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跑出两条街去才敢停下歇歇,不过这具身体的素质还真是优秀,连着扇了那个垃圾主任那么多耳光,又在三五个保安的拦截之下成功逃脱,还能把走廊大厅的人墙撞出一個大洞。
要不就留在费城?这身体素质,跟着什么青帮、三合会还混不出头?意大利黑手党也不错啊。
只是留下的念头刚刚产生,扭曲,虚幻,黑暗,阴森如同实质一般重新在肖恩身上汇聚,头晕,恶心,手脚冰凉,就好像在一间老房子待了太久,被阴森的气息侵染了一样。
肖恩站在太阳下面晒了半晌才将这股阴郁的气息排出,这是已经死去的肖恩·李积攒了二十一年的怨气,阴郁且致死。阴郁倒不可怕,致死才是重点。
这什么鬼设定?不去西部就去死?
这可怕的执念到底出自于哪里啊!!!
肖恩放弃了躺平的念头,他也怕暴毙。
只是移民办公室这条路是走不通了,这次可把这个人渣主任整挺惨。如果还想往西部去的话,就只剩下买地这一个途径了。
买铁路公司的地送车票,专车免费接送,只是买地的钱一涨再涨。买公家的地一英亩1.25美金,而买铁路公司的地就要翻上一番,2.5美金只能买到干旱贫瘠的荒地,3到5美金才能买到一块水草丰美的好地。
这个价格,肖恩有些负担不起。
去世前的肖恩·李倾尽一生,用长达十一年的“工龄”只给自己攒下三百美金。
不要觉得三百美金是一个小数字,他的工资要被那酒鬼养父拿去买酒,这些钱仅仅是从吃饭、坐车等等零零碎碎中一点一点抠出来的。
要知道在1892年,他这样的轧钢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27美金,而这27美金也是在他成年后才有的待遇,之前做童工只有15美金。
倾尽所有,能买荒地120英亩,完全不如公家实惠。加上种子、耕牛、建房更都是吞金兽,缺了哪样都在西部活不下来。
但是公家的路已经被彻底堵死,这真是有些难办了。
肖恩不死心地返回市政厅门口,在院子外面徘徊。
市政厅如同马戏团一般热闹,所有部门的人都知道了今天这个爆炸性的新闻,移民办的主任已经被送往医院,保安像看贼一样盯着每个试图进入市政厅的男人。
肖恩没打算进去,他只是在等一个人,等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下午六点,市政厅的事务官们开始下班,忙了一天的保安也在检查完楼里没有人之后锁起了大门。
桑达·曼德勒最后一个从保安室里出来,他摸着隐隐作痛的肋骨,心里骂着那个该死的华人和该死的主任。如果不是那个华人,他不会吃到那结结实实的撞击,而由于他的倒地,导致保安人墙被破开,他又被主任和保安主管痛骂了一顿。
这能怨我吗?桑达·曼德勒委屈地想着,也不知道那个华人是吃什么长大的,撞在他身上就像被马车撞了似的。
他没有看路,虽然这里有些黑,拐角也多,但这段路他太熟悉了,就是闭着眼都能走过去。
不信就瞧好吧,先是右转,走三步,再左转四十五度走十六步,再右转九十度走二十步,这时候睁开眼,就能看到那颗长了快一百年的橡树。
他信手由缰地闭眼走着,该左转时,却被人狠狠一拉,再睁开眼时,看到的不是橡树,而是今天上午的那个华人,还在嬉皮笑脸地朝着他笑。
“我第一次看到闭着眼走路的人,本来还想绑一个的,没想到你直接送上门来了。”肖恩笑吟吟地看着到手的猎物,“下午好,又见面了。”
“你要做什么?”保安强装镇定说道,“我后面不远就是市政厅,里面还有值班的兄弟,只要我喊上一声,带枪的兄弟马上就到,你可别想不开啊!”
