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格,如金色的细沙般洒在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陈青极悠然转醒,他静静地看着陌生的房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略微扫视一眼。
便开始内视自身,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无论身处何处,先了解自身是最重要的。
很快,他便感应到体内原始蛊的回应,同时也察觉到在沉睡的这三天里,蛊身正在自主地修复身体的创伤。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虽然仍有些刺痛,使不上太大的力气,但已无大碍,四肢更是早已痊愈。
确定身体无恙后,他才开始认真打量起房间。房间的布置陈旧古朴,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老一辈大户人家的感觉。只是相比于记忆中的那些大户人家,这里显得破旧简陋些。
陈青极坐起身来,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并未被更换,仍是那身残破不堪的苗服。
对此他不仅不介意,反而有些满意,心中念头一转而过,便觉得应该是那女子的主意。
别人面对这样陈青极不知道,但对他来说,他不喜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自作主张地摆弄自己的身体。
那太危险了。也太无力了。
不仅不会得到他的感激,反而会引起他的警觉。
没人愿意暴露自己薄弱的一面。
......
林舒得知陈青极醒来的消息后,并未表现太大的急切,她平静地嘱咐孙伯,要满足陈青极的所有要求。
这三天,她实则忙得不可开交。
在简单安顿好妹妹后,她便马不停蹄地联系林家的长辈友人。
由于消息传播需要时间,那些仗着“异人”的存在诬陷林家的人权力有限,还无法影响到萍乡这边的势力。
所以,林家的遭遇并未外传,外界知之甚少。
林舒以开分店的名义,逐一拜访往日与林家交好的长辈友人。
在与他们畅谈闲聊时,她深藏着真实目的——通过这些长辈,获取“异人修士”的消息。
异人与普通人之间存在隔阂,常人难以得见。
不过,有实力、有能耐,见多识广的人,或多或少都听闻甚至见过异人。
经打听,林舒得知城西道观中住着一位疑似异人的老道士。
有了目标那就好办了,在她一番“诚意”下,老道士决定随她去查看了那些护卫和土匪的尸体。
她不敢暴露陈青极的存在。但又很想得知陈青极究竟有没有帮助自己的力量,不然自己竹篮打水。
于是便想到这种迂回的方式。
至于她和孙伯的身体,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找了大夫检查,但检查结果却是,除了有些虚弱外,没有别的问题。只是叮嘱他们平时多休息。
这个结果自然不能令人接受,毕竟那种蛊毒侵蚀身体的痛苦历历在目,他们是真实感受过的。
既然从自身查不出来,那就从那些护卫和土匪的尸体上面下手。这个可不是普通大夫所能参与到的。必须需要异人。
于是就有了老道士出山。
老道士果然人不可貌相,别看他年老体衰,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但其见识广博,非常人能及。
他只一眼,便瞧出这些尸体死因有异,似是中了蛊毒。
在他的盘问下,林舒为了弄清状况,自然是知无不言,只是略去了陈青极的部分。
只说自己侥幸逃脱后,心存愧疚才想要查探清楚,还众人一个公道。
呵呵,公道......
老道士对此自然半点不信,但他也是个明白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
既然对方不愿意说,他也不再追问。看在十块大洋和烧鸡猪肘的份上,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
他先给林舒讲解了什么是异人,又介绍了一些有名的异人门派。等她有了基本了解,才解释什么是蛊毒。
并且直言,这种程度的蛊毒,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一般的异人也难以承受。异人之中,若不是专门修炼护体之术,或者性命修为达到一定层次,都无法单凭肉体凡胎抵御蛊毒。
根据林舒的描述,那个“神秘人”能在瞬间解决众多护卫和土匪,还能硬扛刀枪而毫发无损。
此等人物,在异人中也属罕见。
这个结果让林舒兴奋不已。
她心里清楚,陈青极打败那个神秘怪物的手段虽然并不光彩,但不管怎样,他成功了。
收拾尸体时,心细如发的她发现了那摊黑水,而黑水上面的衣服,她再熟悉不过,毕竟没谁会忘记给自己极端恐惧的人是什么模样。
衣服正是那个怪物的。所以,那个怪物并非逃走,而是死了,杀死他的人,正是给自己和孙伯下毒的少年。
林舒心里有了底,不禁喜出望外,对老道士连连拜谢。
待送老道士回去后,她便开始苦思冥想该如何与陈青极相处,又该怎样让陈青极助自己一臂之力。
然而,想来想去,她始终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反而为此失眠了一夜。
当孙伯传来陈青极醒来的消息时,林舒反倒冷静了下来。
她心想,对于这种奇人异士,主动谄媚、讨好是没有意义的。林家也算家底殷实,作为商家子弟,她从小耳濡目染,也听了不少奇闻异事,但却从未听闻过有关异人的消息。
这两天,要不是她主动试探,根本不会想到这破旧的道观中竟隐藏着一位见多识广的老道士。或许并非没有见过或听过,只是被自己忽略了。
据老道士所言,异人和普通人之间似有一条无形的界限。一般情况下,没有异人会主动逾越这条线,暴露自己,让自己成为普通人眼中的异类。
至于为何不逾越,老道士并未解释。他之所以告诉林舒这些,是因为她作为一个普通人,已然跨越了这条界限,有资格知晓一些内情。
......
一个人睡了三天,
醒来后第一时间要做的事是什么?
当然是吃饭。
由于蛊身的缘故,陈青极的六腑就像一个毒窟,任何进入腹中的食物都会自行分解吞噬。
因此,他几乎没有拉屎和撒尿的需求。实际上,陈青极也没吃过什么正常的食物。
他本就是被药仙会当作“蛊”来饲养的。
在完善蛊身的过程中,他吞下了大量的“蛊材”,这些蛊材要么是毒株,要么是毒虫。
蛊身成熟后,他更是被直接当作培养皿来育蛊,饮食受到严格控制,使他始终处于虚弱的状态,以防范他的反抗。
再加上后来为了逃脱接连不断的战斗和算计,他根本无暇进食。
长此以往,他的身体一直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
至于尿尿,情况亦是如此,他无需通过下体刻意排出水分,而是能够直接控制毛孔舒张来完成。
于是乎,陈青极便开始了自己的干饭大业。
得知他诉求的孙伯自然无不应允,直接通知后厨开始做大餐,好不好吃且不论,但那量确实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