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点头道:“照片的来源我自然会说明,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问渡边律师!”
长谷川美育自然是准许。这并不是一个过分的要求。
张伟走到渡边伊人身边,高声问道,“Mila会社上个月在东京大学法学部、东京工业大学等高校举办过招聘会,渡边律师,是这样吧?”
渡边伊人沉默地点头,这事没办法否认。毕竟参与招聘会的人太多了,要反驳她很容易。
律师可以说谎话,但是律师不能说明显的谎话。
张伟鼓掌,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这就对了!照片就是从参加招聘的大学院生手机里拿到的。为了这些照片,我和松岛小姐从静冈开车去东京。”
“中间辗转多个东京的高校,询问了众多大学院生,才获得了部分照片。”
“如果渡边律师怀疑照片来源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东京大学等大学再走访一遍。”
渡边伊人沉默片刻,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想没有这个必要。”
张伟嘴角微微上扬,宫心计凑效。
他面向长谷川美育问道,“判事,我能继续询问证人吗?”
长谷川美育自然点头称是。
“证人白石彩花,你怎么解释东京大学法学部,也出现了这种海报呢?”张伟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白石彩花早已经慌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大学生,还没有见识过这种咄咄逼人的场面。
一开始的强撑,只是Mila会社的胡萝卜在发挥作用。
“我...我...我不知道。”她不敢看张伟的眼睛,低头小声答道。
“你不知道是吗?那我来告诉你!”
张伟猛地提高声调,“那是因为你在撒谎!”
张伟面向旁听席的记者,愤慨地陈词。
“诸位,本律师在向东京大学法学部、东京工业大学等高校调查时,发现对被调查对象始终对我们心存警惕。”
“他们都拒绝说出真相,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们。我想很明显,大家都猜到这股势力来自哪里。”
张伟看向被告席的渡边伊人律师。记者们被他带了节奏,也看向渡边伊人。
渡边伊人此时仿佛置身烧烤架,被众多目光炙烤。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来发飙道,“尊敬的判事,我方实在无法忍受原告律师,对我方进行的无任何证据的诋毁。希望法庭能够制止。”
长谷川美育装作愕然的样子,“渡边律师,我没有听到有人诋毁你们啊?”
渡边伊人深吸一口气,她想说得更明白些。
但此时长谷川美育摆手让她坐下,并示意张伟继续。
渡边伊人懵逼地坐下,不知道为什么判事不让她继续发言。
不过法庭上法官最大,她即使不满,也只能憋着。
张伟心中偷笑,法官是我的女人,你说你跟我刚个什么劲?
见长谷川美育不禁止他攻击Mila会社,张伟继续道:
“虽然遇到了不明势力的阻碍,但幸好还有一些良心未泯的年轻人,他们给我们提供了一些照片。”
“也就是诸君刚才看到的那些。”
旁听席的记者又是一阵奋笔疾书。
Mila会社阻碍证人说出真相,这个瓜也甜啊,值得记录、爆料。
渡边伊人冷冷地反驳道,“大龟律师公然污蔑我方当事人名誉,我方会保留必要的维权权利。”
张伟呵呵一笑,“是不是污蔑,我想双方都很清楚。如果法庭觉得有必要,我方将提供全部证据,以证明这个案子的真相。”
渡边伊人闻言又沉默了。她现在摸不清楚张伟手里,到底还有什么筹码。
贸然否认,可能会让法庭对己方产生不好的观感。
长谷川美育对这个案子已经心中有数,在她看来,Mila会社确实有歧视嫌疑。
她想了想,对张伟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请大龟律师说明索赔金额2000万的由来。”
张伟心说肉戏来了,但凡法官开始跟你谈金钱数额,那么多半意味着,你的诉求有道理。
如果说法庭不认为Mila会社存在歧视,那么所谓的索赔金额就是水中月镜中花,无从谈起。
法官自然不会画蛇添足。
渡边伊人难以置信地看向审判席的长谷川美育,她的心里郁闷之极。
怎么会这样?稳赢的官司,好像突然就形势逆转!
张伟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在文部省官网找到的数据,根据文部省的统计,霓虹每年毕业的大学院生大概在100万左右。每一个今年毕业,参加招聘会的人,应该都受到了Mila会社的歧视。”
“原告方考虑到上述情况,为包括松岛理惠在内的原告每人索赔20日元,共计2000万日元。”
“荒谬,”渡边伊人起身驳斥,“姑且不论其他大学院生是否受到歧视,原告也无权代表其他人索赔。”
张伟不理睬渡边伊人的反驳,再次向长谷川美育解释道,
“判事阁下应该逛过超市,20日元现在只能在超市里买到一把豆芽,实在是再低不过的索赔额。”
渡边伊人恨得牙痒痒的,你那是20日元吗?你那是100万个20日元!
典型的偷换概念。但是她感觉长谷川美育仿佛石乐志,竟然有认同之色。
“大龟律师是否有其他合理的理由呢?”长谷川美育出于职责询问道。
张伟点头,“有的,判事。按照Mila会社的招聘惯例,新招录员工的合同一般是5年。”
“按照Mila会社去年披露的员工薪酬,平均每人每年为30-40万日元。”
“所以我方按照如果没有受到歧视顺利入职计算损失,即五年的工资即使取最低值每年400万日元计算,5年就是2000万日元。”
“其实,这个金额真不算高,霓虹的企业,普遍是终身雇佣制,如果按照30年退休的年龄算,我方当事人的损失是1.2亿日元!”
“但是呢,我方当事人还是很有良心的,不忍心索赔那么多。所以,希望Mila会社也能展现作为知名企业的良心和社会责任感。”
有一说一,张伟的这个道理虽然歪,但仍有一定说服力。
起码就有不少记者认同地点头。
连法官长谷川美育都在沉思,貌似有所触动。
渡边伊人见状急了,真判赔2000万日元,那她还不被当事人吃了?
渡边伊人:“请法庭注意,原告律师断章取义,所谓平均薪酬是综合公司薪酬总额和员工人数计算。不能等同于新入职员工薪酬...”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张伟截住了:
“渡边律师的意思是Mila会社是血汗工厂,靠剥削底层员工的价值来支付高管的工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