“哦?这么说,你连枪都没带是吗?”肖恩依然笑嘻嘻的,只是在保安桑达看来,这家伙露出的白牙比饿狼还要森寒,“不要害怕,只是给你送个福利。”
肖恩掏出一个绿色的钱卷,将它打开,抽出两张“汉密尔顿”(面值10美金的钞票上印着亚美利加的第一任财政部长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大家也称呼10美金为汉密尔顿)在那个保安脸上晃晃。保安的眼睛也随着钞票的左右移动而跟着转动。
“帮我个忙,这两张都是你的。”肖恩的笑容像是蛊惑凡人的魔鬼。
保安没有挣扎,直接被叫做美金的魔鬼所蛊惑了。
“你要我做什么?事先说好,我只做二十美金以内的活计,一分价钱一分活,多了可得加钱。”自从掏出那两张纸钞之后,保安桑达的脸色就越来越好了。
“我需要你帮我找一张今天上午那个移民办公室主任的手书签字。不管是过期文件也好,写错的废纸也好,只要有签字的,你就给我拿过来。最少三张,三天之内能不能得手?只要拿到了手书,这二十美金就是你的。”
“两天就能给你。”保安桑达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想还有些迫切,“那剩下的呢?”
肖恩却不理会他的贪婪,一把将他推出藏身的拐角,肖恩的声音从黑暗的拐角慢慢消散:“剩下的当然是以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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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1892年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如果某乎有这样的问题,那么现在,身为当事人的肖恩·李是非常有资格回答的,那就是又累又饿。
肖恩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早上通常是没有早饭的,而中午为了排队也过了时间,现如今为了等保安下班,肖恩可是一直等到了六点多。
肖恩的家在钢铁厂不算远的金盏花街,那是一个小旧的公寓楼,平时上班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了。
但是来市政厅就真不算近,两条街道距离足足有五英里。
晚上八点,肖恩才慢慢悠悠地回到了位于金盏花街的家里。
又累又饿的他可走不了那么远的路,最后两公里硬是让肖恩歇了一刻钟。
不过现在时间尚“早”,酒鬼养父还在钢铁厂工作,一直到九点工厂才会下班。
肖恩从储物室中取出一些土豆、胡萝卜和洋葱,配上自己买的一小块羊肉来犒劳自己一天的辛苦。
穿越后的肖恩可不再像上一个肖恩那样简朴节约,在生活中寻找快乐才是社畜年轻人应该有的良好品质。
辛苦一天之后,没有什么能像传说中的爱尔兰炖菜那样让人内心温暖和快乐,那是用牛羊肉、蔬菜和大量耐心制成的绝世佳肴。
土豆是爱尔兰人赖以生存的主食,而羊肉则是爱尔兰这片土地上“羊吃人”运动后的副产物。
肖恩是个干活利索的,不过三两下就将食材处理完毕,等待着火上的炖锅被烧热。
热锅凉油下入羊肉,静待它被煎成漂亮的褐色,之后把羊肉取出,用锅里剩余的油将洋葱和大蒜炒香。
趁着洋葱与热油在锅内翩翩起舞又相互交融,肖恩又将一小碟面粉倒进了锅里。
经过两分钟的搅拌,一种特殊的色泽和浓郁芳香就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肖恩吹了个口哨,梅拉德反应实在叫人欲罢不能。
他将一大杯啤酒倒进锅里,用锅铲搅动着锅壁和锅底,好让香味充分融合,最后把褐色的羊肉以及切好的土豆和胡萝卜一块下锅,加入百里香和月桂叶后,肖恩将垫底的啤酒一饮而尽,打出一记畅快的嗝,剩下的就只有耐心的等待了。
夜色阑珊,华灯已上,昏黄路灯下的,是一个个疲倦的归家人。
炖菜在火上咕嘟作响,炖锅的盖子轻轻拍打着锅沿,露出一股淡淡的白烟。
肖恩借着路灯的光线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愣愣的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思绪如同岸边的海浪在脑海中翻滚,在灰色的沙滩上拍打,卷回,偶尔翻涌上一两颗贝壳,那是肖恩记忆中的闪光。
三天前,这具身体还不属于他,他还是一个在小破站小有名气的旅行博主。同样是盛夏暑伏,一场特种兵式旅行途中天旋地转地来到了这个世界。
当时肖恩·李就毫无防备地躺在市政厅小广场外的长椅上,他的脸和身子红的要命,高热终结了他的生命,却给另外一个灵魂以新生。
“肖恩”这个名字是爱尔兰人“约翰”的变音,至于“约翰”这个全世界最普遍的名字,在华人世界如同“张伟”一般的存在。看到这个草率的名字就知道肖恩在他养父这里有多不被看中。
也是,肖恩在他养父眼中不过是个赚取酒钱的工具罢了。
谁家大人会让一个幼童来做“烟囱男孩”呢?
