
既然龙宫城准备好了,他们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是理所应当。
“至宝?”
现场唯一一个透漏着清澈的愚蠢的人发出了疑问,深谷阳一左看右看,就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异数。
“是啊,你体内有龙宫城的宝物!现在,该还回来了。百名骑士,还不动手?”
九郎催促着一旁的古贺清一郎,这老小子也是玩性大发,偏偏在这种时候有了看戏的意思。
“没事,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桥面上的裂纹在蔓延,紧接是脚下猛地一空的坠落感。
矢吹管家有了一丝的慌乱,不过他迅速踩踏脚下还未完全坠落的桥面,在坠落中硬生生的拔高了几分身体。
将手中的深谷阳一抛向另一面,空中无法再继续借力的矢吹管家用自己的肉体当作了深谷阳一的跳板。
“逃!躲起来!”
一旁警视厅的武装直升机纹丝不动,矢吹留给深谷阳一最后的话就只有这四个字。
而此刻看着坠落的父亲和管家,深谷阳一眼中的神情总算开始变化了。
“啧啧啧,这个时候来生离死别?”
抛飞的深谷阳一撞上了一堵墙,这不知道何时在桥面上布置下的丝网拦截了可能逃走的深谷阳一。
下一刻,丝线如同长蛇攀绕在了深谷阳一的身上,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将他拉入桥下。
坠落的深谷阳一超过了矢吹,然后又超过了自己的父亲。
扑通扑通的落水声层出不穷,疼痛第一时间爬上了这些落河者的身体。
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溺水的无助呼吸感让他们感受到了迫切的死亡。
在深谷阳一落水的那一刻,从桥梁的断面朝下望去,九郎似乎看到了些什么东西。
有什么生物从上下游朝着落水地潜泳,水面下的行动在河面上留下了一道道有着明显指向性的涟漪。
大家都在溺水中挣扎,可深谷阳一此刻却有些不同。他似乎非常适应水下的环境,甚至可以说有些惬意。
在水下睁开眼睛,深谷阳一似乎闻到了一股臭味。
没错,在水下闻到了臭味。深谷阳一抽了抽鼻子,朝肺里吸进了一股股的河水。
这能弄死普通人的行为,给深谷阳一的却是没有丝毫痛苦的清澈呼吸。
顺着味道传来的方向,深谷阳一探头望去,只见一只只怪异的类同生物朝着他快速游来。
瘦小的身体只有六十公分到一米左右高,全身长毛看起来就像是是一团游动的水藻。
这东西有鸟的喙、青蛙的四肢、猴子的身体及乌龟的壳,如同多种动物的综合体。不过最明显的是这东西头部中央有个凹陷部位,像是在头顶绑了一个碟子似的。
发光的圆形眼睛在河面下如同探照灯一样,眼神锐利的找上了这些落水的食粮。用手指间的蹼迅速划水,赶往了美味的所在。
“河童?”
深谷阳一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惬意,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
站在桥上的九郎问道:“东京还有河童?你们每年不是都在清理吗?”
将手中的武器还给九郎,面具下的古贺清一郎用另一种声调解释道:“这不是东京的妖怪,我们每年在清理妖怪上的付出,可以让因为妖怪产生的意外失踪案件降低到个例。这也是为什么警视厅能制霸东京的原因,我们有着充足的群众基础。”
“你说是就是吧……”
在这个问题上九郎不想跟古贺清一郎争辩,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夜晚水下的情况九郎看的不是很真切,不过很快的,坠河的人纷纷都浮了起来。
坠河的深谷一家坐在河童背上的甲壳上,在深谷阳一的驱使下顺着相摩川朝上游赶去。
“跑了?”
九郎侧头看着古贺清一郎,意思便是追不追。
古贺清一郎看向了相摩川的下游,摇摇头说道:“不用了,他们已经被标记了,海里的东西上岸了……”
“那我们撤?”
古贺清一郎继续摇头,说道:“不,我们要在这里打一场!”
打一场的意思不是要真刀真枪,是指警视厅的武装直升机在桥面上进行一次轰炸,这能掩盖大部分的痕迹。
虽然是一次黑色行动,但表面上的功夫要做足。
九郎和白鸟真也分别对着桥面胡乱的砍了几刀,留下了长短不同的剑痕,证明这里有剑豪曾经战斗过。
同时武装直升机的机炮和火箭发射巢对着桥面四处打光了弹药,将战斗痕迹进行再一次的掩盖。
“呼叫光彦,观察到船向上游行动,是安排的河面部队吗?”
古贺清一郎的对讲机发出了声音,那是被安排在各处充当眼线和观测员的警视厅成员。
将第一视角汇报完成之后,训练有素的观测员就立刻给出了答案:“雷达没有反应,目视对方是一艘舰长百米的船只,以近四十节的速度在内河行驶。
抵近观察……没有看到吃水线。对方是灵体!该死它看到我了,有热武器转动痕迹!
对方有热武器!重复!对方有热武器!是舰炮!”
对讲机只传来一次长久的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