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超心中都快呕死了，面对韩教头‘要不你也试试’的目光，薛超咬牙切齿说：“我看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大人经验老道，刚才摸错只是意外！”

“话不见得，说不定我真摸错了，还是镜日晷比较准……才500文而已！”

“大人，真没有这个必要了！”

韩教头十分可惜，又转过头来对张舜说：

“自古以来，天才赫赫之人埋没于凡夫俗子中的事情不在少数，你不知道自己的天分极佳，也不算奇怪！

“明珠蒙尘，的确让人遗憾。但如今你发现了自己的资质，日后前途必不可限量！”

“谢大人！”

张舜十分感动的向韩教头抱拳感谢……当然也没忘记了感谢一下薛超。

“大人，别忘了，镜日晷的钱记薛超账上！”

呜呜呜，多好的人啊。

免费出钱给我测资质，还为我欢呼喝彩，瞧瞧他，高兴的都快要蹦起来了！

薛超却是气得要蹦起来。

这個世界上有什么比自己资质不行更叫人生气的事吗？当然有，那一定是你看不起的杂碎，资质却远远超过了你。

就他张舜？

也配冰肌玉骨？

老天爷！

你为何如此不公！

如果张舜知道薛超的想法，一定会笑出声音。你拿资质这件事去压周忠的时候，怎么没有说上天不公？

现在想起来抱怨了？

张舜确实笑的挺开心的，光凭资质，就坐稳了队长的位置，什么贼配军、破烂户，什么一职杀三士的阴谋？完全不就算什么嘛！

有了张舜这个先例之后，其他人就更加激动了，争着抢着要测试自己的资质。测完之后，发现自己资质平平、甚至有些连中下资质都没有，心里大为不甘，认为一定是摸错了。

为此不惜再欠下五百文钱，也要用一下镜日晷……然后再失望一次。

韩教头却乐坏了，今天他可算是捞着了。

为了表达对张舜这个‘托’的感谢，韩教头甚至没要钱，送给了张舜一本《全通功》。

“这本秘籍，最适合你这样的天才！这是上卷，你且练着，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来问我。等你练成了，再来我这里买下卷！”

张舜刚想发自内心的感谢，就又憋住了……不是，你这人，我还真以为你打算白送我功法呢！

你搁这钓鱼呢？

韩教头的确生财有道，水鬼营的摸金人还没有赚到银子，就已经在他这里欠下了一屁股债，还一个个乐的屁颠屁颠。

“舜哥，想不到我也有上上之姿，虽然不比你，但以后肯定也能成为武者！”

同舍名叫邹义的年轻小伙，成了除张舜外的第二大赢家，被摸出来有上上之姿。

张舜注意到，河底摸金人的普遍资质都要强过配军，配军又强过那些破落户，仔细一想，倒也不难明白原因。

虽然大家都沦落到水鬼营，可实际上，河底摸金人是三类人中最倒霉的那个。因为相比于其他两类人，唯有河底摸金人在外面，既体面又真能赚到钱。

能赚到钱就能吃的好，吃的好身体资质自然就好。

摸金人老潘的话此时就愈发显得在理，我等都是良家子，何苦要沦落到与贼配军为伍。

不过等走到了食堂，这种遗憾却忽然消散一空。

“这就是水府军的食堂？竟然吃的如此之好？”

张舜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见了水府军的伙食标准之后，还是吃了一惊，蒸米饭、白面馒头不限量供应，烧鸡、卤鸭、炖肉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酒。

“这些都能随便吃？”有人难以置信的询问官兵。

“当然随便吃……我等驻边打仗，不吃饱喝足，能有力气和水妖作战？”

大家立刻激动坏了，跑去拿各种食物，身为队长，张舜甚至不用亲自去取，就有人给他拿好。

看着琳琅满目的酒肉，张舜也不禁大为惊奇。

这水鬼营的日子，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不仅能学武，而且馒头酒肉还管够，完全不是外面说的那样可怕，难不成像‘侠客岛’那样，一切都是外面的误解？

回到宿舍，这一夜，众人怀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睡的香甜。

……

翌日，哨塔中的大钟敲响，众人从床上爬起来，许多人还沉浸在未来成为武者的梦乡余韵，甚至迫不及待想要干活挣钱了。

“舜哥，你说咱们这个训练还要几天啊？我还想着多捞点东西，换了铜钱，去找韩教头请他教我呢！”

“多训练几日，也不是什么坏事。”

张舜拍拍邹义肩膀，半大小子夜里就睡在他旁边，还带着一股少年的稚气，对未来充满了美好向往。

向往并非坏事，但要看是在什么地方。

张舜总感觉水鬼营给自己的感觉过于温柔了，反倒让他有些犯嘀咕……

假如水鬼营真这么好，需要强行征调，甚至是流放配军过来？

众人来到操练场集合，今天的带队都头换了另外一个人，目光阴鸷，远没有陆都头那般和善。

“我是靳三川，你们可以叫我靳都头。昨天，陆都头应该已经教会你们做水鬼营摸金人的种种要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正式的水鬼营摸金人！”

摸金人们一片哗然。

只有少部分像是邹义这样少不更事，缺乏对世界危险足够认知的小伙子，才会觉得早一点正式当差也没什么不好外。

大部分人，心中都忐忑不安。

太短了！

仅仅只有一天训练的时间也太短了！这一天别说熟悉水下情况，很多人就连自己要干什么还没有搞清楚。

但靳都头并不打算废话，而是淡淡道：“既然已经是正式的水鬼营捞金人，你们今后就得按照正式的规矩来！不要再像是之前那样毛毛躁躁，什么规矩都不懂……”

靳都头视线在众人身上掠过，忽然问了一句：

“谁是张舜？”

张舜心中暗暗奇怪，怎么突然一下子点名到自己身上？

张舜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小心翼翼的应答：“大人，属下就是张舜，不知道大人有何差使？”

靳都头露出了一个颇为狰狞的笑：

“瞧瞧，这就是懂规矩，不像是你们有些人，一点规矩都不懂。看到上官，竟都不知道行礼！”

靳都头又询问张舜：“我听说你根骨不凡，差一点就到了‘冰肌玉骨’的程度？”

张舜忙说：“都是同舍吹嘘，属下实际上还差得远！”

“呵，差得远……你若是差得远？——本官又算什么？”

靳都头皮笑肉不笑道：“本官十六岁便入了水府军，历时十二年兢兢业业，大小厮杀无数，如今才勉强做到都头一职。

“而你，一个水营奴兵，最下贱不过的东西！是哪里来的野狗，资质也配在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