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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侍郎道:“既然如此,你且随我进去再说。”

“小人不敢进去说,”李泰来跪在地上不起,“这背后之人是当朝太子,若是小人进去说只怕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徐侍郎神情变了变,“你在这里说难道就不怕?”

李泰来:“在这里说就算我被灭了口,但大人真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徐侍郎望了望越聚越多的百姓,沉声道:“我向大家保证,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必然保你性命无虞。”

李泰来这才杵着拐杖撑起身子站起来,“既然大人这样说,我便随你进去。”

李泰来走后,太子胁迫归家烧制御瓷的事情却传了开来。

“你说太子要什么样的御瓷不得,为何要胁迫徐家烧制御瓷?”有人疑惑道。

“谁知道呢?如今瓷器出海可是大生意,谁想放弃这块肥肉。”又有人道。

“这些都只是其次,”有路人故作神秘,“听说太子暗暗屯兵。屯兵需要什么?自然是银子。这恐怕才是太子胁迫归家烧制瓷器最终的目的。”

“啊!看来这天下要不太平了。”听到的百姓俱是面带忧色。

到了傍晚,各种关于太子想要篡夺皇位的流言已经以各种版本传得有声有色。

刑部侍郎徐秉忠手里拿着折子,等着皇上召见。

大约半盏茶功夫,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才笑着走了出来,“圣上小憩刚醒,请徐侍郎觐见。”

徐秉忠拿着折子进了皇上的书房。

正对面的书案前,皇上穿着常服显得有些疲惫,“徐爱卿此时前来见朕,是为何事?”

徐秉忠弯腰双手呈上折子,“启禀圣上,今日有一名叫李泰来的白衣在刑部击鼓鸣冤,说是归家烧制御瓷乃是被人胁迫所为。”

“哦,何人如此大胆?”皇上接过折子,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到了最后,他干脆啪的一声将折子丢到案上,站起身背着手从桌后走了出来,“真是可笑,肃儿是太子,什么样的御瓷得不到,为何要胁迫归家烧制御瓷?”

徐秉忠:“说是太子敛财屯兵,目的是想篡夺皇位。”

皇上停下脚步,眯眼看向徐秉忠,“你可相信?”

“这事不是臣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怎样还太子清白的问题。”徐秉忠退后一步,朝皇上郑重行了个礼,“臣一定认真彻查此事,绝不放走污蔑太子之徒。”

皇上气极反笑,“你认为一个白衣便有污蔑太子的胆量?徐爱卿,这案子朕会亲自到场听审。朕倒想要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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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内,霍广望向霍炎,“他们居然让一个白衣击鼓鸣冤攀咬太子?”

“那白衣可不是一般的白衣,他叫李泰来,是归家大房二姑娘以往在云县时的表哥。”霍炎道:“这次让他出面指证太子是烧制御瓷的幕后主使,公孙丞相也是费了些心思。”

霍广沉吟道:“李泰来既然与归家二姑娘有这层关系,他说的话自然更有说服力。只是这样一来,太子生母的身份势必大白于天下,看这架势,公孙老贼势必要孤注一掷了。”

“这次若是圣上真的雷霆大怒废了太子,三皇子理所当然便是太子,德容公主和亲之事只是锦上添花。”霍炎分析道:“但若是这件事还不能让圣上废掉太子,只能证明太子在圣上心里位置,公孙家有可能便要开始第二个计划。”

霍广哼笑,“我倒不信他真能逼宫。”

“准备了这么些年,若是就这样偃旗息鼓他们定然不甘心。”霍炎道:“事情具体会朝着什么地方发展,如今只看圣上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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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秉忠从宫内出来,直接到了刑部。

他翻着桌上厚厚的卷宗,沉思了一阵,起身吩咐随从,“备车去归家大房一趟。”

南书燕看到徐秉忠来访,早有准备。她不卑不亢的将秉忠迎了进门,“大人,二叔烧制御瓷的案子我已大致清楚,但御瓷烧制的方法二叔并未得知,我也从未跟他透漏过,他如何能烧制得出御瓷?”

徐秉忠停下脚步,“姑娘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他们?”

“冤枉不冤枉,我说了不算。”南书燕浅笑道:“只是御瓷烧制的方法先父只传给了我,二叔如何得知,还望大人明察。”

徐秉忠深深看她一眼,“我今日来,便是想问问姑娘,有没有不小心说漏了嘴或者身边人不可靠,让归家二房得了御瓷烧制的方法?”

“从未曾。”南书燕肯定道:“御瓷烧制方法事关重大,我如何会说漏嘴。先父生前记录的手迹我也妥善保存着,并未曾丢失,御瓷烧制方法不可能被二叔知道。”

徐秉忠跟着南书燕徐徐走到正院廊庑下的椅子上坐下。启顺已经泡了茶上来,为两人斟上。

“这是先父生前居住的地方,先父的手迹全部按照先他生前的样子好生放着,平日这里只有启顺照看,一般人轻易不得踏入。”南书燕解释道:“二叔一家出事后,我也重新将先父手迹整理了一番,并没有遗漏或者丢失的。”

徐秉忠环顾了四周一眼,唏嘘道:“归先生做事谨慎,又是烧制瓷器的奇才,真是可惜了。虽然你与你二叔一家早已分家,但这案子事关重大,圣上更是要到场听审。等案子开审的时候,少不得要劳烦姑娘到场说几句话。”

“这是自然。”南书燕道:“到时候大人只管传唤就是,我一定知无不言。”

徐秉忠展颜道:“姑娘如此明事理我深感欣慰。但这事不管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归家二房都脱不了干系。”

“我明白。若是二叔果真烧制了御瓷,自然难辞其咎。“南书燕冷静道:“但若是他烧制的仅仅只是和御瓷相仿的影青,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若是普通的案子倒也罢了。”徐秉忠道:“只是此事牵扯到太子,其中根源错综复杂,就算烧制的不是御瓷,归家要想摘出来全身而退亦是不能了。”

南书燕道:“这事是二叔做的,家里其余人并不清楚,若是他当真烧制的不是御瓷,还请网开一面,放其余无关人等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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