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者,情况便难以预料。
时间线无法确定,他的处境将异常危险。死是不可能的,但会被持续监视和控制。
这种控制比暗堡可怕得多,药仙会的人毫无人性,皆是疯子。
一旦自己的蛊身彻底完善,他们便会不断吸血,永无终止。
“培养皿”,这个词他印象极深。蛊身圣童陈朵难道不强大吗?
实际上,她非常强大。
在临时工中,除了冯宝宝这个更为怪异的怪物,没有人能成为她的对手!
肖自在和黑管虽强,可毕竟是肉体凡胎,根本无法抵挡原始蛊,一旦触碰必死无疑。
老孟这个生物师虽然听起来很厉害,但最多也只能自保。
陈朵只要不故意给他近身的机会,再强大的能力也无济于事。
而且,对付蛊虫有效的方法,未必对蛊毒同样有效。
蛊身圣童身上的蛊毒可不止一种,总有一种能取人性命!
普通异人若想对抗蛊毒,要么依靠防护法器,要么依靠护身之术。
蛊毒种类繁多,就算是同为蛊师,遇到也会感到棘手。
这便是蛊身圣童的可怕之处!然而,漫画中的陈朵受到层层限制,根本没有发挥出蛊身圣童的全部实力。
在药仙会期间,她被当作培养蛊虫的容器,除了蛊身之术,没有学习过任何一种蛊术。
在暗堡期间,她更是遭受研究和改造,穿上特制的防护服,除了在临时工期间使用过蛊的力量,其他时候根本没有动用过蛊的力量。
但就算是这样,她还能和冯宝宝打得游刃有余。抓捕金凤婆婆的时候,一瞬间解决金凤婆婆,打夏柳青更是不用亲自动手,碧游村的异人就解决了。
不是老夏菜,实在是蛊身圣童太bug。
所以陈青极一直有个疑问,如果陈朵没有被重重削弱的话,完全体的蛊身圣童应该有多强?不以培养皿的姿态,而是以蛊师的姿态。
他心中给出的答案是——
陈朵将是一个行走的八奇技!天克一切蛊毒!
‘在没搞清楚药仙会的虚实前,不能盲目逃跑。一旦逃跑失败,就算不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困在洞窟中,看守松懈。除了墙壁上防止原始蛊毒的纹路。并无其他的拘束。,
陈青极心中暗暗思索,作为一个资深漫迷,他对那本漫画的印象很深刻,也曾为了和别人争论,专门研究很多关于道、佛、蛊、奇术、三教九流的知识。真假不知,但的的确确有所了解。
原著中,陈朵在洞窟中被老孟发现带走,身上除了一身苗服,没有任何束缚。
药仙会对陈朵如此松懈的原因就是陈朵,更贴切的应该用它来形容,它没有人的认知。
它是蛊非人。
药仙会是它的家。尽管这个家让它遭受过种种虐待,可在它简单的认知里,这是应该的。
不听话就死,听话可活。
陈青极的认知里同样有这种认知,他很清楚,如果不能打破这种认知的话,就算他侥幸说服自己逃了,也逃不远。
蛊师的手段千奇百怪,寻踪、匿形、杀人!
光逃不行,更重要的还是敢于反抗。
打破心灵上的枷锁。
陈青极此时只是思想上有了人的认知,但心灵上那种经年累月的束缚没有那么容易突破。
现实中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很多进了传销被虐待被殴打然后心灵洗礼,最终成为刽子手,以更凶残的方式对待后来人。
这些人真的不知什么是恶吗?
当然知道,但人总愿意说服自己,而且那也不是恶蒙蔽了双眼,而是释放了心中的恶罢了。
理清思绪的陈青极决定继续潜伏,他需要一段时间解放自己的心理压力方便逃跑,甚至反抗杀人。
还有一点是,他需要借助药仙会完善自己的蛊身。不管未来如何,把握当下很重要。
有了这具蛊身,他就能源源不断的养蛊炼蛊。
这条路完全不是正道能够比较的!
修习一门正法,无论天赋多高,悟性多强,都需经年累月的修习,片刻不停。最终登堂入室需要三五年,小有所成需要十年八年。
想要大成甚至更高,那就要付上一辈子的心血努力。
而没有天赋的人,入门都是极难。
这就是为什么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一切正法都重性次命。心性不达标,不可传道!省得一念之差,为祸世间,既败坏师门名誉又玷污正道清誉。
邪法则相反,重命次性,甚至重命舍性。
这里解释一下何为“性命”。
在修道者的眼中,“性”指的是生命的本质、内在、天性或者说是元神、真心、一点灵光等。
这种东西是先天与生俱来的。
修道之人需先见真性,见自己,不可掺杂一点虚假。人生天地,可骗他人,不可骗自己。
对于修道者来说,骗己则死。心性不稳,就容易入魔道。
“命”则更多地指涉到生命的外在表现形式,体现在修道者的眼中,即是肉体、真炁,一切形而下。
先性后命的目的就是让思想心性品行控制自己的力量肉体行为。不可为非作歹,不可滥杀无辜。
这即是正道。
邪道则相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修性者少,修命者多。喜杀人,喜纵欲,无规无束,肆意纵横。
蛊身圣童也是有命无性的代表。
因为药仙会的这群疯子根本不允许蛊身圣童有性。
陈青极懂这些道理,但不放弃蛊身则因为,任何一种法门,无论正邪,所行所为都应该归结于人,而非法门。
很多门派的弟子判门而走难道要怪门派法门有问题吗?见真性,见自己,这和善恶无关。
有人天生善种,有人天生恶种。
人皆不同。
怪不得法门。
陈青极自持他能掌握蛊身,不会为非作歹。
就算有一天遏制不住心中的杀性,呵!这天下坏人那么多,凭什么好人该死!恶人该活!
