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真是精彩！这两个傻小子被你忽悠瘸了！把自己卖了还给人数钱呢。全性是那么容易打入的吗？你就不担心他们背叛你吗？你也太狂妄自大了！”

王金石嘿嘿冷笑道。

“你呀你！怎么能用你肮脏的心灵揣测我高尚的人格呢？什么忽悠？我只是帮他们指明了未来的路。”

陈青极坐在石台上微笑道:

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背叛我？而且我有什么好值得背叛的？我无牵无挂，不惧任何威胁，只要足够强，就没人敢背叛我。”

“而且我不觉得他们吃亏，跟着我，他们将看见无数人一辈子都看不见的风景。世人皆见高山而望而却步，终生不可登。

而我即是高山，高过所有人。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怎么，你不信吗？！”

陈青极声音平淡，却却透着强大的自信，目光炯炯，摄人心神，让人情不自禁信服。

王金石收回目光，有些沉默，叹了口气道:

“好啊！我输得不冤。今世竟诞生出你这种妖孽，如此见识，如此气魄，你当真只有十几岁吗？

你不会是什么老妖怪化形吧？夺舍？附身？又或者生而知之？”想到最后，他自嘲一笑，继续道:

“如果当时我亲自来的话，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陈青极笑道:“确实会有不同的结果，结果就是三天前你就死了。你应该感谢你没来，不然活不到现在。

好了，别多说废话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不要让我难做。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张口。”

“你想问什么？”王金石淡淡道。

“炼器。”

“仅仅是炼器吗？”陈青极微笑不语。

“年轻人，有些东西知道太多没好处。何必自找麻烦呢？”王金石叹了口气，像是在劝慰。

“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你应该问问麻烦应不应该怕我！”陈青极道。

“我明白了。”

王金石笑了笑，眼中渐渐笼起一抹灰暗，紧接着略显沙哑的声音悠悠响起，穿梭时空，回到过去:

“金霄门不同于别的门派，它没有什么悠远的历史。从我师父那一代开始，到我这里，再到我的徒弟徒孙，如今不过历经四代罢了。我的师父叫田大海，是墨门弃徒，当年......”

“我师父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师妹背着自己跟师兄苟且，一怒之下失手杀了师兄。随后害怕事情暴露，又亲手将心爱的师妹掐死。本想伪造现场，推脱给全性妖人。却不料被一位路过的师叔发现。

一番交战后，师父不敌，重伤逃走。墨门就此下了追杀令......师父一路逃亡到了香港，五年后换了副面貌重新回来，化名李金霄，金霄门便以此而来......”

“以人炼器之术，自古有之。但因太过有违人道，不被世人理解，很早之前就销毁了，但有残篇遗世......”

“师父晚年收了很多徒弟，这些弟子没什么跟脚，大多都是些孤儿，属于死了也没有什么牵挂的。

不用担心家属找上门来。这些人中不听话的都被他拿去炼器了。我因为跟他很亲近，不小心发现了这个秘密。

但他并没有杀我，反而很高兴和我分享这个秘密。他对我似乎很看重，这种看重让人欢喜更让我惶恐......我不知该害怕还是敬重。

他是一个魔鬼，但又是我的师父。很长一段时间，我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别人。直到那一天。我看见他亲手杀了一个同样很看重的师妹，看着师妹死前的那双眼睛，我惊醒了。”

王金石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从那时起，我看清了一切，于是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你觉得是什么？”

“杀了他。”陈青极淡淡道。

王金石微笑摇头，示意再让他猜。

“那就是把他炼了。”

陈青极道。

王金石依旧摇头，他叹了口气道:“你呀你，真实缺乏想象力，我有那么残忍吗？他可是我的师父啊！你不明白师父二字有多重要。”

“有多重要？”

陈青极说着将盒子炮顶在王金石的大腿上，轻声问道。

王金石见状愣了:“小心走火，你急什么。我不就卖个关子吗？又不是不说，你这是吓唬谁呢！”