没等肖恩放空脑袋考虑哲学问题的时间,门又吱呀呀响起,但是没人说话,一阵粗重的脚步声踩在同样吱呀作响的地板上。
一个壮硕的影子挡住了灯光,他歪歪扭扭影影绰绰,随着他的走动,灯光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他抽抽鼻子闻到了炖菜的香味,就径直往厨房走来。
于是肖恩便闻到了浓烈的酒精气息和一股奇怪的润滑油的味道。
一个大肚子壮汉歪歪扭扭地瘫坐在肖恩面前的椅子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要将房间中饭菜的香味都要吸走似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缘故,他呆愣在桌子前一动不动,过了好久他似乎缓过来一些力气,便走到锅边,用勺子舀了一些炖菜品尝起来。
这个壮硕的男人就是肖恩的养父蒙斯特·李了。
19世纪50年代他跟随父母来到亚美利加,从亚美利加淘金热到南北战争去当兵再到太平洋铁路开工,这个男人主动或被动地见证了亚美利加的发展。
他在内华达修铁路时与一对年轻的华国夫妇相识,他觊觎年轻妇人的美貌,于是在太平洋铁路修建结束后的1869年,说服那对华人夫妻跟随他来到了费城打拼。
那对华人夫妇在生下小肖恩不久,不幸的华国男人就死在了一场工厂的意外事故中。就此,老蒙斯特收养了年轻的妇人和幼小的肖恩。
他沾着爱尔兰身份的光,进了现在这家钢铁厂工作。
而那个可怜的华国女人则在肖恩五岁时因为肺病死去了。
“该死的杂种,呆瓜,糊涂虫!”他一边往嘴里塞着炖菜,一边咒骂着:“你竟敢花我的钱去买羊肉!你以为我吃不出来吗?你这样的小崽子吃土豆和豆子都算是浪费!”
肖恩翻了个白眼,懒得与醉鬼理论。
似乎是肖恩长时间的沉默引起了他的不满,他丢下勺子,右手向着肖恩的脸盖了过去。
肖恩虽然不想理会醉鬼养父,但对这个喝醉了喜欢动手的男人再了解不过,看到他丢勺子的一瞬就立马站起身来,这一巴掌被肖恩躲闪过去。
“你竟敢躲,反了你了!”这个举动让壮硕的男人更加生气。
他猛地冲撞过来,左手向前就要抓肖恩的脖子。
肖恩往后一退,椅子翻倒在地,哗啦啦响作一团。
他灵巧弯腰向右躲闪,单手压住冲过来的左手,顺势向他冲过来的方向一推,老蒙斯特顿时站立不住被推倒在地。
老蒙斯特右手撑地尝试起身,可肥胖和酒醉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他再次跌坐在地,划拉了半天没有起来。
“还敢动手,反了你了!”肖恩并不打算搀扶他,转而进了自己的卧室。
对于现在的肖恩来说,养父只是一个身份,而不代表任何羁绊,老蒙斯特只能算个陌生人。
与其说肖恩住的是个卧室,不如说是用木板和毡布隔出来的窝棚。
那里面除了睡觉用的被褥,剩余地方都放着上一个肖恩的“宝贝”——一个脏兮兮的缺了一条腿的牛仔玩偶,一条铁皮做的掉了漆的猎狗,一只转不动的发条的没毛山羊。
睡觉的时候,年幼的肖恩就搂着它们做西部世界的美梦。
