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快让我看看！”乔弗里情致勃勃地往前挤了几步，去看看那几头怀孕的母牛。只是它们躲在牛群里，几头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公牛气势汹汹地瞪着策马过来的乔弗里。

由不得他不惊讶，安格斯牛是一种早熟易配的牛种，一般12个月就已经性成熟，但成熟一些的牧场会在它们年龄再大一些的时候才开始配种。没想到在肖恩这里，刚满一岁的母牛已经开始初尝禁果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肖恩，完全看不出他们有什么问题！”乔弗里回头问肖恩。

“嗯......我比你更熟悉它们的习性，不是嘛？在之前它们一个個像是欲求不满的疯女人。现在这几头就完全不同，你看它们现在，性格乖巧，皮毛油亮，食欲增强，甚至还胖了不少。”

肖恩总不能说，当他站在这片土地上，看着这几头牛，就心有感应吧？

说到心灵感应，他颇为感叹自家神符的强大和神秘，你说能改善牛种和肉质不说，连牛牛怀孕都能感应得出来，这神符到底正经不正经？

“你从没打算把它们阉掉吗？肖恩？”乔弗里扶着额头问肖恩。

“呃，为了让它们好好长肉，我还没这个打算。”肖恩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也是第一次养牛。

牛和猪不一样，家猪野性难驯，只要不阉，它们就会相互打架，不好好长肉不说，而且肉质也会腥臊难吃。

但是牛却正相反，不阉割的小牛在增重方面颇有优势，只是脂肪没有阉割了的牛长得好。

“蓝尼！”肖恩大喊着让蓝尼过来接受问询，第一个问题就让他有些瞠目结舌。

“蓝尼！是老芒尼做的吗？你没有派人好好看住那头老流氓吗！”

“当然，白隼就一直在看着它。从未让它有这种行为，而且你明白的，老芒尼太大了，安格斯牛受不了的。而且他们的发情时间不一样，老芒尼早就过了发情期了。之前每次它都会跑回荒野去找它的那些同类，等爽够了再回来。”

“那是谁干的？”

“很可能是疤脸这个坏小子干的，它在牛群里称王称霸。”蓝尼对牛群的掌控要比肖恩还要好。他说的疤脸就是之前在野外跟狼群搏斗的小公牛，如今他蛮横的身躯让它完全不畏惧其他公牛的挑战。

牛虽然是群居动物，但家养的牛群却从来不会像羊群一样出现一个领袖，它们的自主意识很强，自然而然地分散成大小不一的几个小群，里面只有没人敢惹的坏小子牛老大，根本没有需要带领牛群的领头牛。

肖恩和乔弗里往牛群看去，只见一头壮硕的公牛哞哞叫着，它的皮毛油光滑亮，蹄子硕大关节粗壮，它的肥膘并不出众，看起来只是骨架更大而已，但它腰角明显，肋条微露，垂肚子微微下垂却如同将军肚，只有一条条肌肉在跑动中活灵活现。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是它走动之间在两条后腿边上甩来甩去的大铃铛，以及粗壮发黑无牛可及的大宝贝。

脸上和颈部的伤疤揭露了它的身份，它就是蓝尼说的疤脸，那只跟狼群搏斗被咬住脖颈和脸的小公牛。

“看起来就是做种牛的好料子。”乔弗里称赞道，“我只要看到它，就知道你家的牛不会错的。可惜的就是肖恩你应该早点给其他牛做绝育，在我看来，肉质要比重量重要得多的多。”

肖恩点了点头，下一批的小牛一定会早点做绝育，哪怕多吃一些草料，也比口碑下降好得多。

肖恩确认了一下，一共有七头母牛怀孕，那么疤脸和他的后宫就非常幸运地留在了牧场里。

一共五十头牛，冬天被狼咬死了两头，一头被订给了俱乐部的餐厅，七头怀孕被留在了牧场，还有一头疤脸被当成了种牛。剩下的三十九头被乔弗里挨个验明正身，称过了重量之后，等待着后续的处理。

里面母牛大约在八百磅左右，公牛都超过了一千磅，都是十足的大体格。二十五头公牛和十四头母牛总共给肖恩带来了三千零九十六美金的收入。为了尽地主之谊，肖恩主动免去了领头，只收了三千美金整。

乔弗里看着这一群一岁左右就有一千多磅体重的牛牛们，时而笑着想到明年秋天带着一千头牛杀进纽约、费城之类大城市的肉类市场攻城略地，杀它个人仰马翻。时而又苦涩地摇摇头，笑看他堂堂一个肉类供货商居然要到乡下收这区区三十几头牛，还要跟人家说好话。

清点完毕之后，乔弗里将三千美金的支票递到肖恩的手上，这张支票已经盖好了章签好了乔弗里的名字，只要到对应的银行取出来就算是肖恩的钱了。

“我听说在西部更喜欢运送金子的威尔士·富国公司（富国银行的前身），你可以跟我到丹佛取这一笔钱。”乔弗里只有在签字给钱的时候才能恢复那个骄傲的有钱的从容不迫的商人形象。

“那么，还有明年养牛的订金呢？”肖恩此啊不在乎乔弗里的态度有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想要搞钱。为了让肖恩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养牛，乔弗里支付了肖恩一千头牛犊的购买费用作为订金。

“我之后就会给你的。”乔弗里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已经和你解释过很多次了，我虽然是公司的老板，但依然要为股东们解释为什么我要做跟一个小牧场做一笔超过十万美金的大生意。这笔钱会在我通过股东大会的问询之后给你。”

“我一点都不担心，只是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而已。”肖恩眼巴巴地望着乔弗里说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想去外面见见世面的小小乡巴佬。“毕竟我还需要一大笔钱用来买土地，买牛犊，买牧草，招牛仔，我靠这三十来头牛赚来的可不够成本。”

“那这样好了，在六月的时候，我邀请你来芝加哥参加人类社会最宏大最壮观的一场盛会，我想你一定会大开眼界的。”

1893年？宏观盛会？肖恩一下子就想到了在世界博物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1893年，芝加哥世界博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