哼了一声，王金石继续道:“我在心中决定，自己绝不能这样死，像个羔羊一样毫无反抗的死去。

可师父他早就是异人界中有名的顶尖高手。想要反抗他，绝不是当时的我能做到的。

但如果不反抗，师父绝不会给我手段大成的机会。他一定会提前将我扼杀。所以我必须在师父动手前提前出手，不然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这个机会一等就是三年，三年后，师父即将过八十大寿。

我寻了个机会就把师父一家人全绑了起来，准备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

那一天，我带着几个跟我志同道合的师兄弟将师父的家人全部拆散，然后装进了箱子里。

师父的妻子早死，家中还有七口人，两个儿子，两个儿媳，三个孙子。七个人，却准备了二十八个箱子，怎么分？当然是跟师父学了。

师父炼器的时候喜欢把人拆成四份，一份是脑袋，一份四肢，一份躯干，一份内脏。作为最懂师父的人，我肯定要细心处理了。嘿，你别说，师父最喜欢我细心了。做完后，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回去了，等待寿宴的到来。”

“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们是准备在寿宴中做手脚，做局引发冲突，将师父家人的死嫁祸给那些祝寿的人。把事情闹大，闹得人尽皆知，如此才能吸引其他门派前来主持公道......”

“但事情比不过变化，寿宴的前一天，师父派小师弟到乡下接人。小师弟不中用，找了半天没找到人。回来后被师父狠狠责罚。”

王金石抹了抹眼泪，笑着说:“嘿嘿，你说他傻不傻啊！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不回去。

那么多人失踪，事情闹得那么大，找个地方躲一躲不好吗？等过几天，大家一起去找。

找到了皆大欢喜，找不到一起受责罚。总好过自己承受师父的怒气吧？承受师父的怒气？他受得了吗？”

说到这里，王金石的声音突然低沉了许多，“他确实受不了。天还没黑，小师弟就死了，他是被活活打死的。

师父把他绑在台子上，让一众师兄弟，四十多个人围观。大家就这么看着，听着皮开肉绽的声音，没有一个人敢劝阻。

直到现在，我对那一幕依旧记忆犹新，无数的眼睛看着，眼睛中只有麻木，鞭声似乎并不存在，台上被打的人也不是自己的师弟，而是一个牲畜。

牲畜都不如。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我至今都忘不了。

呵呵，不过我没有资格指责什么，因为我也是其中的一员。”

“多年积威之下，没人敢反抗。我和另外几个师兄弟也不会因此打乱原有的计划。只能看着他死了。”

“小师弟死的那一晚，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很大很大......小师弟的尸体被吊在了院外的大槐树上，师父的意思是暴晒三日，不准任何人收尸。”

“没了小师弟，师父开始将气撒在我们的身上。他不顾外面的大雨，让我们冒雨去寻找师母他们，大家自然领命散去，然后......嘿嘿！”

王金石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换着，始终找不到落点，剧烈地咳嗽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抽过去。

啪！

陈青极见状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这才让他重新稳定下来。

“谢谢。”

“不客气。”

王金石对红肿的脸颊丝毫不在意，继续道:

“师父让散，大家自然散了。不过到了后半夜，我和另外几名师兄又回来了。脸上杀气腾腾，根本抑制不住。

雨下的很大，将血迹冲刷干净，可冲刷地再干净，也只是泥土，不是人心。寿宴被师父取消了，如果这次机会不把握住，那就永远不会有机会。”

“我们将小师弟的尸体放了下来，但并未收敛，而是放在院外的石凳上，将他的身体正对着院门，然后扒开他的眼皮，笑着跟他说，师弟，你可不要走远，等等咱师父，马上就下去道歉了......接着，我跟其他师兄弟挑着一个个用红布包裹的喜庆盒子进了院子，脚步声没有丝毫的掩饰，师父，我们来了......”