不过现在的肖恩并没有理会它们,他轻手轻脚地掀起床板,露出下面布满灰尘的地砖,从床头开始数起,第二排的第三块地板。
肖恩小心地将手伸向地板轻轻一拿,本该与其他地板一起钉在地面的木板就这样被轻松取走。
下面的土早已被挖空,一个四四方方的藏宝地就在这活动的木板之下。
这才是肖恩真正的宝贝——一个用木盒包裹的镯子和两百美金。
木盒是他妈妈亲手交到他手里,让他好好保存的。那两百美金则是他的命,他安身立命的根本,简称,命根子。
今天收拾东西,明天拿到申请之后立即出发。
自由的新世界,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肖恩将手探进藏宝的地砖下面,只是任凭他来回摸索,都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肖恩的脸色一下子变白,冷汗唰的蒙了一头。他粗暴地卷起被褥将床板掀起,丝毫顾不上灰尘,整个人钻到床底下认真摸索着。
木板还在原地,东西和钱真的没了。
“蒙斯特·李!”
肖恩一把将床板推开,怒气冲冲地返回客厅,大叫着他那酒鬼养父的名字,要问个究竟。
而此刻,他的养父蒙斯特则躺在刚才摔倒的地板上打着呼,他喝了太多的酒,已经没办法再爬起来。
肖恩快步走到他面前,左手抓住他的领口,硬生生将他拉了起来,右手一拳就砸在他鼻子上。只一拳将他的脸打的如同翻倒的红酒瓶。
“我的东西呢!老东西,告诉我!”
肖恩像一只发狂的美洲狮,双眼瞳孔几乎缩成两点,长时间未进行休息的眼里布满血丝,仿佛要择人而噬。
他的声带都要被刚才的怒吼撕碎,化作无情的飞沫溅到老蒙斯特的脸上。
老蒙斯特被突如其来的剧痛一下子惊醒,他像一头受惊的野猪般嚎叫着,用手胡乱地挥舞以护住脑袋,一边挣扎着要起来,力气之大差些就要从肖恩手中挣脱。
肖恩不得不坐到他身上,两只手拉住他的领口。
“告诉我蒙斯特,我的东西呢?我藏在床底下的东西去哪了?”
肖恩双眼睁得老大,死死抓着他的领口低头喝问。他被刚才的情形气炸了头,身体中的怨气瞬间占据了他的脑袋,他恨不得将老蒙斯特活活打死。
“我.......我不知道什么东西,我今天都不在家,对的,我上班去了。”老蒙斯特的眼神躲闪着,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咚!”老蒙斯特的脑袋被肖恩狠狠惯到地上,头发被血渍粘连在一起。
“撒谎!你他妈的最好说实话!”肖恩根本不听他的辩解,直接一顿痛打加爆头攻击。
肖恩也没有办法分辨真假,他只是习惯性的诈一诈蒙斯特,看看他是不是老实。
老蒙斯特实在不明白,平时安静平和如一只鹌鹑的养子今天到底是发了什么风,竟敢三番五次地挑衅起自己了。
“我说的就是实话,肖恩,我每天几点下班你是知道的。”老蒙斯特捂着脑袋翻身起来,他左手还竖起发着誓。
也许是真的.......老蒙斯特今天确实上了一天的班,他回来的时间和平时一样,这足以证明老蒙斯特没有撒谎。
那么东西又被谁拿走了?家里进了贼?
肖恩藏起来的是他的宝贝吗?那是他肖恩省下来的命!
