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公子这是打算去哪？”

雪落山庄中，萧瑟看着背着木匣下楼的肖自在，饶有兴趣地问道。

“萧老板怎知我打算出去的？”

“若非肖公子要出去，怎会背着行囊？总不能是担心我这客栈会做那偷鸡摸狗之事吧！”

萧瑟听到肖自在的话，轻笑一声。

肖自在没在意萧瑟略带锋芒的言语，只是有些惆怅地朝窗外看去。

“就算是真有偷鸡摸狗的勾当在下其实也不在乎，左右不过是些身外俗物罢了，更何况，一个能穿的起天启毓秀坊定制裘皮大衣的掌柜的，虽然有点贪财，但在下也不相信，萧老板会贪图我这点儿东西。”

肖自在意有所指的看向萧瑟，那意思很明显，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呵呵，肖公子好见识！倒是在下唐突了！”

听见肖自在贪财的评价，萧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对方给自己贪财的评价并没有让他恼怒，但对方言下未尽之意却让他有些脸红，不过虽然尴尬，萧瑟同样也注意到对方对天启的了解。

无论是雕楼小筑的秋露白也好，还是毓秀坊的裘皮大衣也好，虽然这些东西遍布北离，可实际上却都是天启城的特产，对方能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些东西的来历，肯定少不了对天启的关注。

“唐突算不上，恐怕萧老板想的太多才是真的！”

肖自在瞥了萧瑟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知道，现在的萧瑟无论怎么像一个江湖人，但终究还是一個受过皇室教育的皇子，思维方式上更多的还是庙堂争斗那套，直白点说就是因为皇帝心思难猜，所以不得不小心谨慎，而原著中有过对萧瑟的评价，那就是心思太深，如万丈深潭，连自己都看不透自己！

这种思维方式其实很好，庙堂争斗最是凶险，多想一点儿都是好的，但这种思维方式也不是没有缺点，最为常见的问题就是容易想太多，往往别人随口一句话，就能有许多联想，这种人往往活得很累，慧极必伤就是这个道理。

“原来如此，在下受教了！”

萧瑟呵呵一笑，并未反驳对方。

“萧老板不要多想，在下涉足江湖，原本是要见几个人，这一路走来也过去不少时日，但一无所成，直到昨日见到萧老板，在下却觉得时机将至！”

“哦？我很好奇，肖公子难道还精通打卦问天的本事？”

萧瑟疑惑的看了肖自在一眼，可惜这次看到的还是面具的半张笑脸。

“能打卦问天的是国师齐天尘，青城道剑仙赵玉真这样的道门真人，在下不过学了点微末伎俩，比不得这种高人。”

肖自在来到萧瑟身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目光却飞向窗外，那里一抹火红正向此处行来。

“不过，虽比不得道门真人，但在下却也有几分把握，萧老板能带我见到我想见的人！”

“哦，是么？”

萧瑟有些意外，对方的目的竟是找人？

“看来肖公子要找的人很特殊？”

肖自在点了点头，“萧老板说的不错，的确很特殊！”

“既然与在下有关，肖公子可否告知在下，要寻何人？”

萧瑟听到这话，双手抱胸问道。

肖自在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摇了摇头，抬手抛出一枚铜币，看着它在桌子上旋转。

“这得看萧老板平时接触的是哪些人才对！”

铜币停在桌子上，萧瑟侧目看去，一面桃花盛开在铜币之上。

桃花币？看着铜币上的桃花，萧瑟眸光微动问道：“桃花面，肖公子要见的难不成是个女人？”

肖自在将目光从铜币上收回，转头看向萧瑟。

“虽然在下此行的目标确有女人，但这桃花币上的桃花却不是什么好卦象啊！”

萧瑟有些疑惑，桃花币他知道，这是青城道剑仙赵玉真所制，一面桃花，一面桃花剑，花为吉兆，剑为凶象，桃花面是吉兆，怎么到了肖自在口中却不是什么好卦象了？

“在下虽不通卦象，但这铜币是桃花面看上去也不像凶象，肖公子可否给在下讲讲？”

肖自在嘴角一抽，深深的看了萧瑟一眼，对方这面皮确实不俗，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更是炉火纯青，让人佩服。

“在下此行所求之事本为逆势而行，如今铜币却为吉兆，顺逆易位，岂非大凶之象？”

逆势而行？

顺逆易位？

萧瑟眯起了眼睛，皱了皱眉头，依照对方所言，这确实不是什么好卦象，但他更在乎还是对方号称要逆势而行的事情。

按照之前百晓堂收集的情报，全性自现身以来，所作所为皆尽马到成功，如今这个肖自在却声称要逆势而行，能让这样一个组织觉得困难的，会是什么？

“萧老板现在来看，我这卦象如何？”肖自在一指铜币问道。

“这么说倒也对，肖公子这番见解在下佩服！”

“唉，卦象虽险，但命由人定，说不得在下要借一借萧老板的运气了！”

萧瑟闻言，正想开口，目光却被突如其来的火红吸引。

那是一个年轻人，这样的风雪天气，来人却只穿了一件红色的单衣，胸口还大剌剌地敞开着，露出虬结的肌肉。

按理说，向来喜欢钱的萧老板对这个人应该是不感兴趣的，因为这不是一个有钱人的打扮，连衣服都穿不起的人，怎么能指望对方有钱呢？更何况让萧瑟感兴趣的肖自在还在旁边。

但萧老板的反应却很有趣，来人刚至门外，萧瑟便迎了上去。

“这位客官，打尖还是……”

噗，萧瑟你也有今天，原著果然诚不欺我！

肖自在突然笑了起来，因为此刻萧瑟站在门口，而那抹火红已经自他身旁飘过。

萧瑟只觉得这雪下得更萧瑟了。

“这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萧瑟没能迎上客人，店小二却殷切地凑了上去。

“萧老板，回神了，快去看看你的客人吧！”

肖自在笑着起身，拍了拍萧瑟。

萧瑟闻言，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冲肖自在歉意一笑，挥了挥手示意店小二下去，他要亲自招呼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