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牧场,肖恩就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他连忙回到房子里去看,印第安人塔林·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此时客厅里的壁炉正烧着旺旺的柴火,肉香味就是从壁炉里传来的。
肖恩一拍脑袋,大哥,谁家的壁炉是用来做BBQ的啊?这炉子沾了油,冬天烤火都觉得腥气大。不过闻着就知道味道还不错,不过肉从哪来的?
塔林·舒似乎有感应一般回过身来,手中握着一把尖锐的短剑,或者说是一把瘦长的十字匕首,看到是肖恩来了,他不动声色地将匕首往腰间一塞又藏了回去。
“匕首不错,烤肉也不错,不过我好奇的是,你的肉从哪里来的?我可不希望是另外一个邻居也遭你毒手。”
“我也觉得不错,肉是兔子,兔子自然是树林里和草地上来的,只要有树皮和藤条,抓兔子就像在河边取水一样简单。”
“哎,有些话骗骗我可以,别把你自己也骗到了就行。你说的这些话,我信一下也是没什么的。还能让你有个心理安慰,但是你别搞得自己也当真了就行。”肖恩一副小熊摊手的模样。
“哎你......”塔林·舒立马一個狗头指人的样子,他还是个年轻人,最受不了这种激将法。
“一个优秀的猎人可以从任何地方获取食物,无论是大盐湖还是广阔沙漠,我总能活得很好,哪怕我身体被划开一个豁口,又被戳了个洞。”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给肖恩解释其中的秘密:“兔子总是很好抓的,它们总喜欢生活在有水源有树木的混交林内、草原地区、砂土荒漠区,你这里有不少可能藏匿的地方。
秋天来临,百草枯萎,它们喜欢在春夏生活的灌木林等处躲着,特别喜欢走多次重复已经走过的固定老路。只要找到它们的粪便和蹄印,在它们喜欢走的兽径放上套子,就等着收货就好了,你看,这没有多复杂。
如果不是我现在连走路都有些困难,我可以给你展示我们是如何用陷阱捕杀灰熊。”
“啊?”自从肖恩得知塔林·舒的本领之后,这个字出场的机会是越来越多了。“我没听错?是灰熊?不是黑熊?就那种体重七百多磅(三百多公斤),站起来能有两米五的大家伙?”
“嗯哼,我们的食谱里确实有它,还有体重能到一吨的美洲野牛,可惜野牛被白人恶魔杀完了。”
这是个令人痛心的故事,为了将大平原上敢于反抗的印第安人赶尽杀绝,亚美利加政府杀死了几乎所有的美洲野牛,19世纪初,大平原上还有将近6500万头这种巨兽,到了1890年,亚美利加全境只有不到1000头了。单单1872年,就有五十万头野牛被射杀,它们的头骨堆成了连绵不绝的大山。
肖恩眼中几乎要放出光来:“你会打猎!还会用陷阱!你还会荒野求生!我觉得贝爷德爷在你跟前都相形见绌,我都要尊崇你一声塔爷!”
可惜塔林·舒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塔爷,教我!”荒野求生,找兽踪和做陷阱,简直戳中了肖恩这个前世硬核旅行博主所有的神经,他立马变得狂热起来。
“我会教你一些印第安人用了上千年的狩猎小技巧,,前提是我能活过这个冬天。”塔林对他的未来有些悲观情绪,不过肖恩却信心满满。
“看看我带了什么,塔林,两支猎枪,六十发子弹,一秒钟就能把五十米内的东西打成筛子。再看看这个,酒精和绷带,一会给你好好消消毒。再看看这个,包治百病的蛇油,哈哈,开个玩笑,这个是治疗跌打扭伤用的,不能乱用。”肖恩给塔林拿出一上午肖恩在红石镇的收获,好像他没花钱似的。
“更完美的是这个!”肖恩一个“嘿boy”的黑人厨师表情包,形象马上猥琐起来,只见他拿出了从老木匠凯文那里拿来的中国木梳——篦子和一身华服对着塔林笑道,“教你如何三分钟变成一个华人。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洗个澡,不然三英里之外就能把侦探们吸引过来。”
塔林洗澡之后赤裸着上身走了出来,肖恩来不及艳羡他精壮的肌肉和线条,只对着那两处伤口怔怔出神。
塔林的情况不太乐观,的敷的草药作用还是有些慢了,伤口感染的速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如今伤口处皮肤发红,这是由于炎症导致的充血表现。那条刀伤如今像一条外壳残破的巨大蜈蚣,伤口被泡的发白,甚至有些灰色,虽然没有了渗血和化脓的样子,但是还能散发出明显的臭味。
肖恩按了按它那条狰狞的蜈蚣状伤口,“是不是红肿发热,按着还很疼?是不是还在渗着粘稠的黄液?你真是福大命大,伤口感染得很严重了!”他又摸了摸塔林的额头,不知是烤火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塔林的额头温度还有些烫手。不能再拖了,感染已经快到全身了!
“忍着点痛,或者干脆一拳干晕你!”肖恩把钢针弯成鱼钩的样式,用油灯把针尖烧红了消消毒,塔林躺在地上,嘴里咬着一根木棍,防止一会疼起来咬到舌头。
肖恩把干净的绷带切下来一小块用酒精沾了,来回擦洗塔林的伤口,不需要塔林自己叫喊,只看见肌肉在酒精的刺激下自发开始战栗就让肖恩有一种午夜去收新鲜牛肉的错觉。
噗,钢针刺入皮肤有一种奇妙的触觉,就好像扎破了一条又厚又密的牛仔裤,不过随即浸湿酒精的棉线拉拽着两皮肉贴合到一起,又是另外一种新奇的体验。挺猎奇。
壁炉里升起明亮的火焰,不仅将客厅烧得暖暖和和,还给客厅加了一份额外的光源,客厅里门框和窗框都被毡垫毯子盖上,不让一丁点风吹进来,肖恩将两个油灯放在塔林的身边,充当伤口缝合的光源。
两个小时之后,那道蜈蚣状的伤痕又添了无数条用棉线做的腿。另一个枪伤也做了清创和引流,将残留的衣物碎片和崩碎的金属一一清理。
肖恩抹了一把汗,二把刀的手术已经完成,能不能活就看塔林自己的身体素质了,还有破伤风,这刀伤和枪伤可真是不浅;不知道他跑的时候有没有被狗咬着,看腿上那刮痕也有不小的可能,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