肖恩又气又急,丝毫没有注意到倒在地上的蒙斯特已经将手臂曲起。
下一刻,一个拳头由远及近出现在肖恩的眼里。
老蒙斯特用尽力气给了肖恩一个重重的摆拳。
顿时肖恩直接从蒙斯特的身上滚了下去,他双眼涨的通红,有一种想呕吐却吐不出来的恶心感。
他想站起身来,但感觉天旋地转,又重新跌倒在地板上。他跌跌撞撞地抓住一把椅子,想扶着椅子重新站起来,却用力过大又将椅子带倒在地。
他感觉背部一疼,是老蒙斯特在用脚踢他。
老蒙斯特歪歪扭扭地靠在餐桌上,残忍地看着倒在地上无法站起的儿子。他用脚狠狠地踢着肖恩,企图让肖恩能高声惨叫,好满足他现在畅快的心情。
“那都是莪的钱!你这该死的小偷!”
蒙斯特鼻子里喘着粗气,高声喝骂:“是啊,东西是我拿的,你那藏东西的手段拙掠得令人发笑,你就没发现,那块活动的地板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很显眼吗?
我拿钱去换了酒,还用五美金玩了酒吧最靓的妞。
你能有什么意见,你敢有什么意见!”
蒙斯特得意地说着,踢人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肖恩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声不吭,他只是默默蜷成一团,用手护着头和腹部,以免遭到更严重的伤害。
到最后他连眼睛都闭上了,好抵抗那该死的眩晕感。
“你和那个愚昧的华国女人一样,都是我的财产,你们所赚来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
是我从内华达的雪山上把她扛下来的,是我从狼嘴里把她抢回来的,她的命都本该是我的。
而你,如果不是我抚养你长大,你早就饿死街头了,你这个该死的白眼狼!”
蒙斯特不再满意用脚踢人的效果,他弯下腰去用左手抓住肖恩的领子,打算将他拉起来,就像每个醉酒的夜晚,将这个讨人厌的小子痛打一顿,直到心情舒畅为止。
“叫啊,狗东西,是不够疼吗?”老蒙斯特心里无比畅快。
只是他刚跨过肖恩的身体还没有扯住那个小子,一条有力的大腿就迅速蹬起,重重地印在他的裆下。
顿时蒙斯特下腹就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剧烈的痛苦让他难以站立,他哀嚎着倒在地上。
肖恩艰难地用右手撑地,左手揉着被踢得生疼的大腿和背部,手脚并用地爬到蒙斯特的身前,用颤巍巍地拳头对着他的脑袋一拳又一拳地砸着。
“第一、你不能侮辱我的母亲,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母亲。
第二、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奴役我,哪怕是上帝也不行!”
老蒙斯特在肖恩的拳头下最终晕了过去,肖恩爬到墙边,轻轻地揉搓着蒙斯特带给他的淤伤。
这些该死的淤伤就像被大象踩过一样疼痛,这让肖恩忍不住哼哼出声来。
待身体不再那么疼后,肖恩站起身又回到蒙斯特身边,在他的口袋里细细摸索起来。
最终肖恩找到了一叠散钞和一张当票,母亲留给他的那个手镯找不到了,那张当票就是它的去处。
肖恩气得又狠狠跺了蒙斯特两脚,妈的,辛辛苦苦攒的钱还没花就让别人享受了。
老蒙斯特被酒精折磨地无药可救,凭着记忆中蒙斯特对肖恩与母亲的行为和态度,本来肖恩也不该有什么情面。
他往返于卧室和蒙斯特所待的餐厅,将自己心爱的宝贝们一一装进破旧的皮箱。还意外找到一件老气厚实的皮质风衣,想必是流传自祖父之手。
临走之前,肖恩把窗户打开,让秋天的寒风倒灌进客厅。
“是的,没有你我早就饿死了,所以我也让你活着。但是你也用下半辈子偿还你的罪孽。”
肖恩将风衣夹在臂窝,最后看了看这间他待了二十一年不曾变化的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