他必杀个痛快!何足道哉!
只要保持住身为人的底线,不滥杀无辜即可。
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杀杀杀!
杀个痛快干净!
杀杀杀!
杀个头脑清醒!
佛也有金刚怒目,降伏四魔。他堂堂祖国的花朵,八九点的太阳!为善除恶,杀一些坏人算什么?!
陈青极越想思想越通透,仿佛悟道一般,一双青眸越加明亮,心中的枷锁也有解开的感觉。
他觉得用不了多久就能消除对药仙会的恐惧。接下来只需等待时机,完善蛊身,然后摸清药仙会底细,寻机逃走。等猥琐发育几年,回来灭了药仙会。
......
一个月后,随着蛊材的持续喂养,陈青极的蛊身彻底完善。丝丝缕缕的黑气在他体内游走,石壁上的纹路开始颤动,似有不稳之势。
见此,药仙会停止了喂养,开始下一步育蛊。
这育蛊之法异常残忍,负责育蛊的蛊师在陈青极周身各处,切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口子,然后将一只只事先培育好的蛊虫放入其中。
这些蛊虫大都是拇指大小的幼虫,它们顺着伤口进入陈青极的体内,贪婪地汲取着六腑中的蛊毒。
蛊师们依据蛊身之术的原理,将陈青极视为培养皿。
只要母体陈青极不反抗,蛊毒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入蛊虫体内。
然而,由于陈青极体内原始蛊的存在,蛊师们不敢过度施为,以免遭到反噬,得不偿失。
于是,在陈青极的体内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既不会因为育蛊而遭受过大的损伤,原始蛊也不会过于强大,以至占据他的五脏六腑,令他命悬一线。
不仅如此,那些被培育后送出的蛊虫,与“母体”陈青极之间隐隐有着联系。
通过这些蛊虫,他逐渐熟悉了药仙会的内部布局。
除了育蛊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痛苦外,其他方面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随着蛊身的完善,原始蛊日益强大,陈青极的身体也在一天天地发生变化。
最显著的变化是他的手指变得更加修长锋利。
有一次深夜,他小心地伸展身体时,试着用手指刺向座下的石台,竟然轻而易举地插了进去。
除了表皮有些破损,很快就自动修复了之外,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这种痛感与育蛊的痛苦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还好那种心灵枷锁未被冲破,不然陈青极不敢保证能不能忍受这种痛苦。每天每夜都要遭受蛊虫的撕咬啃食,尽管它们啃食的不是血肉而是蛊毒。原始蛊也会保证自己不会死。
可那种痛苦是真实存在的。
有了痛苦,却不能宣泄,为了活着,为了不被人察觉异样只能压抑!
陈青极心中戾气渐生。
他说服自己的理由不再是为了逃跑,而是杀!一旦脱困,有了实力,必杀光药仙会!通通杀光,一个不留!
而这一天很快就要来了。
......
深夜,万籁俱寂。
山崖之上,两道白衣身影迎风而立。
如水的月光倾洒而下,照亮了他们的面容。
其中一人看起来年轻俊朗,一袭白衣胜雪,白发如瀑,身形修长,风姿绰约,宛如仙人降世。
另一人则略显老态,中等身材,方脸,满脸络腮胡,须发皆白,但眼神中却透着锐利的神光,不怒自威。
此二人正是异人界中声名赫赫的三一门门长——“大盈仙人”左若童,及其师弟“旷雅先生”似冲。
“这群药仙会的杂碎还真是有些手段,师兄,我们在此地寻找了三天,仍然找不到进入的入口。
也难怪术字门的高手在内景中一无所获,还差点遭受反噬。依我看,此处应该是座炁局。”
似冲面色凝重地说道。
左若童仰望着天空中的月色,神色忧虑地轻声回应:
“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准备。要是王掌柜能早些通知,或许还能做足准备,不至于如此被动。
现在也只能见机行事了。似冲,这几天不是一无所获,我已经大致摸清了这方炁局的运行路线,你先回去吧。”
似冲焦急地说道:“师兄,我们之前说好了只是来探查情况的。
我知道你想救那群孩子,但是不能亲身犯险啊!
药仙会的这群人可不是普通的蛊师,他们能在这里藏匿这么久不被发现,绝对不简单。师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三一门该怎么办?”
左若童心意已决,沉声道:“似冲,你不必再劝了。放心,我心中有数,不会贸然动手的。
你现在回去找到王掌柜,让他的人做好准备。无论那孩子是生是死,药仙会的这群人都不能放过,必须铲除!
我会尽力救那孩子,但如果他不幸身亡,王掌柜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似冲还是不同意,坚决道:“不行!师兄,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来的时候,秘画的朋友帮我画了檄青,通过檄青可以直接联系他们,让他们通知王掌柜就行。你绝对不能一个人去冒险。”
左若童知道似冲的性子,拗不过他,也不想再继续耽搁时间,便答应道:
“好,似冲,但进去后切不可轻举妄动,我们以找到那群孩子为主。”
“好!”似冲点头应道。
等似冲将消息通知给秘画的人后。
左若童和似冲沐浴着月光,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他们的身影如同两道疾光,在山林中穿梭,与月光相互交织。
很快便消失在山林中,融入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